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二这一日宫里宫外同样热闹非凡,不同的是,宫里歌舞升平之余还掺杂着小阴谋且与大长公主有关,宫外那些受了大长公主惠助的受灾百姓和一伙疯传大长公主郊外庄子爆发天花的“流民”在京都衙门前互相掐架。两件事都指向一个目的:让大长公主不爽。
长信宫内,璇妃的生日宴无比奢华,后宫众嫔妃不论位份高低都被请了来。各宫嫔妃提前打听到中宫皇后上官静云及朱贵妃都会出席,原本想装病找借口不出席的人全都一一到场。那些平日里仗着自己身怀有孕的嫔妃,此时在璇妃面前犹如小白兔一般“善良”。
并非她们惹不起璇妃,而是惹不起宝座上面的珡珏及上官静云。后宫众人都知道上官静云为了那夭折的皇子吃斋念佛好几个月了,珡珏为了安抚上官静云还特地下了旨追封上官静云那夭折的皇子为太子,以太子之仪下葬皇陵。可惜,上官静云的心早已凉了,只是,珡珏看不出来罢了。上官静云虽不受宠,但珡珏却给足了她皇后的面子,后宫众人看得不太分明,因此也就不敢得罪上官静云。让众人郁闷的是,皇帝珡珏及皇后上官静云已经上座了,却迟迟不见大长公主,殿内众人开始小小声的议论起来。珡珏冷着脸,嘴角泛着丝丝快意,坐在其身旁最近的今日的寿星璇妃借着掩袖喝酒的间隙偷偷看了一眼珡珏,恰好把珡珏的内心真意给看全了,引得璇妃内心稍稍疑惑。
被众人怨念的蓝筱此时正在宫门口之外,被一小众衣着褴褛的流民阻拦在宫门口。原想着在京城内会安全许多,此次进宫只带了十个侍卫随行,任晴及莫兰陪同。曹岽负伤在身还在休养,正在留在府内并未同行。那衣衫褴褛的流民足足有上百人,怪异的是宫门口的侍卫远远看着蓝筱所乘坐的挂着大长公主牌子的车驾却无动于衷。
大长公主府内的十个侍卫立马把蓝筱的车驾保卫在身后,莫兰掀起车帘,看着形势不对立马跳下马车,环视一圈。那些衣衫褴褛的流民开始闹腾,嘴里高喊污言秽语,绕来绕去大意是大长公主得知天意,提前屯粮,冒充假好人,却不提前告知百姓,导致成百上千人冻死在雪灾中。
“公主,他们并不像流民。”莫兰掀开车帘,悄声对着马车里的蓝筱说道。
“提前屯粮?公主……”马车内的任晴焦虑地看向蓝筱:她们确实提前屯粮了,而且公主确实好像有些特异功能能提前预知,可是那些“流民”如何得知?
蓝筱看向任晴及莫兰,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出声。莫兰点点头,转过身,拔出腰间软剑指向那些“流民”,原地站着。透过时起时落的马车窗帘,蓝筱看向宫门口那些只想看热闹的守门侍卫,内心冷意越来越深。
“今天这出好戏不知是谁安排的,这么看得起我,宫门口都敢闹起来,是料想着本公主不敢大开杀戒么?”蓝筱一脸嘲讽。
“公主,诽谤皇族,尤其是诽谤皇族公主窥探天意的乱民,按律轻者流放,重则斩。”任晴轻声提示,其声音只有蓝筱及莫兰听见。
蓝筱忽然眼神一冷,看向任晴,眼里渐露杀气:难道任晴是奸细?除了身边四个婢女外,好像并无他人知道自己的异常,除了医术!
“公主在怀疑奴婢?”任晴皱眉,心伤,眼露丝丝哀凉。
“确实怀疑!或许背后那人就等着我大开杀戒吧?”蓝筱微笑,让人捉摸不透此时的她是喜是怒。
“或许背后那人断定公主不敢大开杀戒,退而成为乱棒下的冤魂。”任晴伤心,但却没失去理智:即使被怀疑,也要尽力保护主子。
“你说的对!天子脚下,我堂堂大长公主任由乱民在皇宫门前随意滋扰,传了出去真是让人笑掉大牙。”蓝筱轻蔑一笑。
“公主,要动手吗?”马车外的莫兰紧靠着马车轻声问着。
蓝筱不作声,示意任晴掀开车帘,从马车内走了出来,并未下车。蓝筱站在马车上,俯视周边黑压压的百来人,眼里的轻蔑更甚:一个个穿得如此破烂、脸面脏污,但颈脖及手都干干净净。
“你们太不敬业了。”蓝筱冷笑。
“妖女,窥探天意,不告知于民,害死老百姓!”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娘尖着嗓子眼喊了出来。
蓝筱转脸看向对方,嘴角微挪,却没说什么。周边的侍卫纷纷看向蓝筱,只待一声令下。
“不敢出声了吧?那就是默认了,你这样的妖女不配做我们的大长公主,就该活活烧死,免得再危害百姓。”那中年大娘再次尖叫。
“公主!”一个侍卫忍不住了,语气焦急。
“杀!”蓝筱眨了下眼,轻声说出这个字。
那侍卫连令也不回,直奔那个中年大娘,一剑过去,头颅分身。其身旁的其他“流民”纷纷大呼小叫,惊慌不已。
“杀人了,大长公主杀人了。”众人乱喊。
“围起来!闯出去的一律杀!”蓝筱再次下令。
十个侍卫立马向后快速跑去,把那些“流民”包围起来,但凡有人靠近他们想突围出去,一律被一剑封喉。约半分钟后,现场尸体倒下一片,只剩下六七十个人被团团围在中间,一声都不敢吭。
“既然你们都说了本公主杀了人的言语,那本公主就坐实了这句话吧,你们觉得,可好?”蓝筱面露微笑,丝毫不在意满地鲜血:这个世界,容不得盲目跟队,但凡跟错了人,非死即残。
那剩余的六七十个人纷纷跪下,口径一致更改,声称自己是收了别人的钱,故意来宫门口堵大长公主的车马。
“谁指使你们的?”莫兰上前几步,厉声问道。
众人摇摇头,表示不知,各执一词,口径混乱。
“你们当我皇族是想欺就欺的软蛋吗?本公主身为当今皇帝胞妹,是御赐的大长公主,岂容你们说辱就辱?”蓝筱不想再用恻隐之心来纵容这些见钱眼开且人云亦云还乱扣罪名的老百姓。
众人纷纷磕头求饶,偶有几个奋起反抗也被侍卫及时收拾了。
“今日是宫里的璇妃娘娘生辰,本不该做此杀孽,但你们应要往刀口上撞,也怪不得本公主。想死的,尽管来!剩余的,全部发配至南界。”蓝筱面无表情。
南界,三不管地带,瘴气丛生,食不果腹,被发配的男人只能代代为奴,女人则更惨,沦为移动的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