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智如我,开门后,直接躲到了隔壁房间。待门外脚步声远去,掏出手机给宫崎御发了条短信后,便开门向外走去。
我走出这栋老式别墅,硕大的花台恰到好处遮住我的身体。
花台另一侧,古越正好从老宅的大铁门走向江涛焘,一脸惊慌。
“江少,刚才打您的电话,没人接!”
江涛焘眉头皱成一团,刚才走得太急,忘了拿手机!
“她怎么了?”
古越气喘呼呼道:“他——他出了车祸,正——正在医院抢救!”
江涛焘一时瞪大眼,抓过古越的衣襟,厉声道:“你——你说什么?”
“宫总他在您走了之后,喝了很多酒,在高速公路上开车,撞到了护栏!车子飞入了大海,幸好人反应快,跳了出来,摔在了路上!”
江涛焘松开手,心里也着实松了口气。也对,这才过去不到十分钟,那傻丫头怎么可能?只是,他怎么会?
花台后的我,猛地站起,冲到古越面前,双拳紧握却是尽可能让自己冷静。
“你说的宫总,可是宫崎御?”我的话,森寒无比。
古越咬牙,点了点头。
“什么?”我身子微微后倾,视线被眼泪所迷糊。
“对不起!”江涛焘将我揽在怀里,柔声宽慰道。
我连连摇头,喃喃自语:“刚才——刚才不是好好的吗?这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突然,我奋力挣脱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冲着江涛焘大吼道:“都怪你!都怪你!”
继而转身对着古越说道:“可——可不可以待我去医院?求求你了?”
古越微微摊手,一脸尴尬看向江涛焘。
江涛焘却是一把抓住我的右手手腕,冷声道:“我带你去!”
扭头,看向阴沉着脸的男人,我点头。现在,我的心里哪里有时间计较这些事情,御哥哥的事情更重要。
“好——”
只是我的一个好字还没有说完,那老管家就向着我们三人跑来,一张老脸上竟全是泪水!
江涛焘竟是放开我的手,迎向老人:“可是爷爷出了什么事情?”
管家身子微颤,声音更是惊慌至极:“他——他——走了!还有小姐的妈妈,昏迷了!你们快随我进来。”
听管家言毕,江涛焘瞳孔微缩,直接向后伸手,拉住我就往里走去。
书房门口,我看到房间里面,哪里似刚才那般的温馨!
家庭医生几乎和我们同步赶到,却是抢先进了书房,在看到江老爷子状态后无奈摇头;继而转看向一侧昏倒在地的王铠镁!叫人抬来担架,出了去!
“江少,我们需要去医院做进一步仪器检查!”医生在江涛焘面前恭敬说道。
他点头。
被江涛焘禁锢在怀里,这才在担忧自家妈妈的目光注视中,跟着江涛焘的脚步,一步步走进书房。
我看到,江老爷子,不!应该是我的亲爷爷平躺在沙发上,面色惨白,睁开的眼睛惊惧着,颇有影视剧里面死不瞑目的风格。
江涛焘在我身侧,却是下意识蒙上我的眼睛。
“不要看!”他的声音很温柔,只是说完这话,眼泪不自觉向下淌。
我摇头道:“他也是我的亲爷爷!你放开,我要看他;还有妈妈,妈妈——”
长这么大,我是第一次体会到亲人的离世,尽管这位亲人,我才知道他的存在。
我扑倒在江老爷子面前,重重跪在地上,哑然失色,只是眼泪,泄露了我此刻的情绪!
江涛焘跪在我身边,伸出右手,缓缓合上老人的眼睛。
我伸出双手,死死抓着江涛焘的胳膊:“不可以不可以!你不是医术很高的吗,爷爷——爷爷他,一定还有救的!一定还有的!”
江涛焘摇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摇头:“是不是我刚才跑出去,爷爷他很生气,就——就——哇哇——”
“不会,爷爷他——他只是太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
我颤抖着嘴唇,带着哭腔说道:“你骗人!他明明——明明就是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生日会是家人的忌日!
“他希望你好好的!”江涛焘只能是这样说,“我们大家都是这样的!不要有心里负担,这并不是你的错!”
爷爷死得蹊跷,王姨也昏迷得蹊跷?
颓然坐在地上,我感觉自己的大脑死机了!却在那死机的一瞬,想了很多……
刚刚得知自己的所谓真实身世,却是引得亲生爷爷身死,听闻宫崎御出车祸,看着自家妈妈在我眼前昏迷不醒……面对这一切,我却无能为力。一个十八岁生日,法定成年人的我是该长大了,只是这份成长的代价,会不会太大?
如果——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不会选择长大……
只是这,可能么?
“爷爷,怎么办?”好一会儿,我莫名其妙问出这么一句。
江涛焘被我一句话问得有点儿蒙圈,微微摸了一下我脑袋,没有言语。
“爷爷的葬礼,我可以来参加吗?”说完,我挣脱开他的怀抱,起身,看向他冷俊的脸,说道,“哥哥,我要去看妈妈,还——还有御哥哥!”
江涛焘起身,说道:“等这里安排好爷爷的事情,我陪你一起去!很快!”
他也明白,养育之恩比天大。爷爷与我之间并没有太多交集,所以我如今这样的淡漠态度,他并不羞恼。
“好!”我点头,别过脸去。既不敢看爷爷不安的睡颜,更不敢看江涛焘的眼睛。
接近两个小时,从请来专业化妆团队为老人画好妆容,换上黑白衣物,到装入木质棺材。最后,累得满头大汗的江涛焘,驱车,带我先去了江氏的私立医院。
只是王铠镁还没有醒来,医生说我的妈妈她被迫失去过一段记忆,刚才似乎是受到什么刺激,导致海马体破损,也就导致了人的暂时性休克。过段时间,便会苏醒!只是醒来后的情况,无人得知。
只要没有性命之忧,便是最好!
到达宫崎御所在的医院,天已经蒙蒙亮了!
一位老太太此刻正被人参扶着,在手术室门口不住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