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不觉衣暖只怪风寒。今年的年在冬天的最深处,是冬天最冷的时候。
我跟顾泽西有段日子不联系了。偶尔发个信息什么的,打个电话什么的,他现在很忙,是真忙,因为我偶尔只能在电视或者报纸上见到他了。
有时候想到那天自己撒谎说假怀孕骗他,就恨不得现在抽自己俩耳光,就告诉他怎么着!妈的他提起来裤子爽过了!我流产!妈的流产费三千还是我花的呢!真够贱的,婊子不戴套还得价钱呢!操!
心里把自己骂一通,解解气。
转念一想,你告诉他又能怎样,两个结果,孩子打掉,或者生下来。
如果是从他嘴里说出来打掉,可能会给我一笔不小的钱,可是我那刚硬的自尊怎么能受得了。不如让我直接去死了算了,我宁可吞下最毒的酒,也绝不会在爱人面前乞求半分怜悯的爱。
我一个毫无价值只有皮囊的女屌丝却中了毒,这毒就是,爱情面前人人平等。男女之间势均力敌。这可能么?根本就是瞎扯淡!要么怎么说是中毒了,否则无法解释。
生下来?呵呵,他不会跟我结婚的。我早就知道,也不想搭进去自己跟孩子的未来去堵他一份垂怜。
“蒂娜!”我坐在办公桌上咬牙切齿的啃着玻璃杯的边缘,咔哧咔哧的作响,听见周清喊我。
“来啦!”我应一声从办公桌起来,到周清办公室里去
“周自横那边儿摄影你去看了没有?”她翻着办公桌的文件,问我。
“他说好了就发邮箱,我在这里等着呢。”
“你给他打个电话过去催一下,他最近工作总是拖拖拉拉的,都影响杂志排版的进度了。”周清皱着眉头用笔敲着桌子给我讲,一脸不耐烦。她是越来越像个周扒皮的女老板了。一腔热情跟青春交付工作,乐此不疲,废寝忘食,飞蛾扑火。
“好。”我应一声,转身出去给周自横打电话。公司还在发展阶段,很多工作并没有细分,全听周清调动,我呢没什么具体会的技术性的工作,出了担任模特以外还兼职了周清的私人助理。周清倒是事事分的门儿清,给我工资涨了不少。嘻嘻。
给周自横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打摄影棚的电话也没人接。难道他这几天根本就没有去摄影棚工作?
其实周自横在周清这里的工作,属于半个投资人,他自己在一家大型的杂志社做摄影主编,偶尔也接一些外包的活,上次海南之行就属于跟《时尚玛莎》的合作。他在周清这里投资也是想自己做一番事业,当然这些他现在本职的公司并不知道。属于暗地里。所以工作时间并不固定,这让周清有时候很紧张,怕耽误了工作。
“电话打不通”我打开周清办公室的门,探头进去如实说道。
“摄影棚电话呢?”
“也打不通。”
“打他助理的电话,问问。”
“好。”
拨通他助理小王的电话。
“嗨,小王。你老大呢?电话打不通啊。”
“蒂娜姐啊,我这两天也没有联系到他,他也没来摄影棚,昨天打电话约他一起喝酒呢,都没联系到。”小王是个话唠,你不说,他能自己说单口相声。
“好了,我知道了,那就先这样吧。有事在联系。”我立刻打断他的话,结束此次电话。
如实禀报给周清,周清楞了一会,说让我去他家看看。
“这,不太好吧,工作上的事儿哪里能追到人家家里去。”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没什么不好的。”周清皱着眉头,眼神锐利。这一年她瘦的都脱相了,脸颊都凹陷,但却越来越神采奕奕。
“那好,我去了。”
“你开我车去吧。”
“我不会开车呢”自己抱歉的对周清笑笑。
她一脸吃惊:“真的?”然后又正色道:“抽出来个时间,去驾校学一下,把驾驶证考出来,公司给你报销学费。”
“我可能不是那块料。”犹犹豫豫的对周清说道。
“不试怎么知道?好了,你去老周家吧,这次就坐地铁,算是给你学车省的学费”周清用笔头儿指指我,狡黠的笑了下。女强人的幽默感总是剑走偏锋·;·;·;·;你得配合着点,否则容易冷场。
周自横的家跟我隔一个小区,我先到小区里看了看跑步的向阳。冬天里只穿运动裤跟背心的向阳浑身肌肉健硕,在冬日的阳光下仿佛冒着热气,周围有些带孩子的少妇走过总要多看几眼。
看见我过来就小跑过来,一直傻笑。他因为自己口齿不清,话说多了流口水,在外面不是非常必要的话他都不开口说话,只露出来灿烂的大白牙对你笑。帅气健硕脾气温顺,我的弟弟若不是脑子有问题一定会是最招小姑娘喜欢的。
看着阳关下奔跑的他,我想起来自己,从前在清晨的山岗上拼命奔跑。
到了周自横家门口,按门铃好几下,没人开。正要离去的时候,门打开了。
是一个小姑娘,大概十七八岁,也可能二十多岁,我不好判断。她面颊饱满稚嫩,却染着时下里流行的渐变色长发,还是绿色的!脸上画着浓妆,黑眼线跟地沟油似得涂的又黑又眀。口里嚼着口香糖,倚在门口拖着长音问我:“你谁啊!”
“请问,周自横周先生是住这里吧。”我抬头看看门牌号,有看看手里的字条,确定是这里又问了一句。
“是住这,我问你谁啊。”她不耐烦的上下打量着我,双手交叉在胸前,皱着眉头提高音调。
“我是他的同事,我来·;·;·;·;”我还没有说完话。
“找人都找家里来了,还说是同事,这是啥事儿啊,能从公司干到家里来。”她轻扯嘴角笑的一脸鄙夷。
呦!这丫头,嘴挺毒啊!说话打人脸啪啪的!现在这小女孩都这么能翻腾啦!我这还没觉得自己怎么老呢,这浪头都想把我拍死在沙滩上了。
老周平常人五人六儿的,没想到是个衣冠禽兽啊,品味居然这么差,喜欢这种货色?暗黑萝莉?看不出来啊!
我心里翻江倒浪的嘀咕一番,说道:“我找周自横先生,请问他在么?”
她继续上下打量我一番,嘴里的口香糖嚼着吧唧的震天响!一副吊儿郎当你能拿我怎样的嘴脸冲着屋里喊:“老周!老周!有美女找!”
她并没有邀请我进去,就依着门框茬这门口,嚼着口香糖看我。
听见周自横在里面应了一声:“是谁?”就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拖拉着拖鞋,黑色居家长裤,白色卫衣,带着黑边眼镜,头发梳脑后扎个马尾,手里拿着抹布,一脸惊愕的看着门外的我。
我其实也够尴尬的,但没办法只能咧着个嘴笑,咧的脸疼。好像发现了别人的秘密,一脸不知所措。
“愣着干嘛!进来吧!不是找老周嘛!”这个满脸敌意的小女孩,提高嗓音带着调侃的语调听着真刺耳。
周自横皱着眉头冲她喊:“怎么说话呢!回屋里去!”扭头也对我尴尬的回个笑脸说:“进来坐。”
小姑娘带着满脸的不情愿,眼睛刀子一样剜了我一眼,哼一声蹿屋里,把门嘭的一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