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芷坐了末班的地铁回家。
刚拿钥匙开了门，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聂砚修的电话。
接起来，他劈头盖脸的就问，
“你去医院干嘛？”
他语气强横，仿佛南芷欠了他钱一般。
“要你管”
心里面那股子倔儿劲上来，南芷口气也不好，
“你闲的没事干是吧？”
聂砚修从鼻孔里重重地出了一口粗气。
杨采绿告诉他，她在医院的妇产科遇见了南芷。
而，南芷，是要去堕胎。
虽然明知道，她说这话的真实性存疑。
但还是忍不住，要亲自向南芷问个明白。
“你去医院到底干嘛？”
他执着，一定要问出答案。
南芷想起杨采绿在医院说，她怀孕了，孩子是聂砚修的。
唇边凝起冷笑，索性她也编谎话，
“孕检啊，不可以吗？”
“砰”的一声，电话那端传来巨响。
聂砚修扬手将身边的茶盏摔了个稀碎，有些碎片溅在他的脸上，锋利，在皮肤上划下破口。
他英俊的脸庞上，有血缓缓地流下。
颓废刺目。
南芷手机贴的近，因这一声巨响，耳膜都变得生疼。
攥紧手机，声音陡然大了起来，
“喂？聂砚修？”
“嚷什么，还没死”
聂砚修却似乎是极为不耐。
“南芷，你最好跟我说实话”
他声音压的极低，已经类同于威胁。
“……”
南芷有些害怕，他这样子的咄咄逼人。
“……我去医院看望朋友”
“孕检呢？”
他一字一句，
“到底他妈是不是真的”
“不是”
“好”
聂砚修直接挂断电话。
他坐在沙发上，将头仰在靠背上。
这是属于他跟南芷的公寓。
曾经，他们在这里的每一寸地方嬉闹、拥抱，甚至……做爱。
他回国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这里再度买下来。
重新装潢，却是将从前的一切全部改变。
面目全非。
仿佛这样，他就也能不再留恋她，不再活在过去的回忆中。
可是做不到……
任何一点细微的小事，都会勾起他对于南芷的记忆。
他像个傻瓜一样，永远都只能在南芷身后，尽力的追赶着她的步伐。
他用尽一切手段，希望南芷可以看到自己。
可是她看不到。
她冷心冷面，有新的工作，有新的生活，还有新的男朋友。
止不住的想，曾经她对他的那些引诱，是不是也会重新付诸在另一个男人身上？
他一遍遍的想，一遍遍的回忆，仿若是自己拿着刀，将千疮百孔的心再度划上血淋淋的伤口。
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
南芷就像是毒药，从他见到她的第一面开始，就注定了沉沦。
脸上的血迹逶迤而下，聂砚修用手指抿去。
刺痛感让他忍不住轻“呲”出声。
从烟盒中抽出支烟，叼在嘴上，用打火机点燃。
火舌窜动，一股浓郁干冽的气息被吸入肺中，这才觉得心中好受了许多。
“我不会留情面的……”
他咬牙切齿的喃喃自语，
“南芷，你他妈让我这么痛，我再也不要爱你”
******
聂砚修的这通电话，几乎是让南芷一夜无眠。
她自觉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可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
早上扑了厚厚的一层粉底，才勉强将黑眼圈遮住。
林晗在微信上向她道谢，谢她昨天的探望，并邀请她晚上共进晚餐。
她心不在焉，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
快下班的时候林晗来接她，她这才惊觉自己答应了林晗的约会。
但手头却有工作，客户那边催的紧，怕是要熬到很晚。
只好打电话跟林晗解释，好在他通情达理，理解南芷工作的“特殊性”。
“周末再约吧，下次不可以放我鸽子了啊”
他装作玩笑，南芷本来就心怀内疚，忙不迭的点头，
“一定，一定”
差不多忙到晚上九点，客户那边终于通过。
松了一口气，跟办公室留守的同事们说，
“大家辛苦，今天可以下班了”
正收拾着东西，聂砚修在微信上“骚扰”她：
你们办公室的灯亮着，加班有你一份？
？？？
他怎么知道她们办公室灯亮着啊……
这个随时随地尾随的变态！
南芷快步走到靠近道路的一侧，掀开窗户，探头往下张望，并没有看到楼下有什么人影。
这时身后突然有声音响起：
“南小姐是在找我？”
“啊！”
南芷被吓了一跳，缩回身子转身，看到面前的男人笑得满面春风。
“……”
Sense所在的大厦是甲级写字楼，安保严格，每层都需要刷门禁卡才能上来，难道聂砚修这家伙是凭空飞上来的？
“别那么惊讶”
聂砚修指了指南芷张着的小嘴，跟她调笑，
“不然我会想吻你”
“你！”
幸而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都已经走掉了。
不然现在这个场面，真是让她有够头痛。
“你闲着没事干吗？”
南芷问他。
聂砚修挑眉，
“除了这个，你就不能问点别的”
他伸手，在南芷耳垂上一捏，
“比如……问我好不好，想不想你……”
“想你个头”
“哦，想我的头”
聂砚修姿态暧昧，一只手搭在南芷肩膀上，
“四舍五入，我当你想我吻你……”
“滚”
南芷伸出手臂隔在两人之间，以抵挡他越来越近的身躯，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她态度强硬，
“我意思是，我讨厌看见你”
“啧，那没办法了”
他手一摊，十分无辜的样子，
“往后咱们可能需要常常见到”
“谁说sense一定跟万庭合作？”
南芷趁他不注意撇撇嘴，又很快恢复，
“你凭什么这么有自信？”
“不是万庭跟sense，而是我……”
聂砚修伸出捏住她的下巴，这一次，他动作迅速，再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南芷的疑惑写在眼底。
他跟sense？
“你很快就会知道”
聂砚修轻笑了一下，捏着她的下巴微微抬向自己，就在他准备印下一个吻的时候，南芷偏过了头。
“没必要吧”
她轻笑，更像是冷嘲，
“聂总这样子，会让我错觉，你对我……情丝难断”
“不是错觉”
聂砚修似乎是觉得没意思，松开手，只是目光依旧盯着南芷，
“南小姐对这个答案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