江溪一个踉跄,死死捂住心口,锥心的疼痛让她寸步难行!
下意识扭头,江溪大惊!
“天天天,你?”
江溪快步跑上前,扑到景霄乾身侧,哪里顾得上身上的疼痛,一把抱起对方上半身。
“你终究,还是在乎我的,对么?”景霄乾嘴角微弯,薄唇蠕动。
江溪一个劲儿地摇头,眼泪不住往下淌:“不不不!你?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这样?你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的!”
景霄乾伸出大手,附上江溪的脸颊:“小羲儿,不要哭!我只是太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是的,一路走来,两人的分分合合,让他很是疲惫。究竟,他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就算捧出半心,她还是不肯接受他的情谊么?
江溪反手附上景霄乾的脉搏,瞪直了眼:“不可以!天天天!不可以!”
那是怎样虚弱的脉搏!
“告诉我,你爱过我么?”
江溪一双大眼迷离,摇头,不住地摇头,却是把景霄乾的上半身抱得更紧了:“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谢谢你,我的小羲儿!”
景霄乾嘴角微勾,双手环抱江溪,轻轻抚着对方背脊。
“你不能死!不能死!你怎么可以死掉呢!那我的宝贝儿子怎么办?我的核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呜呜呜——”这一刻,江溪是真的怕了,不知不觉中,景霄乾这个人,已经成为她江溪的精神支柱了!
待白赤九、江冰冰、熊一娟赶到楼下时,恰好看到这样温馨的一幕:
日落西山,余晖照在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很唯美,也很浪漫……
“熊大,你干嘛?”
“过去啊!”
白赤九白了熊一娟一眼,小声告诫:“你?忍心去打扰他们么?咱们啊!现在应该做的,就是把围观的人,清场!”
“对对对!赤九你这主意不错!”
……
“好啦!我的小羲儿最乖了,咱们不哭了,好么?”
“啊?”江溪愣愣看向景霄乾,随即绽开笑脸,“你没事儿啦!”
见景霄乾点头,江溪却是想从对方怀抱里挣脱。奇怪,明明是自己抱着对方的,怎么现在反了过来?
“你骗我!”江溪吸了口鼻子,愤愤道。
“啊——”
见景霄乾捂胸,江溪的双手不自觉附上对上胸膛。
“怎么了?”江溪眉头紧拧,“来,再给我看看!”
一把抓过景霄乾右手,江溪认真把起脉来!
这是怎样刚劲有力的脉搏!
“哇哇哇——”
景霄乾不解,为什么对方会突然嚎嚎大哭,难不成自己真得了什么绝症不成?
“怎么了,小羲儿?”
江溪几乎泣不成声:“你——你现在,是不是回光返照?”
作为一名资深军医,江溪这种情况见过很多。所谓“回光返照”,便是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在大脑皮质的控制下,迅速指示肾上腺皮质和髓质,分泌身体内多种激素,以此调动全身的一切积极因素。换句话说,这样的反常行为,只会加速人的死亡!
景霄乾轻笑出声,他的小羲儿倒真是可爱的紧。
“我?你怎么还能笑出来!呜呜呜——”
景霄乾双手捧起江溪脸颊,指腹轻轻拭去对方眼角泪花,柔声道:“你的眼泪,可是为我而流!”
“你不可以丢下我!不可以丢下小肆珺!不可以——”江溪的声音有些哽咽,如果天天天死了,她所做的那些未来规划,便是镜中花水中月!
“所以,我在你心中——”
江溪打断对方的话:“你在我心中,一直都很重要!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
“啊?”江溪呆呆望向对方。
“你可以吻——”
没等景霄乾说完,江溪的红唇便附上景霄乾那微凉的薄唇!
这次,换江溪主动了。
舌头生涩地伸进对方嘴里,唇舌交缠……
爱在心里,江溪可悲地压抑着!就在哭泣的那几分钟里,江溪心里,是满满的懊恼!
压抑的爱,是以泪掩面枕上落的悲;
压抑的爱,是画饼充饥不能食的蠢;
压抑的爱,是冰雨敲窗不成眠的呆;
压抑的爱,是镜花水月难成真的痴;
压抑的爱,是望穿秋水不感归的愚;
压抑的爱,是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傻。
可悲,可蠢,可呆,可痴,可愚,可傻!她江溪一生,在爱情的世界里,活得何其可悲!
终于,还是景霄乾掌握主动权,一把将江溪揽在怀里,加深这个意义非凡的吻!
时光安然,岁月静好!夕阳的余晖终是被点点灯光代替……
“你怎么还没——”江溪窝在景霄乾怀里,抬头看向对方!
景霄乾眉眼微弯:“小羲儿,看到我现在安好,很失落么?”
“当然不是!”
江溪直起身子,一把抓过景霄乾的右手,再次把脉。这个时候,她要是再不清楚怎么回事儿,那她的智商真的有待商榷了!
恨恨丢开景霄乾右手,江溪起身,向着住院部走去,不再理会对方。
“啊——”
江溪惊叫,却是张开双臂,下意识环住景霄乾的脖子。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江溪窝在景霄乾怀里,好一阵娇嗔。
既然刚才,江溪已经明确回应了景霄乾,那现在再拒绝,倒显得欲擒故纵、矫情了!
“这样是哪样?”景霄乾停下脚步,薄唇却是微微亲了江溪额头。
江溪两眼冒火星,高翘着小嘴:“哼!就是现在这样子啊!总是在我不注意的时候,抱我!吻我!”
“这个?那我现在想要吻你!”
话毕,景霄乾低头,吻上对方的诱人红唇。
一吻毕,江溪竟毫不客气地连打三个喷嚏。
“冷吗?”景霄乾下意识抱紧江溪,朝着室内走去。
“冷你个大头鬼!”江溪气急,“你你你,怎么动不动就吻人呀?”
“我提醒过你的!”
“那也得经过我的同意才行!”江溪一副高傲姿态。
景霄乾嘴角微勾:“可是这样,我会很可怜的!”
江溪不再理会景霄乾,埋头在对方左胸,安静地闭着眼睛,闻着对方身上淡淡的青草香。
景霄乾将江溪放在病床上,盖好被子。
“我先去洗漱!”
江溪瞪大眼睛:“你不会是想——”
见景霄乾点头,江溪咕噜咕噜眼珠:“那个,我可是三天没洗头洗澡的,还没刷牙的!”
“我能接受!”
见对方是这样的反应,江溪表示很无奈。
“其实,我也一样!”
“啊!”江溪咽了口口水,眨巴眨巴眼睛,“你?”
换做以前,江溪会觉得,一对男女接吻,是有条件的;现在看来,只要双方有爱,对方的邋遢,都是美好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好可怕!
“哼!你要洗漱就去吧!反正我是不会洗的,熏死你!”江溪说完,转身,看向窗外黑压压的一片。
今晚,没有星星,更没有月亮!滚滚黑云压顶,笼罩整个帝都城!
景霄乾嘴角微扬,摇头,转身进了卫生间。
自全球气温变暖以来,极端天气增加。如今,快入春,在这深冬里,帝都还未曾迎来今年的初雪。
半晌,窗外竟是狂风乱作!若不是江溪出现幻听,貌似刚才,还打雷了!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江溪大惊,迅速用被子掩头。
一道炸雷,传送到江溪耳朵,直抵四肢百骸!
自二十岁那年起,天不怕地不怕的江溪,竟是对闪电和雷声,产生了直抵灵魂深处的恐惧。哪怕她清楚,雷电的产生不过是强烈上下对流天气的一种表现形式。
“小羲儿,怎么了?”景霄乾洗完澡,穿上白色浴袍,还没来得及系好,却是看见病床上的人儿,瑟缩颤抖着!
“我?”江溪抬头,看向景霄乾,眼里血丝遍布,“我?”
景霄乾将江溪揽在怀里,宽慰道:“是怕打雷么?有我在,小羲儿放心!”
江溪点头,双手更是直接穿过景霄乾身上的浴袍,死死圈住对方腰肢,头紧紧埋在对方袒露的胸膛上。
外面一声响雷,换来的是江溪身子一阵瑟缩!
景霄乾拿过床头手机,拨通电话。具体内容江溪没怎么听清楚,反正是和此次雷电天气有关。
不消十分钟,闪电不再那么刺眼,雷声亦不再震耳!
依偎在景霄乾怀里的江溪,心情渐渐平复。
“谢谢你,天天天!”
景霄乾平躺下,顺势把江溪身子放平,揽对方入怀。
指腹在江溪额头轻滑三下。
“谢我什么?”
江溪嘴角上扬,笑靥如花:“谢谢你,在我最需要陪伴的时候,对我不离不弃!”
现代高科技,只要肯耗费人力物力财力,想要改变局部天气,也是有可能的!
景霄乾为她,换天气,转自然!这一切,又怎只是一句感激可比拟!
“傻丫头!”景霄乾宠溺地勾了勾江溪的鼻子。
傻丫头?
又是这奇怪的三个字!
江溪眉头微蹙:“天天天,我不喜欢这三个字!”
“好好好!我的小羲儿,一直都是小羲儿!只能是我的!”景霄乾紧紧环抱着江溪。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衰竭。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是?”
江溪敛了敛眸子,一脸尴尬:“别误会啊!冬天打雷,突然想起的!”
“可小羲儿,我却是认真的!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一刻,江溪不得不承认,自己沉溺在对方古井般的深情眸子里了!
“我知道我该相信你的!”江溪咬咬下唇,“可是——”
“小羲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景霄乾眉头微蹙。
江溪微微摇头:“等到了合适时机,我就告诉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