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白有些受伤:“葵姬,你现在是不是喜欢那个臭狐狸了?”
听到这句话,小玲珑本来昏昏欲睡的眸子突然之间清醒了过来,认真的看着我。
突然被问起感情问题,我本来打算等这件事完了之后,再跟小玲珑他们坦白,可现在被问起我是说不说呢,总觉得应该正式一点告知他们,毕竟这可是我万八年间第一次正式的摆脱单身生涯。
正在我不知如何回答时,周围忽然响起一阵奇异的响动,我灵敏的动了动耳朵,下意识觉得这声音不太正常,仿佛有枝叶划过刀剑的声音。
一瞬间,我想起了宇文白的身份,莫非……忽然,我靠坐的树上方划下一阵凌厉的剑风,直朝着我身旁的宇文白而去,而宇文白还毫无察觉,正笑着看着我。
我反应迅速的竖起手指,就在那剑尖快要到达宇文白头顶的时候,用灵力阻止了那把剑,那拿剑的蒙面黑衣人使劲挣扎,无奈剑却丝毫未动,眼神看起来疑惑的很。
宇文白这才发现头顶上的危险,慌忙挪开,然后拿出袖子中的小匕首,一剑戳了过去,那黑衣人显然训练有素,见着宇文白刺过来,也不再跟我纠缠,弃了剑就抱着树往上爬,直到宇文白再也够不着他,才总算松了口气。
然而,黑衣人人数巨多,大多是抱着一定要杀死宇文白的想法,小玲珑吓得乱窜,她向来胆小,显然已经忘记自己其实是一只有灵力的神兽,虽然灵力被清禾的符咒所压制,但自保还是不成问题的。
小玲珑团成一团的乱窜,一下子窜到了其中一位黑衣人的怀里,撞得黑衣人颤了两颤,捂着胸口倒地。
趁着这空档,我赶紧拉起宇文白就慌不择路的逃,宇文白虽然功夫了得,但这些黑衣人功夫更了得,这么一会打斗的功夫,他的衣服就被人划破了好几道口子,大约是拼了命也要杀掉宇文白,其中一名黑衣人被宇文白刺了一刀,硬是忍着疼将手里的刀子插进了宇文白的肩膀上,那血汩汩的流着,跟不要钱似的。
虽然身为白泽兽,但我一向并不擅长打架,而且女君大人说了,不能用法力伤害凡人。好在我跑路的方式够快,只是如今拉这个拖油瓶,怎么都跑不快。
眼看那些黑衣人又要追上来,我只好咬了咬牙,打横抱起宇文白,脚上风火轮似的嗖一下飞出去老远,一下子就把那些黑衣人给甩在了后面。
这是我迄今为止最为得意的技巧,以往在昆仑山惹了祸,我就是这么跑路的,等女君大人消了气我再回来,往往屡试不爽,没想到如今竟成了逃命的好门路。
宇文白有气无力的拍了拍我的背:“葵姬,已经把他们甩开了,可以把我放下来了。”
“你说什么?”耳旁风呼呼地刮过,我只能看到宇文白张了张嘴,却完全没有听到他说了些什么。
宇文白无奈,只好使劲的拧了我一把,我这人最怕疼了,嘶了一声赶紧刹住了脚。
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你干嘛?”
“我说已经没人再追了,葵姬,你若是再不停下,恐怕我的血就要流干了。”宇文白脸色苍白的道。
我这才发现宇文白肩膀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液浸湿,一大片鲜艳的红很是扎眼,听说他们人类非常脆弱,流一流血就会死。
我赶紧就近找了个山洞,将宇文白放在地上。
“你,你没事啊?”我担忧的问宇文白。
宇文白这下连嘴唇都是白的了:“我想我可能是要死了。”
他这话说的我更加害怕了:“那,那怎么办?”
“你想办法帮我止血就好了。”
“怎么止血?”我刚问出这一句,宇文白就已经晕了过去,我将手指凑到他鼻子前,还好还好,还有呼吸。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呢。
我记得以前昆仑山上有株仙草快要死了,我挖了个坑准备把它埋了,又想起仙草喜欢喝水,特别是泉水,于是便带了桶泉水浇到仙草身上,没想到没过几日仙草竟然活了过来。
我猜想人类应该和仙草的道理是一样的,于是,我在不远处的树林里挖了个坑,把宇文白像株仙草似的埋了起来。
不远处,有一抹黑衣人的身影,在看到我埋宇文白后,悄无声息的离去了,只是脸上却闪现着兴奋的光芒。
回到太师府,黑衣人首领压抑住内心的喜悦,镇定的向周致禀报:“大人,宇文白已死。”
周致停下写字的笔,抬头看了一眼黑衣人:“尸体呢?”
“就埋在寻燕山的一棵树下。”黑衣人道。
“树下?”周致一愣,随即道,“是你亲手埋得?”
黑衣人也愣了愣,但还是老实的回道:“跟在宇文白身边还有一名女子,属下亲眼见那女子将宇文白挖了个坑埋了。”
听到是他亲眼所见,周致方才放心,继续低下头写字,头也不抬的吩咐:“告诉皇后娘娘,让她安心准备嗣君大典吧。”
“是。”黑衣人拱手退出屋子,倏地跃到了房顶,几下便不见了踪迹。
寻燕山上,我将宇文白埋在了土中,又找到几片叶子,弄了点水回来,往宇文白头上浇去,哪料,刚浇完宇文白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我大喜,赶紧将醒过来的宇文白扒拉了出来,只是那伤口虽然止住了血,却依然触目惊心。
我将宇文白重新驮回到了山洞,宇文白看着自己脏兮兮的伤口,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葵姬,你到底是在救我还是害我?这伤口若是再不处理恐怕就要感染了。”
我从未处理过伤口,以前都是小玲珑帮我处理的,可是小玲珑现在不知去哪里了。
最后我是在宇文白的指示下,先取了净水为他清洗伤口,虽然他疼得呲牙咧嘴,但也没再喊过疼,实在忍不住了就哼哼两声,又出去找了些草药为他敷上,当然这个过程有些尴尬,至今我仍觉得宇文白没有在我的摧残下死去,实在是他命不该绝。
敷完了草药,我在裙摆上撕下一条两指宽的干净白布条,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好伤口,却见他已经晕了过去。
待到下午的时候,他才幽幽醒来。
“你别担心,我想小玲珑那么聪明,一定是跑下山报信去了,很快清禾就会来找我们了。”我一边拿了叶子给他喂水,一边安抚道。
宇文白点了点头,看起来并不担心的样子。
过了会,宇文白定定的看着我忙碌的身影,忽然问道:“葵姬,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曾欠我一个人情?”
我挠着脑袋没想出来,但是宇文白既然如此说,总不会是凭空拈来的,我只好点了点头含糊道:“记得吧。”
“那是不是我的任何要求你都会答应?”宇文白又问道。
我摸了摸下巴:“不能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宇文白的桃花眼眨了眨:“若是举手之劳就可以做到的事情呢。”
“唔,那应该可以的吧。”我点了点头。
宇文白忽然道:“葵姬,我要你助我夺得天下。”
我:“……”还说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我皱了皱眉:“你知道的,我们昆仑山的神兽是不会插手你们人间事的。”
“葵姬,你莫不是忘了你本来的使命了吗?”宇文白提醒我道。
我本来的使命?我只知道我是人们口中的祥瑞之兽,可以使人逢凶化吉,是以女君大人以及整个昆仑山的神兽都很喜欢我,后来听昆仑山下的百姓们讲过,除非是有圣人治理天下,白泽才会奉书而出。
女君大人虽然也说这是事实,但万千年来,能让我奉书而出的圣人却没几位,是以渐渐地,我也便将这茬忘得差不多了。
可是,我如何助他夺得天下,莫非他是想用我的出现,欺骗世人他就是那个圣人?或者说,他其实早就在谋划,所以在得知我的身份之后,故意呆在我身边?
我狐疑的看着宇文白。
宇文白淡淡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定以为我是故意留在你身边的吧。”
被他一说就中,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无端的猜测别人心怀叵测还是不太好的。
宇文白又道:“葵姬,我只是想待在你身边而已,与其他无关,我是后来才知道这段典故的。”
他的眼神真挚的看着我,让我觉得自己特猥琐。
我咳了两声道:“其实我也没有这样想啦,只是,想必这个忙我无法帮你,只有圣人治理天下,才能够让我奉书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