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芷皱了皱眉,并不接话,而是在思忱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又在打着什么主意。
“不信?”
聂砚修笑吟吟的,
“南小姐果然不好骗”
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眸。
或许这样子形容一个男人并不合适,但南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是这么觉得。
狭长细挑,末端微微向上勾起,瞳仁如墨一般漆黑,但在光的映照下,反而显得愈发明亮。
他不笑的时候,眼眸里面总是透着天然的忧伤,仿佛苍凉又孤寂,无端的让人心疼。
而等他笑了,便是真正的光风霁月。
仿佛所有的阴霾都在一瞬间驱散开来,那是属于少年独有的,澄澈无暇。
南芷喜欢看他笑。
但绝不是现在这样的。
一眼就能看出伪善的、笑不达眼底的笑容。
他笑着,可眼睛里面,分明却有一层化不透的寒霜。
晃神间,被他拉住手,
“走吧,送你回家”
他嘴角仍然噙着笑意,可南芷却越来越看不懂了。
“我不明白……”
她还没有问完,但聂砚修的反应比她更快,
“有些事情,你不需要明白”
他从口袋中拿出与南芷相同的门禁卡,刷在电梯的读卡区,按下楼层。
电梯缓缓降落,他的目光也笔直的落在南芷的身上。
坦荡,又高高在上。
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游戏里面的VIP人民币玩家,对来自新手村的玩家不屑一顾。
而很显然,南芷就是那个新手村的菜鸡玩家。
自嘲的笑笑,自己刚才真是不自量力。
大少爷的心思,凭什么要让她明白呢?
她哪里配得上呢。
这么想着,心里面也冷了几分。
走到前面,顺手摁下了亮着的负一层上面的按钮。
“我不用你送,我可以自己回家”
她站在聂砚修的前面,将后脑勺留给他。
等着电梯“叮”的一声响,门缓缓的打开,她便要抬腿向前走。
本以为聂砚修会拦着她,但是他没有。
他懒懒的斜靠在电梯里,姿态闲适,
“你以为你真的能逃得掉?”
他的语气傲慢,仿佛她注定是他的笼中雀一般。
南芷气不过,转过头怼他,
“聂总觉得自己比JC还厉害?”
她一脸的气鼓鼓,
“JC还有抓不到的。犯.人的时候呢”
她这是慌不择言,把自己类比为。逃.犯了?
聂砚修忍不住笑,
“我不仅比JC厉害,我比JC还要更威猛”
他神色轻佻,全然的风流之态。
南芷对这种带点颜色的笑话向来是有些迟钝的,愣了几秒,才恍然顿悟他“更深层次”的含义。
顿时对面前的男人恨得牙痒痒,
“聂总对自己未免太自信了吧?”
她头一扬,露出一截纤细光洁的脖颈,脸上的笑意简直要魅惑众生,
“在我这儿,你可从来都谈不上威猛”
“那不如试试看?”
聂砚修已经踏出了电梯,大步流星的朝她走过来,
“南小姐,我们可以实力见分晓”
南芷当然不会傻愣着站在原地。
“谢谢,我没兴趣”
挥手就要走,两三步却已经被聂砚修追上。
他从后面拽住她的手臂,迫使她停下脚步,
“南芷,是你先引诱我的”
他眼眸中含着戏弄和笑意,
“所以就连今天晚上,你也别想离开我”
看他这样一副全然富家公子哥泡妞还不想有连带责任的态度,南芷就已经明白了,或许自己同那些某某,并无分别。
“神经”
她甩手要挣脱,但聂砚修哪里会肯。
伸手扣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便一把将她捞进怀里,
“你男朋友有我好吗?”
“当……”
那个“然”字还没脱口,南芷就已经被他凶狠的吻住。
他伸手固定住她的脑袋,调整好位置,让她做出“任君采撷”的姿态。
在她的口腔中横冲直撞,攻城略地一般,唇齿磕碰,很快,一股血腥味便弥漫开来……
“他当然没我好”
放开南芷的一瞬间,聂砚修说道。
男人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转而是一脸的漠然。
“南芷,你永远都要记住,你的第一个男人,是我”
他的声音里面似是带着恨意,话音落地,钳制在南芷腰间的手也自动放开。
再没有任何的眷恋,他转身离开。
这是第一次,他将自己的背影留给南芷。
从前,都是他望着她的背影。
但是现在,他发誓,绝不会让自己再像傻子一样的站在原地。
耍狠这回事情,不是只有南芷会的。
他聂砚修,照样也可以。
******
南芷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
洗脸的时候,才发现接吻的时候,嘴唇被磕破了,这会儿已经凝固。
早上醒来,嘴唇上果然是已经结了痂,像块暗红色的斑。
中午吃饭的时候,kiki还有小AE朝她挤眉弄眼,
“昨晚上跟男朋友战况够激烈的啊?”
“没有的事”
南芷哭笑不得,
“我自己咬的”
“哟,我们可没说你嘴唇破了,这简直是不打自招嘛”
“……”
简直无fuck说。
客户那边所有的东西全部交付,一整个下午风平浪静,南芷还愉快的打了两把游戏。
谁知母亲沈秋屏却打来了电话,
“漫漫啊,我跟你郑叔叔已经领了证了,他的意思是让我搬过去跟他一起住,让你也一起去,妈妈不敢替你做主,所以问问你的意思呀”
南芷冷笑,妈妈说,不敢替她做主,想来,是自己已经替自己做完主了,邀请她去住是假,告诉自己她要搬走才是真。
“不用的妈妈,我自己住在这里就好,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哎呀那怎么行呢,妈妈不太放心……你郑叔叔那里有地方的呀,平时还有厨娘能照顾你一日三餐……”
沈秋屏虚假的关心让南芷心里起了逆,
“真的不用了妈”
声音不由自主的冷下来,
“我有手有脚,还怕吃不上一顿饭吗”
她这样说,便是没什么再讲的了,沈秋屏说了晚上回来详聊,便挂了电话。
因这一通电话,南芷原本不错的心情生生变得郁闷起来。
正常时间下班,本想回家,又不知要以怎样的心情面对母亲,索性约了秋水逛商场。
嘴唇上明晃晃的结痂,当然也被秋水瞧到了,
“林晗不是挺斯文的吗?怎么……”
“别问”
南芷打断她,在好朋友面前放肆许多,
“再问绝交”
“德性吧”
秋水笑着打她,
“弄得我都觉得你是被姓聂的强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