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书柔的心里满是着急,说完以后,却发现熙妃连个眼角余光都不给她。
姚书柔没有办法,只得转过身子,转而看向胥黎帝,泫然欲泣的对胥黎帝说道。
“陛下,请您相信臣妾吧!臣妾真的是冤枉的!你看臣妾现如今这般大腹便便的,自顾不暇都来不及了,哪里还有那个闲工夫去陷害别人呢!”
姚书柔的声音娇滴滴的,配上她话里满是委屈的口吻,更显得惹人爱怜。
尤其是当她想到自己竟然蠢到被熙妃骗得团团转时,更加觉得委屈不已。
眼泪也就随之落了下来,开始将她和熙妃的那点儿猫腻,全都说给胥黎帝听。
“臣妾虽然不知道,那催情的药是何时放到臣妾寝宫的,可是臣妾真的知道,就是熙妃陷害臣妾的!也是她怂恿臣妾,跑去您的寝宫,将大公主私通外男的事情,捅出去!”
姚书柔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真的是太蠢了,简直就是蠢到可以。
竟然会去相信熙妃这样的人!
这下可好,什么都没得到不说,还把自己搭上了。
“之前臣妾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让臣妾亲自前去同您说这个事情,还以为真像她说的那样,怕其他人去的话,您会信不过,现在想来,她压根是早就寻好了退路,就等着臣妾傻傻的往陷阱里钻呢!
而她不仅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人将那催情的药物,放在臣妾的寝宫,还在您下令让大理寺查清这个事情的时候,建议您立马搜查后宫,为的就是抓贼抓赃,让臣妾百口莫辩。”
姚书柔着实是伤心,走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求能够明哲保身了,却也同样的,不可能让熙妃好过,所以她深吸了口气,眸光刚毅的开口。
“臣妾自知现在说什么都无可挽回了,可是陛下,臣妾的话里可真的没有半句虚言啊!熙妃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即使亲生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的心里算计的都还是怎么将利益最大化!这样的女人,陛下将她放在身边,可千万要小心啊!”
说到最后,姚书柔也不管会不会得罪熙妃了,直接把话说得直白不已。
只是沈熙雅也不是那种可以任由她宰割的人,这会面对她的攻击,亦是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姚夫人左一句不知道,右一句本宫太可怕!话里话外,无一不是在规劝陛下离我远点,如此看来,真要说起有敌意,怕也应该是姚夫人对我吧!”
沈熙雅意味深长的说道,末了话锋一转,语气忽然和缓下来。
“反正这后宫之中的女人,要想生存下去,所倚仗的不过是陛下的恩宠而已!就算这个时候,昕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只要陛下一句话,坚决认定这下药的人,和姚夫人没有任何关系,那这偌大的后宫,乃至宫外的臣民百姓,又有谁敢多说一句,多言一个不是?臣妾身为陛下的妃子,不过是这后宫芸芸众生的一员而已,只要陛下决心包庇姚夫人到底,那臣妾自当以陛下的意志为转移,绝对不会多说一句姚夫人的不是!甚至都不会再怀疑姚夫人半分!还请陛下给一句准信!”
沈熙雅的这一番说,说得可谓是艺术万分。
不仅以退为进,逼得胥黎帝不得不处理姚夫人,而且三言两语的功夫,便被自己的嫌疑摘除干净。
甚至还借此机会,刻画了一个以夫为天,没有自己的心思,一切意志皆以胥黎帝意志为转移的宫妃的形象。
对于胥黎帝来说,他身为一国之君,所希望的后宫不就是这样的吗?
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妃子可以反过来替他着想,和睦相处。
多么好的一副美好祥和的大家庭画面。
在过去的十几年,亦是一直都是这么维持的。
偏生姚书柔才进宫多久,就搞得鸡飞狗跳的。
尤其是今晚皇甫昕中药和沈文斌苟合在一起的事情,虽说两人是表兄妹,以后就算指个婚,让沈文斌成为昕儿的驸马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可是他金口玉言下令赐婚,和现在他们时候还未到,就迫不及待的苟合到一起,终究是不一样的事情。
就算说两人一开始的意愿并不是这样,沈文斌在这个事之前,还是大公主三个驸马候选人的其中之一。
但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田地,也有够让胥黎帝心里膈应的了。
心里一不痛快,便喜欢迁怒旁人。
而今,这个旁人还不是其他人,而是正大腹便便,怀着他的龙种的姚书柔。
胥黎帝看着跪在他跟前,哭得梨花带雨,已然成为一个累人的姚书柔。
不知道为什么的,之前觉得眉清目秀,十分养眼的一张脸,这会看着却十分的添堵。
若非她肚子里还揣着他的龙种,胥黎帝指不定要如何的处置于她。
只这会,姚书柔虽然已经触碰到了胥黎帝的逆鳞,但终究还能倚仗肚子里的孩子,挟肚子以令陛下。
所以纵使胥黎帝心中气愤难当,也到底是重罪轻罚。
并没有当场处置她,而是下令从今天起,开始给她关禁闭,直到腹中的胎儿顺利出生,再来发落!
毫无疑问,这已经是这件事最好的处理方式!
毕竟,就算此时皇甫昕的清白已经不在,这样一个问题确实是触碰到胥黎帝的逆鳞,时刻挑逗着他敏锐的神经。
可是同样的,他也不得不照顾姚书柔的情绪,以免她的情绪过于激动,对腹中的麟儿产生不良的影响。
沈熙雅亦是清楚这个道理。
所以并没有将胥黎帝逼得太紧,在得到胥黎帝给出的期许承诺后,便消停下来,没有逼问太多。
胥黎帝感念她的贴心体谅,所以在皇甫昕清醒以后,连带着对她也慈眉善目许多,对着她好一阵宽慰,又给她赐下大量的赏赐。
最后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又大方的为皇甫昕和沈文斌指了婚。
这才让两人苟合的事情变得名正言顺,也算是勉强解决了问题。
之后,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以接下来的宴会,也就草草的结束了,至于剩下的两名驸马人选,自然是呈到胥黎帝的案板上,等着他做最后的裁夺。
至于其他来参加的宴会的人,见宫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不敢有微词,更别说把事情张扬出去,待晚宴结束后,便迅速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就生怕回得晚了,又不得已要被迫淌这宫中的浑水,那代价可是巨大的。
整个事件下来,最称得上全身而退的人,就是皇甫谣了。
“公主,你说二公主中药的事情,真的和姚夫人有关吗?”
“这就要看你怎么看待这个事情了!”
皇甫谣微微一笑,讳莫如深的说道。
闻言,桃夭面上的疑惑就更深了。
蹙着眉头,一脸想不明白的样子。
皇甫谣也没再卖关子,声音缓缓的对着她解释道。
“如果你是站在熙妃的角度,你自然会希望这次下药的人是姚夫人,因为这样一来,姚夫人独得盛宠的日子也就到头了!接下来就算她有幸诞下的是皇子,想要独自抚养也有些困难,毕竟为人品行的黑历史摆在那里!而这个孩子,最有可能的就是给已经抚养过两个孩子,已经养出经验的熙妃照看!所以不管这下药的人是谁,熙妃只会相信,并且认定就是姚夫人……”
“反过来说,如果你是站在姚夫人的角度,你本来只是负责看戏,却稀里糊涂被牵扯到了漩涡之中,自然也要绞尽脑汁,各种想方设法的替自己开脱,解除嫌疑!所以是谁都行,只要不是姚夫人自己本人就可以!”
许是这会地处偏僻,少有人来。
皇甫谣又心情愉悦,所以解释得简单直白。
可惜桃夭的小脑袋,要想理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还是有些困难。
所以依旧是一脸的懵懂,皇甫谣见状,也不再太过为难她,勾唇淡笑,转而往长乐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