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虑过了，太过于紧张不容易受孕，我打算春节过后你就不用到公司上班了，财务总裁一职我会再做选择。”接过热茶抿了一口，沈夫人这才略有艰难地开口。
当初离开凌云确实是身体出了问题，真的不能继续在公司工作。虽然现在身体依然还有些小问题，可是现在她不得不回来了，公司出的问题只有她才看得出，她不想再让这些本该快乐的后辈再为公司操心。
“妈，是不是我做得不好？！”特别是沈齐出事以后，莫菲一直就在医院与公司两边跑，工作上确实松散了许多。若不是沈夫人打电话过问公司的情况，她一次也没有主动给沈夫人打电话汇报过。但她自认为，财务这边她每天都有过问，每天都有签字处理完所有公事的啊！
一边的沈老爷子倒是轻松地呵呵一笑，那笑得神情竟然让莫菲有几分错觉，还以为坐在对面的人是华钊而并非华老爷子。
“莫菲，你妈妈是从你的身体考虑，没有别的意思。而且她听说你喜欢画画，还帮你报了个学画画的班。希望你能做自己喜欢做得事情，心情愉快地快些为她增个孙子。”似乎沈夫人是与华老爷子商量过的，华老爷子一点也没有惊讶之色，反而一脸和悦地安慰莫菲。
“我确实不怎么喜欢在公司工作，也不怎么会处理那些复杂地人事及工作关系。这段时间工作可能做得不好，但我一直很认真……”
“我都知道，你们每个人到底是什么性格、什么目的我都一清二楚。相信妈妈，妈妈做了一辈子生意，别的不行，看人却从来没有看错过。”放下茶杯，不等莫菲说完，沈夫人握住莫菲的手。
她的手很温暖、很舒服，就像从前、妈妈的感觉……
刚刚还有些不安，可是因为有了这双手的温度，莫菲的心放了下来。
“妈，我有话跟你说。”洗完碗，大家都围坐下来，唯有沈小蔓慢慢腾腾地走了过来，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站在沈夫人面前不敢坐下。
“你是看你的华叔在这里，不怕我骂你吧！”沈夫人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她人在国外卡在国内消费一个大窟窿的事情原本是想等春节过了再具体处理，而沈小蔓这几天也不提这事就是为了等今天这个有人护着的时候。沈夫人收回握着莫菲的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让沈小蔓先坐下。
“妈！”依然是撒娇的，只是、那份量似乎是比以前少了一些什么。
“那我们几个先去副楼吧。”见沈小蔓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莫菲想跟沈齐提前退场，免得沈小蔓会觉得她是想看她笑话。
“不用，你们都留在这里，听听小蔓会怎么说。”沈夫人却不批准，反而又回到往日那幅公事公办的样子，让本想离开的莫菲再也迈不开脚去。但、莫菲心里明白，似乎等一会儿将有大事发生。
“妈，有些事现在说早了。”沈齐揽过莫菲的肩膀，这才开口。
“早吗？！只要你们俩现在没问题，我觉得不早。早点说了，让大家都能安心生活、安心工作、安心学习。”沈夫人挑了挑眉，像在公司开会一般，语气完全不容怀疑。
空气似乎有点凝固，在场每个人都有些强忍呼吸，做好准备迎接下面并不轻松地话题。
“妈，如果、如果那房子钱我补不上，您、是不是就不认我这女儿啦？！”沈小蔓话未出口泪先行，低垂着小脑袋一幅楚楚可怜地模样。
“这是个原则性问题，不能还价。”似乎沈夫人的眼眶里有光亮闪过，但只是一瞬又消失，让莫菲以为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可是到底会发现什么呢？！虽然沈小蔓平时很可恶，可是现在这般可怜兮兮地样子，让莫菲很想为沈小蔓解围，可是看到沈夫人那严厉地样子，胆小地莫菲又将准备开口的话咽了下去。
“妈，我不是存心要骗你，是我真的、真的……”说着，沈小蔓双膝跪到沈夫人面前，扶着沈夫人的膝盖痛哭流涕。
“妈，小蔓的账让沈齐帮着还吧！我们以后都不再到公司拿钱……”天！那么骄傲地沈小蔓跪在地上，哭得跟泪人儿一样，莫菲慌了神，再不出手她就真看不下去了。
如果沈齐不是沈夫人亲生的，那么现在这个沈小蔓就是她唯一的血脉，她怎么会忍心让她哭得这样伤心？！也许、沈夫人也是再找个下台阶吧！想到这里，莫菲这才勇敢说出口。
“沈家任何一个人做错事都必需为他做错的行为负责。不关你们的事，你们就不要随便插话。”沈夫人却不为所动，就那么铁面无丝地坐在那里，将莫菲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地话也给轻而意举驳了回去。看来沈夫人是动真格的，其他人根本就只能做观众。
“妈，如果能让我选择出生，我一点也不愿意选择是他们生得我。我没有办法了，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不能亲眼看到放高利贷的人把我亲生父母给砍死而不管。妈，我只想叫您妈，不想叫别人，可是、可是怎么办呢！DNA做不了假，那是真的……”从与华钊见面的那晚开始，沈小蔓便知道其实沈夫人老早就知道她不是她亲生的，可是一直不揭穿这个秘密，也许依然还是念及这么多年的感情。是的，沈夫人重感情不用怀疑，只是、这么好的家庭背景她也不想放弃。正如她所说，如果可以选择出身，她是多么希望是沈夫人亲生的啊！
“高利贷的人收房子不收现金的吗？！”沈夫人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很累很累地样子。但对沈小蔓的谎言，她不能也不愿意再听到。
“妈……”沈小蔓将脸从沈夫人的大腿上抬起来，满含泪水地望着沈夫人不带任何情绪的脸，心里七上八下完全没了主意。
莫菲一下子整个人都没了力气，整个身子都软软地，只能全部靠到沈齐的怀里。她不知道自己是在为这个假小姐的一直演戏博得沈夫人的关心体贴感到心疼，还是为沈夫人竟然没有一个亲生孩子在身边而心疼。
沈齐伸手握住莫菲的手，有些后悔之前跟她讲得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她是那么脆弱、那么简单地一个人，一天之中却让她消化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真是难为她了，只是……他无法控制沈夫人，不知道沈夫人还会不会说得更多。
“你以为以前慕林帮你做得那些假账我看不出来吗？！你在法国几年了，但你的银行卡最近两年来一直都在国内消费过，而且每次都不是小数字，比你哥哥在外花天酒地、应酬地钱都要多。你的生父爱赌博我知道，用沈家的钱为他还赌债虽然对沈家、沈氏来说不公平，但对你来说却也是人之常情，我依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几个月来变本加利，除了用沈家的钱去赌博外，竟然还为自己添置房产、家业，在外充暴发户，这就太说不过去了吧！”沈夫人的眼睛没有睁开，可是整个人依然散发着一股很强大的气场，让沈小蔓再也不敢说半句假话。
莫菲都听愣住了，没想到沈夫人竟然几年前就知道的事情却现在才让其暴露出来，而让其暴露的人竟然是自己这个大白痴。虽然是被沈夫人利用了，但这并没有伤害到莫菲什么利益，只是让她与沈小蔓之间的间隙更大了一些。
沈小蔓有些绝望了，脸上生动地表情已经荡然无存，脸死灰色一片地不带任何表情。
“生父很赌博，这些年就剩一屁股的债，没有一分钱积蓄。如果我不跟他们买房子，难道让他们睡大街吗？！”
她去看过她的生父，与她的母亲就租住在老城区一所破旧的老楼加层里。冬天的时候冷得半死，夏天的时候蚊虫又多又没冷气，那地方真让沈小蔓一天也住不下去。就算生父愿意把新房让出来，沈小蔓也不忍心。更何况生父原本就是一个无赖，到了手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让出来呢？！
“我查过了，你小时候不是被拐卖，而是你爸爸为还赌债把你卖到山里，我找女儿才把你误找回来。而在此之前我已经寻找我的女儿上十年了，我不想再失望，所以带你回来的时候没有敢再做DNA检查。明知道可能依然不是，但我愿意相信你就是，因为你有一双跟我女儿一样漂亮的眼睛。小蔓，你自己摸良心问问，妈这些年对怎么样？！你小时候在山里穷，小学没上，妈请老师在家里为你补课。你说你不喜欢上学，我就送你去国外去学你喜欢的跳舞。你说给我听听，你在国外学了什么？！整天跟不三不四的男人勾搭在一起，你以为我真不知道吗？！我对你已经到了溺爱的地步，可是你总是这样不知进退。我们的沈氏是上市公司，不是你的钱包想拿多少便拿多少，有董事委员会监督的知不知道？！每次你做假账拿得钱，其实都是我悄悄为你补上的，而我的钱除了应有的那一份外，还有我的医疗费！可是你的所作所为，真的太让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