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上官庆元一把扯着上官静焱的衣领子,作势要打他。
“你打吧!你打死我算了!我无用!我无能!不能给上官家带来任何荣耀!!活该我死了,你才清净!”上官静焱一脸死相!
“你想死?我成全你!”上官庆元脸面粗红,双手紧紧掐着上官静焱的脖子,眼里全是血丝。
上官静焱毫无挣扎,被上官庆元胡乱推倒在地,其膝盖跌落在地板时发出骨头撞击地板砖的声音很是明显,但上官静焱仿佛不知道痛似的,任由上官庆元劈头盖脸地骂。
“老爷!老爷啊!你顺道把我也给杀了吧!”上官庆元之妻许氏冲进来,拼了命地往上官庆元跑过去。
没想到看似柔柔弱弱的许氏竟能一把推开了上官庆元,满脸痛楚地把上官静焱护在身后。
“你来做什么?今天我要清理门户!你快出去!这里轮不到你来管!”上官庆元已经气红了眼。
“你滚!你不是我母亲!你就是个姨娘!背着我母亲和老东西偷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不要你护!你滚!”上官静焱半蹲着身子,用力推了一把许氏,害得许氏向前趔趄几步,额头撞到案桌上瞬间鲜血直流。
“畜生!你个畜生!你竟敢弑母!我上官家没有这样的不孝子!来人啊,把我的佩剑拿来!”上官庆元大吼,可是没有谁敢进院子来。
“老爷啊,你先杀了我吧。求求你了!他是我的儿,我命啊!”许氏顾不得自己头破血流,踉跄爬到上官静焱身前,用自己的单薄之躯护着上官静焱。这情景,完全是亲母一般。
“人呢!狗奴才都去哪儿了?!我的剑呢?”上官庆元怒吼。
“谁是你的儿?你这下贱的姨娘!若不是你,或许我母亲还活得好好的!你滚!”上官静焱完全无视许氏维护自己,如视蛇蝎。
“老爷,不会有人进来的,我给他们下了禁足令,没人敢进这院子。老爷你莫生气啊,都是亲父子,何苦这般呢。”许氏哭喊。
“你滚!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上官静焱怒吼。
“逆子!就当我上官家绝后了吧!我今天非清理门户不可!!”上官庆元不顾许氏的拉扯,拼命勒着上官静焱的颈博。
很快,上官静焱开始满脸酱红色。
许氏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在地上寻了一片原本盛着贡品的却被上官庆元摔碎了的破瓷片。而后,许氏竟然把那锋利破瓷片抵在上官庆元的颈博,面色视死如归。
“老爷,我求求你了,你快放手!你若不放手,我只能先杀了你,然后再陪你去了!”许氏大吼一声。
上官庆元顿住了手,忽而松开了掐着上官静焱的手。
“你这是何苦!你这是何苦啊!”上官庆元老脸泪横。
上官静焱惊魂未定地看着许氏,眼里满是不解,不明白为何这个被自己称为贱姨娘的女人这般护着自己,虽然明面上对她恭敬有加但那也是为了上官家的面子,为了自己那坐在皇后位子上的亲妹妹的面子,但实际上自己对她十分不好。
人啊,只有感受过死神将近的脚步后,才能感觉到生的可贵。此时的上官静焱就是如此,他原以为他可以放下一切,随了自己内心想要的平和,就此了结性命了。可是,被上官庆元掐住脖子后几乎快要窒息的那一刻,上官静焱后悔了,无比后悔,可惜他已经无力气反抗了。若不是许氏拿着破瓷片威胁上官庆元,只怕今日上官府真是要办丧事了。此时上官静焱的心理竟有丝丝的感激许氏,即使理智上知道自己应该恨许氏。
“你把他当儿,他却不把你当母!你何苦!”上官庆元语气哽咽,仿佛老了许多岁。
“我做的事,我担这个果!老爷,你别说了。”许氏抽泣连连。
“父亲,这个女人不遵夫纲,咱们上官府竟能容忍?”上官静焱静下心之后,后怕连连:这个女人连自己的丈夫都能威胁,将来若是自己得罪她?那岂不是祸害一个?
“你自甘堕落就罢了,你竟然还想除去嫡母?”上官庆元眼里的恨意显露。
“嫡母?她算哪门子的嫡母?一个爬了自己姐夫的床榻的嫡母?”上官静焱满脸鄙夷。
“好啊!好啊!你翅膀硬了,连养育之恩都忘得干干净净了!你可以不念这个恩,但你可别忘了,你的皇后妹妹对她是视为亲母!你这是要和皇后决裂了是吗?你是要和上官家彻底决裂了是吧??”上官庆元怒不可遏!
“为了一个姨娘,你连我这亲生子都不顾,这岂不是应了那句话‘上梁不正下梁歪’吗?哈哈哈哈!”上官静焱破罐子破摔了。
“好好好!你杀吧!把你的生母杀了!你这辈子就活在噩梦里罢了!”上官庆元暴怒。
“老爷!!”许氏惊吼。
“生母??”上官静焱瞪大了眼!
“没想到吧?你的生母就是她!!就是你口中的贱姨娘!!就是你一直阳奉阴违对待的姨娘!!”上官庆元决定暴露这个隐藏了二十几年的秘密。
“老爷!不是的!不是的!静焱你别听他胡说!我不是你的生母!我的嫡姊才是你的生母!她是先皇嫡亲姨母的女儿!我不是!我就是续娶的妻,你看我是姨娘,那就是姨娘!”许氏慌乱不已。
上官静焱不可思议地看看自己父亲,再看看许氏,眼里有绝望、痛楚、狼狈、愤恨。
真相,往往是伤人的。
“老东西!我绝不会信你的!你就是想毁了我!你一直看我不顺眼!一直认为我不堪大任丢了你的脸!在你眼里,我兄妹两人都是不顾家族荣誉,只顾骨肉亲情的懦弱之人。”上官静焱选择不信。
“她就是你的生母!只有你的妹妹,才是嘉慧郡主所生!你的身世,先帝和端康亲王皆知!你若不信!你去问问端康亲王!”上官庆元捂脸,不住地摇头。
许氏跌坐在地,默默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