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宴上,尽管熙妃母女的奸计没有得逞,皇甫谣还成功搓了熙妃和皇甫昕的锐气。
可是皇甫谣的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原因无他,只因为在此之前,每年都给她过生的炎墨,今年却缺席了。
皇甫谣坐在院子里,看着顶上一弯上弦月,旁边众星拱月的热闹感,心中更觉顾影自怜。
想要的人不在身边,就是众星捧月又有什么用。
皇甫谣叹了口气,感慨自己竟也开始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跟在一旁伺候的桃夭,到底不忍心看到她这般消沉,想了下劝慰道。
“公主快别不开心了,今日是您的生辰,又是及笄的日子!该开心才是!”
顿了顿,桃夭复又接着说。
“就算炎公子不在,可不是还有他送的在六一陪着您呀!而且……今年没有炎公子,还有定远侯世子不是吗?”
“对了!公主,您要不要看看世子爷,送您的及笄贺礼,奴婢看着那个贺礼神神秘秘,一点都不普通!”
桃夭努力转移皇甫谣的注意力。
“墨憬衍的礼物?”
听到这话,皇甫谣终于有了反应。
“在哪里?拿来我看看!”
桃夭也没有耽搁,依言将那个包装精美的贺礼抱了过来。
皇甫谣才恍然,难怪桃夭会说贺礼神秘,不普通,这礼物俨然就是艺术品啊!
皇甫谣这样想着,让桃夭拿来工具,继而将外面的包装一点点拆开。
待里面的东西露出庐山真面目,皇甫谣惊觉,墨憬衍今年送她的礼物,赫然是个根雕,而且木雕上,那个人的模样,可不就是她本人吗?
不止皇甫谣,就是桃夭也发现了,指着那个根雕,对皇甫谣说道。
“公、公主,这、这上面不是您吗?”
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鼻子,甚至是一样的身高比例。
可以说,就是复刻了一个大公主出来。
若不是对大公主的模样,十分熟悉,不可能会雕刻得这么好,这么完美。
只一眼,陶燕便笃定,雕刻这块根雕的人,就是墨憬衍本人无疑。
再看木雕上的那个人的神情,慈眉善目的,看着就如同真的菩萨一般。
桃夭难以想象,墨憬衍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雕刻下这么一个大公主,而他将这个作为生辰礼送给大公主,又是什么意思?
桃夭实在想不明白,皱着眉头,不得不承认,她的小脑袋瓜,对这样的问题,实在是束手无策。
倒是皇甫谣盯着那块根雕看了许久,忽然说道。
“墨憬衍现在哪里?”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那块根雕以后,皇甫谣的心中总有一种冲动,那就是她现在马上就要见到他。
桃夭自然是不清楚墨憬衍的行踪,如实的摇了摇头,“不清楚,可能宫宴过后,世子就回府了吧!”
听到桃夭的回答,皇甫谣才惊觉,自己问了个什么白痴的问题。
想想桃夭今天都和她在一起,她都不知道的事情,桃夭又怎么会知道呢!
皇甫谣勾了勾唇角,点点头,到底是说什么。
转过身,却又招来影一,对他说道。
“去查一下,墨憬衍现在可在定远侯府。”
“是!”
影一领命离开。
不一会儿,便带来消息,墨憬衍确实是在定远侯府没错。
皇甫谣看了眼天色,宫门锁已落,要想出去,便只能飞檐走壁。
不过为了去看墨憬衍,这小小的宫墙又算得了什么。
皇甫谣说走就走,让莲心扮好她的样子,在榻上休息,桃夭留下做掩护。
自己则很快换了一身简便的行装,又让影一带上几个人,便跃上宫墙离开了。
夜已深,偌大的小院里静悄悄的。
唯有书房里,灯火通明。
一袭黑色里衣的墨憬衍,捧着一卷书,正看得入神。
六年里,皇甫谣到这定远侯府倒是来过几次。
每次来除了是为了和墨憬衍培养感情,好在她及笄以后,把他成功骗到手,招作驸马以外,也是为了看看他的病情如何。
有没有加重,能不能熬到她及笄。
奇怪的是,这六年来,每次她来这定远侯府,看到的墨憬衍都是能吃能喝能睡,一点也不像重病缠身,病入膏肓的样子。
要不是前世的记忆力,墨憬衍确实是英年早逝,走在她的前面,皇甫谣都要怀疑,传闻是不是错的。
诚然,想归想,看到墨憬衍身体康健,什么事情都没有,皇甫谣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毕竟两个人相识一场,之间又无冤无仇,甚至可以说是关系不错。
若是他身体没有问题,那她也就放心了。
大不了等和他成亲以后,她再找个理由,金蝉脱壳。
之后不也可以脱离一国公主的命运,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吗?
皇甫谣在心中打着如意算盘。
又见墨憬衍看书看得认真,不觉从中生出几分恶作剧的心思来,悄无声息的走过去,抽出一支匕首抵在他的腰间,语气凶狠,“别动,劫财!”
皇甫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严肃,身形不抖。
以为这样就可以唬过对方。
可是她终究还是失策了。
墨憬衍头也没回,甚至还维持着拿书的动作没有改变,就这么声音平稳的说道。
“财没有!阁下要不还是劫色吧!”
声音里不带任何害怕,半点也不像是生命备受威胁的样子。
皇甫谣不觉有些失望。
不过想想也是,她怎么忘了,眼前这个男的,可是在六年前,以一己之力,震退那些杀手的人啊!
这样的实力,怎么可能会被她这一支小小的匕首所吓到呢!
想到这里,皇甫谣终究是收起调戏的心思,呐呐的收回手。
略有些郁闷的抱怨。
“不好玩,你都不害怕!”
“怎么会!我很害怕,只是没来得及表现出来而已!”
见皇甫谣的反应明显不信,顿了顿,墨憬衍又补上一句。
“如果你选择劫色,我可能就真的大惊失色了!”
墨憬衍说得半真半假。
皇甫谣也狐疑的眯起眼睛。
“真的假的!”
说话间,皇甫谣试探的对着墨憬衍的胸口伸去。
果不其然,看到墨憬衍身形一闪,如同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般,将身子挪到一旁。
只那感觉,似乎也不像害怕,反而像是在意图掩盖什么……
皇甫谣的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却也没有在意,反倒理所当然的以为,墨憬衍是觉得男女授受不亲,所以才不让她碰。
还颇为认真的说道。
“还真是!那下次来,我就劫色好了!反正钱财对我来说也是身外之物,能够劫到定远侯世子的色,传出去,才真的会让人羡慕嫉妒!”
皇甫谣越说越觉得兴奋,眸眼里亮晶晶的。
也正是因为她的注意力全在对下次劫色的计划上,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墨憬衍脸上,一闪而逝的宠溺。
她怎么知道,钱财对他来说才是身外之物,让她劫色,才是他毕生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