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溪的思绪被小女孩叫回,面带笑意:“什么要求?”
“阿姨,可以让你的帅气老公抱抱我么?这是我活了十年第一次见到这么帅气的男的!”小女孩悠悠开口。
江溪也懒得纠正小女孩的话,看了一眼景霄乾,狡黠一笑,凑到小女孩耳边说:“当然可以!他最喜欢和小朋友一起玩了!真的!”
小女孩一听江溪的话,很是‘重色轻友’地朝景霄乾扑去。
就连这点性格,和那人都很像!
看着小女孩依偎在景霄乾怀里,笑得很是开心,江溪也打心底里感到开心。
景霄乾本来是很反感有陌生人的亲近,可这个半大的小女孩,却让他厌恶不起来,甚至觉得和她很亲近。
小女孩接过江溪递过来的冰激凌蛋糕,吃得景霄乾的西装上片片斑驳。
看着对面一脸幸灾乐祸的江溪,景霄乾嘴角亦是上扬:其实,只要能让她开心,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漂亮阿姨,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小女孩看到景霄乾远去的背影,凑到江溪耳边低语。
江溪勾了勾小女孩的鼻子,笑着道:“聪明!”
两人继续坐在海滩的餐布上,吃吃喝喝,有说有笑。
景霄乾进入卫生间,脱下身上的黑色西装放在一旁架子上,继而又脱下贴身的白色衬衣,在水龙头处清洗起衬衣上的彩色污渍。
听到身后的开门声,景霄乾没有太过在意,毕竟这是公共卫生间。只是久久没有听到脚步声和应有的关门声,景霄乾眉头微蹙,停下手上清洗的动作。
转身的那一刻,景霄乾看到一身材高挑、白色长裙、金黄大卷及腰长发的女人正盯着自己发呆,手中的黑色小提包应声而落。
“是你!”两人齐齐发声。
景霄乾震惊,对方认识自己吗?他不过是通过外貌特征知道刚刚那小女孩无疑是面前这妇人的孩子。
“你——真的认识我?”女人更是瞪大一双杏眼,整整十年了,她找寻了整整十年的男人,现在就出现在她面前了是么?他还认识自己么?
景霄乾看着女人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自己,拧眉,随即拿过西装套在身上。薄唇微启:“这位女士,你的女儿和我妻子正在玩耍,我也是通过你女儿的样貌来判定的。”
“妻子?”女人的声音有些颤抖,身子不自觉往后退去。
难道自己这么多年,带着女儿走遍世界的角角落落,冷冷清清般寻寻觅觅,就是为了换来对方的一句‘我妻子与你女儿’这样薄情的彻底撇清关系的话语么?
我不知道你是谁,可十年前,我就深深为你迷醉、沉沦,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可你后背那条二十来厘米的伤疤,却是深深印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
“这位女士,这里是男厕!”景霄乾不理解面前女人身上的悲伤气息从何而来,却也不想理会,拿起未清理干净的衬衣,向门外走去。
“哦!”女人捡起地上的提包,跟随景霄乾的脚步出了厕所。
因为两人齐齐从男厕出来,引得不少行人侧目议论。
“我——我可以帮你洗的!”女人快步跑到景霄乾跟前,指着对方手里的衬衣说道。
景霄乾看了眼衬衣,缓缓开口:“抱歉,这是我妻子为我买的。”
女人表情一僵,她又怎会看不出来,面前这男人谈及自己妻子时的那抹柔情。
“对不起!”女人随即像是想到什么,急急开口,“先生您刚才说我的女儿?可以带我过去么?”
景霄乾点头,向着海滩走去。
女人紧随其后,一张美丽的精致鹅蛋脸上却散发着难以名状的悲伤气息。她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女人,会让眼前这个男人倾心相待。
“妈咪——妈咪!”小女孩远远就看见白裙女人,便迈开自己的小短腿,朝女人而去。
女人半蹲在地上,张开双臂,一把抱起小女孩。
“叔叔,漂亮阿姨刚刚接了一个电话,匆匆离开了!”小女孩依偎在女人怀里说道。
“走多久了?”景霄乾没有在沙滩的餐布上看到江溪,心里有些空落。这会儿听小女孩这么一说,更是疑窦丛生。
“你走后,没一会儿,漂亮阿姨就走了。她让我呆在这里等你和妈咪,不要乱走动。”小女孩认真回答,“哦!还有,漂亮阿姨接电话的时候好像提到景什么,脸色变得有些吓人!”
“抱歉,我先走了!”景霄乾说完匆匆离去。
女人看着景霄乾远去的背影,眼角溢出两行清泪。
“妈咪,你怎么哭了?”小女孩伸出双手拭去女人脸上的泪痕,“妈咪,你这样就不是天下第一美人儿了!”
女人呵呵一笑:“小丸子,你还想不想要爸爸了?”
小女孩连连点头:“嗯!那个小弟弟好幸福!”
“哪个小弟弟?”
小女孩用稚嫩的话语钦羡道:“就是漂亮阿姨和帅气叔叔的孩子啊!好羡慕他啊!我也好想有这么一个帅气的爸比啊!”
“你觉得他们相配吗?”
“嗯!帅气叔叔和漂亮阿姨很是般配,尤其是帅气叔叔对待漂亮阿姨那深情款款的眼神!我长大以后,也要找和帅气叔叔一样好的男人当我老公!”小女孩认真分析自己的观点。
孩子?般配?神情?女人的一个踉跄,差点儿把小女孩丢了出去。
“妈咪,你——你太不靠谱了,我要下去!”
“小丸子,怎么?你妈咪我还没那阿姨漂亮?”女人故作不悦。
小女孩连连摆手:“阿姨的美是像我这种清纯的美,妈咪你在我眼里当然是最美的啦,比十九世纪末的奥黛丽赫本还要美上几分!”小女孩知道自家妈咪的偶像,便也就此大拍马屁。
“也对,你妈咪我胜在气质!”说完放下小女孩,女人瘫坐在沙地上,看向地平线,苦笑:如此,自己的苦苦追寻,又有何意义可言?
“小丸子,咱们过段时间就回帝都吧!”
小女孩惊呼出声:“真的吗?妈咪!是不是就可以见到传说中那位‘智商第一,情商倒数第一’的干妈和我那小哥哥了?”
“嗯!”女人点头。整整八年,帝都的那位老朋友和小朋友,可还安好?
景家大宅内,行走在布满石子的羊肠小道上,听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响,江溪双拳紧握,一步一步向着大厅方向而去。
大厅的门缓缓打开,里面的布局和江溪初来此处的场景类似,依旧是兰花,莲花妆点着整个大厅,清香阵阵,且不失古朴典雅。
“啪啪啪——”走进大厅,江溪便听到刺耳的鼓掌声。
“果然有胆量!王秘书!”一身黑色休闲装的景鸢从一根大石柱后出来。
“景爷爷呢?快放了他老人家!”江溪冷凌着脸。
景鸢嘴角勾起一丝邪笑:“放心,他老人家现在很好,跟我来吧!”
不管是龙潭虎穴,江溪闯定了!
有时候,历史是何等的相似!
同样,江溪跟随景鸢乘坐电梯到了二楼海景观测台。
“老爷爷!”江溪看到,观测台中心,轮椅上坐着的就是景老爷子,不过他的身侧,多了两个黑衣壮汉。
景老爷子看向来人,连连叹气,夹杂着丝丝怒气:“你这丫头,我都半边脸进黄土的人了,你还来干什么?啊!”
江溪淡淡一笑:“老爷爷!在我心里,是真心把您当爷爷的!看到自己的亲人蒙难,我又岂能袖手旁观!”
“够了!我不是让你们在这儿表演什么爷孙情深的!”景鸢大吼出声。
江溪嘴角微弯,看向一脸阴鸷的景鸢:“都说养育之恩比天大,景小姐寄养在景家二十几载,难道这样一份养育之恩就是这般报答的么?”
听到江溪的话,景鸢哈哈大笑起来:“养育之恩?哼!我的父亲和朋友财产被没收,惨死在水牢中。那就是被所谓养育了我二十几年的景家老爷子,让人放毒物给活活毒死和咬死的!”景鸢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一大片腐肉,“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王圣羲!”
江溪确实被景鸢的话语所震惊,原来,这景家除了友善对待朋友,对待敌人却是不会心慈手软!
这种斩草除根的做法,江溪不予评价,因为这种事情没有一个固定的对错标准。
“所以呢?”江溪无谓耸肩。
景鸢直起身,从兜里掏出一把手枪,直指江溪命门:“王圣羲!你知道你最让人讨厌的是哪点吗?”
“愿闻其详!”江溪的右手深入裤子口袋里,握住黑色铅字笔。
景鸢请轻蔑一笑:“就是你这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江溪顺势拿出黑色铅字笔,无奈摊摊手:“十几年前,就有人跟我说过!”
“凭什么,虚伪造作!总有一天,景哥哥会拆穿你的真面目!不!不用等到那时,现在!我就要你死!”景鸢气恼,就连拿枪的右手也有些许颤抖,空旷的天地间,景鸢的嘶吼声阵阵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