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沈小蛮的话音刚落，便被苏嬷嬷厉声打断，“大胆贱婢！陛下都下令了，还在这里吵吵嚷嚷，难不成是要质疑陛下的决断吗？”
苏嬷嬷说完，也不等沈小蛮回过神来，径直对一旁的太监命令道。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这贱婢拖下去！”
闻言，太监才回过神来，上前就要拉人。
没曾想，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笑而不语，冷眼旁观的臻妃突然开口道。
“慢着！”
臻妃的声音柔柔弱弱，但却透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威严，加上她本就是胥黎帝的宠妃，平日里不管是朝前宫后的人，都会礼让她几分。
这会也不例外，纵然太监得的是胥黎帝的命令，却也不自觉地停下了动作。
“皇上，先前臣妾为了能从这宫娥口中探听消息，曾答应过会在陛下面前替她求情一番，当然臣妾也心知此宫娥所犯下的罪行巨大，并不是臣妾三言两语就可以消解的，只是她到底尽她所能坦白了所有她知道的消息，还望陛下看在臣妾的薄面上，给她最后一点时间，听听她还有什么遗言未交待……”
臻妃说得恳切委婉，并且具有自知之明，知道不可能成功救下沈小蛮的性命，只退而求其次，要求胥黎帝给她一点时间说遗言，这倒不是什么强人所难的事情，所以胥黎帝思忖了片刻，便点头应下了。
“如此便依爱妃的。”
“放开她！”
胥黎帝淡淡的一声令下，沈小蛮成功被放开。
身体一得到自由，她便整个人匍匐到地上，声音凄厉地说道。
“皇上，奴婢自知人微言轻，仅凭一己之言就想撼动熙妃娘娘这棵参天大树，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奴婢先前所说的话句句属实，玳瑁手镯确实是熙妃娘娘吩咐奴婢放在臻妃娘娘妆奁盒中的，而且，小安子也是她下令灭口的……”
尽管已经死到临头，沈小蛮依然固执地声明道，话音未落，便见熙妃变了脸色，怒声呵斥道。
“住口！你个贱婢，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污蔑本宫！”
“奴婢是不是污蔑，娘娘最清楚不是吗？”
沈小蛮倔强地抬起头，眼神无畏的迎视熙妃的目光。
这种比定力比气场的时候，凭的不过是一口气。
沈小蛮此刻已然是将生死置之度外，自然早就将身份尊卑抛诸脑后，一心只想反咬熙妃一口，将她一同拉下水，那眼中的无所畏惧自是让人震撼。
可是熙妃在这后宫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是吃素的，
只听得她冷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本宫清楚什么？本宫连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都留着，又怎么可能让人灭口小安子！依本宫看，倒不如说是你仗着有臻妃给你撑腰，就肆无忌惮地污蔑本宫！”
熙妃也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气不过口不择言，盛怒之下，竟然直接将臻妃拉扯了进来。
闻言，臻妃可就不干了，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熙妃道。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妹妹不过是履行先前答应的承诺而已，怎么被姐姐一说，反倒像是故意嫁祸你一般？”
熙妃也是硬气，丝毫没有赔不是的意思，看着臻妃冷声道。
“是不是故意嫁祸，妹妹自己应该心知肚明才是！”
熙妃说着，再次对着胥黎帝跪下去，声音悔不当初地恳求道。
“皇上，先前是臣妾识人不清，方才将这么一个别有用心，忘恩负义的婢女放在身边反咬臣妾一口，臣妾敢以身家性命发誓，绝对没有还有生过谋害皇儿的心思，小安子亦不是臣妾下令灭的口，恳请皇上立即处置这个贱婢，免得她继续信口雌黄，妖言惑众！”
熙妃的一番言论，说得悲切可怜，尤其是指天发誓的那段，若非皇甫谣经历过上一世，知晓她深沉的心思，恐怕都要被她骗过去。
再看胥黎帝，松动的面容，以及看着沈小蛮，隐隐布满怒气的脸庞，显然是对她的不识时务，生出了些许不耐。
照理说，这样的情况下，臻妃应该惶恐不安，气急败坏地怒斥沈小蛮才对，毕竟她出言替她求情，才为她拖延了这么点时间，可是她却不知道珍惜，反而还老调重弹，将一番话翻来覆去反复说，着实让人恼火。
偏偏臻妃却像是没有脾气一般，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沈小蛮。
“还愣着干嘛，难道真要等陛下再次降罪，你才舍得将证据拿出来吗？”
臻妃说得意味深长，直把熙妃听得一愣，她自认做得天衣无缝，压根没想到还会有什么证据。
起初她还以为臻妃是在吓唬她，但看她老神在在的样子，又觉得不像。
毕竟今日臻妃兄妹敢如此兴师动众的来这一趟，不像是要打没准备的仗的意思。
事实也证明她没猜错。
就在她蹙眉间，沈小蛮已经依言从怀中掏出一枚护身符。
“启禀皇上，这枚护身符就是奴婢说的证据。”
沈小蛮颤巍巍地将那枚护身符高举过头，让身边的宫人将那枚护身符呈到胥黎帝的
“哼！”
熙妃冷嗤了一声，不屑地讽刺道，“一枚护身符而已，能证明什么？”
话音未落，便听到苏嬷嬷满是震惊的声音。
“你……这枚护身符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许是震惊太过，苏嬷嬷的声音里隐约夹杂着几分颤音，似乎和这枚护身符有着什么渊源。
“苏嬷嬷？”
熙妃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这么大的反转，满是错愕地看着苏嬷嬷。
与此同时，沈小蛮已经不顾她们的震惊，娓娓道来。
“那日大公主昏迷醒来后，熙妃娘娘在熙和宫里发了好大一通火气，不久后，小安子的尸体便被几个太监模样的人从殿内抬了出来……”
“胡说！本宫何曾……”
熙妃何曾想到沈小蛮竟然连这事都知道，怒声想到打断她，却听得胥黎帝淡淡地唤了句。
“熙妃！”
到底是迫于胥黎帝的威严，尽管熙妃心里又气，却也是敢怒不敢言，尤其是在胥黎帝的警告下，不得不将未出口的话重新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