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得不像妈妈,我没妈妈漂亮。”话说其实……莫菲长得真不怎么像沈夫人,眉眼倒是与沈政原很有几分相似,但气质、那是与沈夫人一样模子刻出来的。
“你也漂亮。我给你看君儿以前的照片,你看了就知道。君儿不是那种一看就艳丽的女孩子,但、她却很吸引人。就好像花坛里的马蹄莲一样,纯净、圣洁、不带一点点艳俗。”说着,将床头小柜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小本的相册放在莫菲面前打开,细细地指着上面的小女孩子给莫菲细讲。
“这是君儿周岁的照片,那个时候她胖乎乎地,十分可爱,更是万分讨你外公喜欢。可是周岁过后就再也没胖过,到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开始喜欢节食瘦身,生怕自己长胖一点点。”
“这是君儿十岁的照片,看!这个时候已经是活脱脱地小公主了,很有公主气质的吧!”
“还有这张,是君儿十五岁时候的照片。那个时候你外公刚刚涉足房地产,开发这半山别墅,我们慕家是第一个搬来半山别墅的人。这是我们别墅刚刚装修一新,君儿在小花园里拍得,很漂亮吧!告诉你,那个时候,追她的男孩子就排好长好长的队了。真是一家有女千家逑,我们家的门槛都要被踩坏掉了。”说到这里,外婆满眼全是骄傲。
“看,这张是君儿最后在家里拍得照片,是她十九岁那年。那一年她与政原认识,之后一直与你外公吵架,后来……她就搬出去住了,连大学期间都没有回来过。大学一毕业他们就结婚了,一起开公司,一起创业,忙得……连跟我都没有一个电话。他们结婚两年的时候,政原也买了一套半山别墅,为得是让她与娘家离得近一些。可是……我去看了她一次,她却一次也没来看过她爸爸。”只能说慕君狠心,又如何能说老伴当年说过的话有多伤人呢?!想到这里,外婆的泪水溢了出来。当年,夹在他们父女间,真的好难好难……
“这条白裙真漂亮,是外婆买的吗?!”指着照片上慕君身上的白裙,莫菲细细地看着。妈妈就是一朵高贵地马蹄莲,那样含香静静地开放,那股气质是谁也学不去的。
“她以前在家里的东西全是我买的,那个时候我最大的爱好就是上街给她买东西,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这条裙子还在你妈妈的衣柜,明天我可以拿给你穿。你妈妈小时候用过的东西我全都保存着,一件都没丢。”说到这里,似乎很神秘地一笑。是啊!只要看着这些东西,她才能感觉到,她的宝贝女儿从来没有离开过她。
“妈妈真幸福。”听到这里,莫菲忍不住又哭了。养母对她也很好,可是她从来没有享受到自己妈妈这般的疼爱啊!
“听说你有两个孩子?!”虽然天天在家里,但关于慕君所有一切她都在尽力打听,虽然从老伴那里知道甚少,但、媒体上总归会说,老伴是不能把电视也关了不让她看的。
“是啊!女孩子叫卓卓,妈妈说跟我小时候长得很像;男孩子叫越越,但是身体总是不好,总让人担心。”说到这里,心里不免对越越又担心了起来。沈齐他照顾得过来么?!
“明天让两个孩子过来让我看看,我这个祖外婆还想送点礼物他们。”两个孩子基本没出过沈宅,连沈宅外的狗仔队也没有机会拍到两个孩子的照片,所以……她更没有办法在媒体上看到两个小家伙。说来,好久没看到小孩子了,特别、是慕君的外孙们。
“呃……睡吧!十一点多了,明天我想去妈妈的房间,穿那条漂亮的白色裙子。”闭上眼睛,与外婆头并头的躺着。她不回避谈孩子,可是不想谈沈齐。也说不上原因的,就是不想……
“好吧!”特别幸福地闭上眼睛,在被子里寻到莫菲的手握在掌心,就好像、当年握着慕君的手一样。
按照惯例,在睡觉之前都会到华钊的房间看看。但刚打开门,却看到华钊侧身透过落地窗,目光依然追逐着华宅门口,那早已消失地加长林肯。温正怡心里一酸,但、她更知道自己该摆放的位置,正要关上门不再打扰他,却听到他的声音低低地传来。
“过来陪我坐坐吧!”虽然很累了,但、他忽然觉得他睡不着。看着门口的温正怡,向她发出邀请。
“十一点了,早过了你应该休息的时间。”话虽这么说,但、温正怡还是走了进来。
“她给你的?!”房间里的光线并不强,而紫水晶的吸光性特别强。透过柔柔地灯光,温正怡手臂上的紫水晶手链发着莹莹地光芒,更是刺痛了华钊的心。
“对啊!”以为华钊认得莫菲的东西,并没有深想,在华钊的床边坐下。
“孩子是我的,对不对?!”很不想与她谈这个话题,很想一直装傻下去。可是再莫菲离开这个房间的那一刹那,他觉得他没有权力继续装傻。莫菲回到沈齐的身边去了,而他的梦境也最后破碎了,现在、除了责任,他、还有什么?!
“不是。”温正怡一愣,但、很快摇了摇头。因为她只是想要个孩子,并不需要孩子的父亲。她一直是一个人,她不是莫菲那样的柔弱女子,也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她不需要人疼、不需要人哄、也不需要什么人养她。她一直都坚信,她、一个人、可以的。
“你准备以后怎么办?!”怎么可能不是?!他们除了第一次酒后乱性,还有几次很默契地互相取暖,虽然一切都在无言中,但、他不傻。算时间、算温正怡这个人,他也能算出这个孩子是他的。但、她不肯承认,他也就不再逼问。这不正是他要的结果吗?!难道他是希望温正怡以孩子相逼,得到什么吗?!
“我一直就这样啊!没准备以前,也没准备以后,过自己每段时间想过的日子,仅此而已。”在爱沈齐的时候,她是个有规划的人。她想做沈家的少奶奶,她想好好爱沈齐,与他生孩子跑满园。但不爱沈齐了,怎么是说放下就放下的?!她沉沦了,放纵了,但、自从有了这个孩子,她又觉得她有寄托了。她要好好待这个孩子,她认为这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而她正需要孩子这个安慰。
“如果、如果我还能站起来,你愿意让我照顾你吗?!”如果站不起来,他当然是别人的拖累,但、如果他能站起来,他还是愿意为自己的行为买单。毕竟、她的肚子里,是他的血脉;毕竟,温正怡现在对自己无欲无求,这样的女子真的很少见了。
“如果你站不起来,我照顾你;如果你站得起来,我不需要你照顾。”抿嘴一笑,帮华钊压好被子角。起身,一袭淡淡地忧伤……
似乎今天才真正了解温正怡这个女人,绝对是那种特别骄傲、特别自我保护力强、却又特别敏感的女子。可是越是想要保护自己,她却越是容易被伤到最深、最深……
她一定知道他对莫菲的爱,也一定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即使是任劳任怨地守护他,但、她依然不肯低下她骄傲的头颅却迎合他,让自己变成他所喜欢的那种女子。也许跟风永远不是她所追求的,但、做好自己……却是她能控制的。
她的自控力实在太强,强到、让人不忍!!
他爱她吗?!从前不爱,现在也不爱。但、心底里,蔓延出一种叫做心疼的东西,满满地、满满地爬满了他的心间……
“正怡,宝宝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在她离开之间,会钊忽然开口问道。她是医生,想要知道男女并不难。
“男孩子。”温正怡准确地回答完,熄掉房间里的灯光,然后轻声扣门离开。
是男孩子,又是一个男孩子……而、沈家有女呢!
难道、天意又将如此循环?!
在房间门扣上的那一瞬间,温正怡的泪水也同时涌出。她不是一个脆弱的女孩子,亦不是个爱哭、搏人怜惜的女孩子,可是这一刻、她哭了,而且泪水是大颗大颗地坠落下来……
为什么会哭呢?!为什么不提前一秒哭呢?!起码,让华钊可以看到、让华钊可以明白啊!
但、那就不是温正怡!!
温正怡永远都是漂亮的、永远都是优雅的、永远都是睿智的、永远都是理性的、永远……都是单独地温正怡,不依附任何一个男人的温正怡!!
她怎么可能在一个男人面前落泪?!怎么可能让男人看到她的脆弱?!哪怕、她是真的……很脆弱……
“孩子是我的,对不对?!”
“不是。”
他是用试探性地语气问,而她是用极快的速度答。他不能确认,她当然不会承认。他爱的是她,她当然不愿意当别人的影子。她不喜欢她,但、绝对不会害她。她的身上有一种东西是温正怡永远学不到的,那就是是时候哭便哭,是时候笑便笑。温正怡永远都有着医生的冷静,永远都有着医生的理性,不对任何不科学的推论而抱有幻想,就如同对晚期癌症病人从不抱有幻想一样。
华钊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许她并不了解,但她了解他爱的人是莫菲,而且、爱到能不加掩饰,这足以说明爱得深、爱得切、爱得真、爱得疼。她、又如何不明白?!
是啊!为什么她不是个男人呢?!也许、她是一个男人更好,就不会在关门的那一刹那落泪。而是、坐在床边,看着门口那早就消失N久的加长林肯发呆了……
对的,她与华钊是同一种人,不能说是极为相似,而是就是同一种人。他们太像,所以他们相素排斥;他们太像,所以注定无法相爱,但、只依然会遥遥关心。
有这份关心,还需要什么呢?!足够了吧!这份关心,以前、她都不曾想过的呢!!
想到这里,脸上还挂着泪水,可是嘴角向上扬起。哭着笑,笑着哭,任她再坚强,不过、只是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