貔貅。转祸为祥的吉瑞之兽。从古至今,上至帝王、下至百姓都极度重视貔貅,传说古时候人们常用貔貅来作为军队的称呼。它食量惊人,唯一的排泄方式就是从其全身的毛皮里分泌出一点点奇香无比的汗液,四面八方的动物闻到这种奇香后就会争先恐后跑来争食,结果反被貔貅吃掉。他主要以金银珠宝为食,浑身珠光宝气,正因如此,貔貅成了招财进宝的灵兽。
——《山海经》有载
大抵这世间所说天意弄人,便是如此。
游陵最终一人驾着马车落寞离去了,我们不知道他将去往哪里,但他宁愿迈出这步,不再让自己控于妇人之手,总是好的。他天性不爱斗,世家大宅并不适合他。而阿九则更是安静,似乎已看破了这人间种种。随着清禾手起笔落,直到归位昆仑中,都沉默着不曾再说一句话。我们这才也放下心来,合上画卷,挂回到了清禾的画篓之中。
若水城的下一站,正是与南丘有一水之隔的西丘国。我们要去的地方,便是位于西丘国的鹊山。
只是阿九的故事不由让几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等过了若水,来到临近边陲的杻阳城县时,我便十分肉疼的拿出五十两银子,开了两间天字一号的上房供我们暂时歇脚,又带着周琴他们去县中最好的酒楼胡吃海喝了一顿。俗话说得好,没有一顿好吃的解决不了的麻烦,如果有,那就两顿。可见这话并不是空穴来风,吃完喝完付完钱,四人抹抹嘴从酒楼里出来时,脸色显然已好了很多。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绯色晚霞布满天空,照得人脸都亮了起来。于是四人一商议,决定慢慢踱步回去。这样轻松惬意的时候不多,因此就连清禾也难得的加入了我们的聊天小分队。此时,小玲珑正声色并茂同我们讲一个她最近在看的话本故事,据说是今年在望丘大陆最流行的一册话本,名为《缉凶录》。这《缉凶录》书如其名,讲的正是一个名为红叶的江湖高手,因看不惯朝廷官商勾结,欺辱百姓,因此愤而做了个义侠,专为那些有冤屈之人报仇雪恨。
因此书里的大部分内容便放在了讲述红叶如何用诡谲狡猾的手法杀掉那些坏人,其逻辑的缜密性与推理的专业性都极为完整,布局手法更是令人几乎找不到破绽,因此看得人惊心动魄之余还不由十分佩服作者的笔力。而除此之外,更令人惊讶的是,据发行印制此话本的书商所说,《缉凶录》里内容全部都是根据杻阳城中所发生过的真实案件改编。
因此便有那好奇的人想要寻根查底,而一查之下,竟果然发现这些案件真的有发生过。而那位在书里鼎鼎大名的义侠红叶,也是官府悬赏千两缉拿的要犯。只是几年过去,都没有一个人曾查到过红叶的身份,更无人见过他。当年《缉凶录》刚印刻售卖的时候,官府也想过从书商处入手寻人。但却没想到红叶更加狡猾,每次的书稿都是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放到了书商老板的柜中,真就像凭空出现的一般。也因此,红叶之案便都成了悬案。倒是这《缉凶录》托福卖得极好,让那书商老板很是大赚了一笔。
我听完咂咂嘴,不由深表遗憾:“要是我能抓到这红叶就好了,那可是一千两呢。”
没想到刚说完便被小玲珑鼓着腮帮子使劲瞪了一眼:“你听完都没有觉得红叶大侠很帅吗?白衣翩翩、俊美无暇、行侠仗义、扶弱救贫、替天行道!简直帅死了好吗!”
我深吸一口气,忍住冲她翻白眼的冲动,微微笑着安慰自己,这不过是个受话本深度荼毒的少女,这不过是个受话本深度荼毒的少女,这不过是个受话本深度荼毒的少女。默念完三遍,才终于微微笑了笑,刚想安抚她两句,便只听旁边周琴抚着下巴,充满疑惑:“这似乎……说的是我吧?你们看啊,这白衣翩翩、俊美无暇、行侠仗……啊啊啊轻点!”
于是此次散步之行以两萌妹暴打自恋孔雀男事件告终。
只是这红叶说起来也真是够邪性,我们前一日不过才说了他两句不算坏话的坏话,第二日一早起来便发现遭了报应——我的荷包被偷了!荷包不要紧,可荷包里有我辛辛苦苦从牙缝省下来的最后五十两金子啊!被偷了!就这样被偷了!
而那该死的贼还在我的桌上留了一片红叶,生怕我们不知道是他干的似的!这什么鬼的义侠啊,我看是偷钱侠还差不多!要不是清禾在一旁拦着,我估计我立刻就得冲出去找他去!
这会儿我被清禾拖着,跟软骨头似的被他夹在腋下,然后扔到床上盖好被子,蹙着好看的眉道:“行了,多大点事儿,瞧你这出息。”
又看了看房门口那几根还没彻底燃尽的迷香,道:“看来以后还是需在入睡前设个结界才好,我们如今身在人间,虽有灵力在身,但对于这些人间不太了解的机关和下九流之术还是没有太大防范力。”
小玲珑在一旁一边咔擦咔嚓的啃玉米,一边狗腿的点点头,随口就道:“就是就是,还是设个结界吧。不过葵姬最近花钱的确是太浪费了,凡人有句话叫财不外露,肯定是你昨日太财大气粗了,不被偷才怪呢。”
我被她这么一说,不由微笑着咬牙切齿:“那我还不是为了让大家都开心一下,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天就属你吃的最多了吧!”
小玲珑一听,这才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吐吐舌头:“哎呀葵姬,人家还在长身体的嘛,人家吃得已经很少了!”
我呵呵两声,一个枕头扔过去:“少卖萌,都特么一万多岁了你还长身体!”
谁知这货极灵活的躲过去就开始告状:“啊呀啊呀,清禾大人,葵姬欺负我!”
“好了,钱是小事,人没事就行。”清禾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的制止了我俩的无脑对话,又看向周琴,“现在我们还有多少盘缠?”
周琴想了想,慢慢伸出一个手掌。
我立刻有点惊喜:“五十两?”
他吓得咳了两声,连忙摇摇头。
“那,五两?”
他又摇摇头。
我快疯了:“总不至于只有五吊钱了吧??”
周琴:“不好意思,是五个铜板。”
啊!让我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