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任风一招自毁形象,在床上拉米田共,骗过了思月,败坏了好感,使思月以恶心之名,放过了他。
思月叫人把他丢出去后,仍感到气愤不已,看着床上那一滩秽物,胃中翻山倒海。
她嫌恶地指使侍女去收拾床上的狼藉。
大护法蹙着眉看那一滩秽物,忽然上前,用手指一碰,指腹摩挲,是一种熟悉的物事!
思月见大护法不嫌恶心地触碰那东西,竖着柳眉叫道:“你在干什么!”
大护法抬头看她,冷静地说道:“公主,这不是米田共,是茅厕后面的黄泥。”
思月:“!!!”
一霎的震惊过后,她又反应过来,问:“如果只是泥土,又怎么会那么臭?!还有,他是怎么把东西带进来,最后还弄在床上?”她不敢相信,无法想象。
大护法仔细辨别,细细一闻,脸色难看道:“属下闻出来了,那臭味是族人的尿水……也就是说,他从茅厕后面的粪池里舀了排泄物和泥土混合在一起,制造出来的米田共……”大护法这么端庄冷静的人也有些说不下去了,捡起黏在被褥上湿淋淋的透白袋子,沉声道,“这就是装盛脏物的袋子。”
不用再多说,思月已经明白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那可恶狡猾的家伙,竟然把她给骗了!
“传我令,马上带人给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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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任风生平,被女人倒追已是数不胜数了,但被一群女妖怪浩浩荡荡,气势雄壮地追,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每一只兔子体型大如水缸,如此也不见其行动笨重,相反还非常地敏捷。
看沙地上尘土满天飞扬,呛得他直咳嗽。横竖是无路可逃了,他自暴自弃地瘫坐在地上。
仰头向那兔族公主投以讥讽的目光,“公主对我,可真是好生痴情,连我做出那么污秽恶心的事,也还能接受,硬要把我重新拐回去。”
思月摇身一变,从一头全身金亮闪瞎人眼的大肥兔变回了人形,她面色放缓,声音放柔,“驸马,是我误会你了,原来那些秽物,不是你……排出来的,既然如此,我断不会因此嫌弃你。你就跟我回去吧。”说着,她伸手要去带他。
比楼任风一避,冷笑道:“既然把我放出来了,你就休想要我再回去!告诉你,今晚就是把我活活打死了,我也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思月面色一冷。身后的小喽啰见头儿生气了,怒道:“好你个楼任风,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今晚,我就死在这里,你们就算强行将我带走,得到的也只是我的一具尸体!”楼任风表情坚定决绝,扭头左右观望,临近有好几株八尺高的青青仙人掌。
他四下看了一遍,捋起袖子,就把沙土中最为矮小的仙人掌幼苗刨出来,然后连根拔起,横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倒退两步,“你们不准过来!”
思月、四护法、众小喽啰:“……”
“也罢。既然你那么想死,我就成全你。”思月真是被他气到吐血了,为什么她想养个男人就那么难?费劲心思把他留住,不惜动用禁术摄神诀,封锁他所有的记忆,叫他只记住她一人,即便在这种情况,他还是想离开她……
“在你临死前,我要你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思月神请沉郁地盯着他。
楼任风黑人问号脸:???这句话不是应该由他来说吗?!
他下颌一扬,道:“在我临死前,我要你真真实实地告诉我一件事。”
“行,你先说。”
楼任风抚着脑门,冷静得令人惊异害怕:“我脑中没有以前的半点记忆,我想知道,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他的性子,虽然一直都很不着调,但思月还是喜欢他,毕竟她是个颜狗,面对美男的逆天颜值,她垂涎不已,才不管他是什么性格,人品又如何。
但此时他收起了平时的嬉笑之态,英俊的眉眼写满认真,在月色下,是何等的诱人。
她很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好不容易打定主意要杀他的决定又开始动摇了。她面上不显声色,冷艳高傲地说:“没错!你被我封锁了记忆,是一种叫摄神诀、失传千来年的术法。术法失传,解法亦失传,你永远都不可能解除记忆的枷锁!”
楼任风听她这么说,瞬间就懂了。这个妖女,为了彻底留住他,将帅气的他占为己有,所以封锁了他所有的记忆,让他永远不能记起以前的人和事,从此只能依附这妖女而活!他气恼极了,“卑鄙无耻!”
思月冷哼,“如果你乖乖从了我,我又何需费事地折腾这些?可恨的是,我花费了好大一番心思封锁了你的记忆,你竟还跟先前一样执迷不悟,不肯从我!我问你,难道本公主在你眼里是那么丑么,不管我对你多好,你都视而不见,无法入眼?!”
“因为,小爷心中有了人。”楼任风抬起下颌,轻蔑道,“纵然记忆封锁,她仍然在我心里,不是你的妖术能轻易抹去的!”
思月闻言,果然是气怒交加!觉得自己被他看轻了,是为羞辱耻辱!
“那么,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思月腾出双掌,移身朝他掠来,掌上凝力,就要击中他的胸膛——
“驸马!我得不到你,我势必毁了你!”别怪她狠心。
到底心中有几分情意,临时下毒手,心有不忍,然而她已不能收回成命,是以她闭上了眼,抬掌往他胸前击去!
“掌下留人!”一声清亮的嗓音划破浓厚夜色,驾御一把长长的镰刀,穿过沙尘风暴疾行而来。
“又是你?!”待她近了,思月看清她的面孔,脸色一拉,冷若冰霜。
楼任风猛地抬眼,看见她衣袂飘飘的熟悉身影,心神为之一震。
苗芊芊无暇注意他,立即施法设了一个结界,将楼任风罩在一个半圆形的透明气体里,与兔精隔绝。
因此,思月的黑风碎心掌也无法打中他。
看她铁了心要杀楼任风,运功施法了好几次,愣是没能把结界震破,思月气急败坏,怒火滔天。
苗芊芊悠悠说道:“何必要对他下这般狠手。其实,你就算不杀他,任他出逃,他也会命丧黑风漠。”
思月冷哼,那是当然,再往前走十里路,就是一大片黑色瘴气,毒死他一个凡人,轻轻松松。
“我倒觉得,上天厚爱你,你几次三番闯我黑风漠,怎没被瘴气毒死?!”思月咬牙切齿。
苗芊芊掌心出现一片翠绿竹片,嘻嘻一笑:“因为我有这个啊!”有了师兄的解毒竹叶,天下剧毒之地,她也能来去自如。
“可恶!”想到大师侄祝青墨居然这么帮苗芊芊对付自己,她一口老血梗在胸口不上不下,别提多难受。
她双眸喷火,狠狠地瞪着苗芊芊,手中变出一条紫光黑煞鞭,毒蛇一样向她用力挥去——
“今天祝青墨不在,我非取了你黄毛丫头的小命不可!”
毒鞭甩得又狠又快,苗芊芊躲避不及,忙大声说道:“我本无意与你作对,今儿个我是来还冰封之杖的!”
周遭人闻言,止了躁动,大护法道:“公主……”可以住手了吧?
不料她竟不管不顾了,哪怕苗芊芊说明来意,举手表示自己无战意,思月还是不依不饶,一鞭又一鞭凶猛地挥来,全然不给她活路的样子,苗芊芊无法只得应战。
思月功力深厚,远非她能比的,硬着头皮接招,终于在十五个回合之后,落了下风。
“哼!今日我就让你跟楼任风做一对亡命鸳鸯,都去死吧!”
苗芊芊吃了她一鞭,鞭子落下时,瞬间皮开肉绽,皮肉裂开时,鲜血和黑色的毒气一齐漫出,十分可怖。
眼看她的一记黑风碎心掌即将落下,苗芊芊大喝一声,腾空跃起,取出冰封之杖。
“一群蠢货,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思月见她亮出兔族的镇族法宝,顿时不能淡定,气急朝身后一群兔子军暴喝出声。
群兔领命,当即亮出兵器,浩浩荡荡地朝苗芊芊杀去。
苗芊芊身在半空中,趁着思月飞冲上来干架时,苗芊芊催动内力到最大,总算成功使唤冰封之杖发挥术法。
那厢思月刚要冲天飞起,一座冰山呼啦啦压了下来,她慌乱地叫了一声,根本来不及反应,联合一群兔子军都被困在一座冰山里。
思月拍打着冰壁,不仅无法撼动半分,她在里头气怒地叫喊,声音也传不出来,叫人听不见,足见这冰壁有多厚,从里边逃脱的几率有多低。
内力倾尽的苗芊芊亦支撑不住了,从半空中坠落下来。
楼任风心下一紧,下意识就冲出去把人接住。直到他双腿奔出去后,才发现那结界自己是可以跑出来的。
因得这一分神,他没能稳住,头顶上的人蓦地砸下来,他便充当了人家的肉垫儿,被她重重的压在身上。
楼任风叫她:“喂,趴够了么,快给我起来,少吃我豆腐!”
苗芊芊恹恹道:“我没力气了,起不来。”
“我靠,你刚刚那么神气,还上天了都,现在就没力气爬起来啦?!”他瞪着她,一脸不信,显然认定她就是不肯起来,要吃他豆腐。
“我真起不来。”苗芊芊语气很无奈。
“别装出一副对我没兴趣,不稀罕吃我豆腐的表情啊!”楼任风别过头不看她,嚷嚷道,“小爷知道自己生得俊长得帅,吸引无数女人。呐,看在你今晚救了我的份上,我……我可以以身相许!”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拽得不要不要的,一副别给脸不要脸你能嫁给我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赶明儿去祖坟烧个高香吧的样子。
苗芊芊嘴角抽了抽,“你是认真的吗……”低头看他,唔,这红晕从脸红到脖子又是什么情况?
楼任风觉察到她的目光,霎时炸毛,一把将她推开,恼羞成怒地说:“你看我像认真的么?自然是开玩笑的!”
说着一副不想看到她的模样,背过身去。
苗芊芊没空跟他废话,费劲地爬起来,对楼任风说:“你不是还有同伴么,速度去把他们放出来吧。别等会儿她们出来了,咱们跑不了。”
冰封之杖本来就是兔族的宝物,想必那兔精公主对它是相当熟悉的。一时被困不要紧,总会找到突破点出来的。
“那你呢,不跟我一块儿去么?”楼任风回头看他。
“我要在这先疗伤,恢复体力,你赶快去吧。”苗芊芊知道他忧虑什么,扯了腰间佩戴的镰刀丢给他,“此刀锐利不凡,可削泥断铁,切石斩金,破个石牢绰绰有余。”说完,她把小黄从布袋里拎出来,让它跟楼任风一块去,遇到异状可以指点一二。
楼任风也不磨叽,带着一只形体奇异的“鸡精”去往地下石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