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哥哥,昕儿的脚疼得走不了路了,能不能麻烦墨哥哥送我回宫?”
皇甫昕可怜巴巴地看着墨憬衍,尚还挂着未干泪痕的眸眼里写满了希冀。
同时伸出手想要拉墨憬衍的衣裳。
可惜,墨憬衍并没有如她想到那样颔首答应,反而还一改先前对她的耐心和关切,在她的手碰到他衣服的时候扣住她的手腕,毫不留情地将她的手拉开,面无表情地说道。
“男女授受不亲,还请二公主自重……”
墨憬衍说得不带任何感情,皇甫昕何曾想到墨憬衍会这般对她,明明方才看到她崴到脚,他还一脸着急的想要帮她查看伤处,为此甚至不惜惹皇甫谣不快,怎么这会就变了?
皇甫昕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亦是这么问的。
只她没注意的是,当墨憬衍听到她说他为她着急时,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好在多年的沉稳内敛也不是白养成,纵然墨憬衍心里并不认同皇甫昕如此自以为是的猜测,还是忍了下来,并没有当场将此事放大,驳了皇甫昕的面子。
而是抿了抿唇,声音不置可否地说道,“方才微臣之所以不顾男女大防,帮二公主查看伤势,实属形势所迫,逼不得已才这么做!还望二公主见谅……”
墨憬衍说得疏离冷漠,无非是想在不伤皇甫昕颜面的前提下和她划分清楚距离,免得她待会又将此怨怼和不悦转嫁到皇甫谣的身上罢了。
不想这话听在皇甫昕的耳朵里则成了墨憬衍因为她的质疑,担心墨憬衍会因此而和她生出间隙,让原本好不容易有所缓和的关系再次如履薄冰,皇甫昕心下一急,赶忙解释道。
“不是……墨哥哥误会了,昕儿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
“只是觉得方才既然已经不顾男女大防过一次了,再来一次又有什么关系呢!”
皇甫昕说的又害羞又急切,完了后生怕墨憬衍不同意,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何况在场的人都知道我的脚踝扭伤,走不了路,就算看到,定然也会理解的。”
皇甫昕迫不及待的说道,丝毫不顾身为公主该有的矜持,恨不得就这么把自己推销了出去。
可惜却是妹有情,郎无意,只见墨憬衍的表情连变都没有变一下,声音淡淡的拒绝道。
“话虽如此,但如今大公主也在场,还有你们带出来的一众宫仆侍卫都可以将二公主带回皇宫,若是憬衍再在这时候答应公主的要求,不顾男女大防,公然送二公主回宫,只怕会有损二公主的清誉!”
想来墨憬衍也真的是走投无路,才会在这个时候祸水东引,将话题引到皇甫谣的身上去。
而没等皇甫谣开口,皇甫昕已然率先说道。
“没关系!昕儿不介意的!况且昕儿本身就是金枝玉叶,自然也该是要墨哥哥这般风光霁月的人才配得上,哪是他们这种卑贱之人可以碰触的……”
皇甫昕说得傲然,丝毫不掩饰话里对那些伺候的人的鄙夷之情。
这倒也不能怪她,只因她从小生活的环境,加上熙妃的教育方式,以及将来会取代皇甫谣成为嫡系公主的念想,本就让她养成了一种高高在上的观念,而且她身边所认识的,基本上都是王公贵族家的郡主世子,皆是非富即贵,自然是看不起那些出身卑贱的人。
有些甚至都不把家里的奴仆当人看,肆意欺辱打骂,久而久之,皇甫昕心里高人一等,难以屈尊纡贵的观念也就形成了。
她原以为墨憬衍应该也会和她有一样的想法才对,毕竟他可是赫赫有名的定远侯世子啊!
宁国唯一的一个异姓侯爷的独子,将来也是要继承这些父辈的爵位镇守一方的,而且就算撇开这一切不谈,单凭定远侯兵营里的那十万墨家军!
也足够给定远侯世子的这个名号镀金的了。
皇甫昕理所当然地想着,却忘了墨憬衍从小在漠北长大,虽说定远侯在那里也有自己的府邸,但平日里都是在军营里待得多。
正所谓虎父无犬子,当老子的都那么英勇善战了还如此刻苦,做儿子的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墨憬衍从小摸爬滚打,也算是在军营里摸索着长大,若非后来发生了那个事情,逼得他身子骨愈发虚弱,空有一身绝世的身手,却只能缠绵病榻……
想来如此出色的他早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取代父亲定远侯的威名……
当然,纵使如今的他尚且因为那具羸弱的身子没能在战场上一展身手,但凭借着他那一身风华的气质也足以让同性黯然失色,让异性神魂颠倒的了。
亦是在这样环境下教养出来的墨憬衍,心中更加的崇尚平等,不会瞧不起人,因为在军营里,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关系。
所以这会听到皇甫昕这般看不起那些宫娥和侍卫,墨憬衍的心里自然是不好看,好看的俊美清晰可见地皱了起来,不悦之情尽显于脸上。
奈何没等他开口,一旁的皇甫谣已经笑意盈盈地接过话匣子。
“昕儿这话说得没错,你可是我们大宁国的二公主,金枝玉叶,哪里是这些下人可以触碰和亵渎的!”
皇甫昕原还在为墨憬衍骤变的表情感到心里惴惴不安,蓦地听到皇甫谣竟然站在自己这一边为自己说话,开心得几乎都要跳起来,喜悦之情尽显脸上,同时难掩兴奋之情的说道。
“皇姐可也觉得昕儿这话说得正确?”
皇甫昕看着皇甫谣,心道墨憬衍从以前起,待皇甫谣就总是和别人不同,此番若是连皇甫谣都这么认为的话,想来她想让墨憬衍送她回宫的想法也离实现不远了。
“当然!”皇甫昕刚这么想着,那厢皇甫谣已经率先点点头,一脸理所当然地应声道。
“本宫深觉昕儿的话说得没有错……”
“公主……”
皇甫谣的话音刚落,墨憬衍的声音便随即响了起来。
再看他皱着眉头看着她,显然是没弄明白她的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