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通喝完之后,阿笙真的体会到了那种身体醉了灵魂还清醒的感觉。
这边敬完,那两夫妻就被何子期的父母叫了过去,梅樱想了想,还是安排了一个房间让阿笙歇歇酒气。
何远看着脚步有些虚无的阿笙,还想要特地上前去扶着阿笙,阿笙一把对何远摆摆手,何远有些不悦了:
“过了今天,梅樱是我们何家的人了,而你是梅樱的朋友,与我交好不是应当的吗?”
阿笙蹙眉:“这与我何干?再说,你口中的交好,也得要注重男女之别吧?”
何远就好像听到了笑话:“若是不靠近,你和我还怎么交好?”
“既然如此。”阿笙把身体的重心靠在墙壁上:“如果像你说的那般才能交好,你这朋友,我不要也罢。”
阿笙的话引来了何远一阵鄙夷:“我也不过是瞧上了你这样貌,怎么了,我不过是这样表示了几句,你就得意得飞上天了?”
“我自然是不敢的。”阿笙揉了揉发晕了的脑袋:“我朋友不多,一般都是本着合着来不合则走的性格,不妨直说,现在何先生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街边无赖,我胆怯,自认这朋友交不来。”
何远直接靠了过来,双手撑着墙壁,把阿笙圈在了他怀中的小范围之内。
这样的姿势,让阿笙想到了壁咚。
她一把推开,对方是个精壮的大男人,阿笙的力气对他而言就是个无疑是蚂蚁搬石头的力气,不仅纹丝不动,还让何远还靠近了过来。
“何远我劝你别太过分了。”阿笙话音落下,用尽了力气集中在脚上,她发誓,如果何远还不放开她,她就真的能踢他个断子绝孙。
何远就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程念欢,我这是在给你机会。只要你从了我,日子肯定过得比梅樱好。”
阿笙心里头无比的嫌弃,这何远估计是真的没有知道, 就算她没从他,她的日子过得也比梅樱好。
何远看着阿笙发呆,以为她心里头开始犹豫了,心里开心着就想要把自己的嘴唇凑了过去。
阿笙这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张放大了的猪嘴唇凑了过来,差点没吓死,一个头脑发热她就一脚甩了过去。
这下好了,就连阿笙都听到了蛋 裂的的声音。
“你够狠啊程念欢。”
对方的动作定住了,他先是眼神复杂的盯着阿笙,眼神再慢慢的从阿笙的脸上转移到自己的大腿处……
妈呀,他一个表情狰狞,痛得捂住还倒在地上哀嚎。
阿笙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捂住他的嘴,何远,发现这样很明显的无济于事,这何远是铁了心要把外面的人都喊进来。
阿笙为了稳住自己靠在墙上,有些不好意思的吞了一口唾沫,看着满地打滚的何远,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个什么表情。
虽然何远是冒犯了她,可看到他这样,她第一感觉真的有些愧疚。
看着一直想要哀嚎着把外面的人引进来的何远,想想要是让何子期夫妇知道了虽说是朋友一场,但感觉还是吃不了兜着走。阿笙头脑一片空白,看到了桌上的酒壶,她心生一计。
她拿起酒壶就往嘴巴里灌,还洒了一些在桌子上,而何远一边打滚还一边看着她。
“程念欢,我要是断子绝孙了,我肯定饶不了你。”
这时听着外面好像有人来了。
阿笙只是施舍了他一个眼神,就直接往地上一躺,酒壶就歪歪扭扭的倒在地上,为了装作醉酒了,阿笙还直接把酒往胸口上洒了一大片。看着罗裙污秽,足够引导来人的误会了。
这时,门口打开了,来者正是梅樱夫妇,梅樱看着这样的阿笙,心里一紧:“何远,你这是干什么?”
何远痛得都直不起腰,斜躺在地上:“嫂子,你信我,这程念欢她没醉,她这是想要诬陷我!”
何子期也是那副狐疑的目光:“何远,这是怎么回事。”
何远的眼睛里闪着泪花:“都是这个女人,她踢了我一脚这里,她这是想要我断子绝孙!”
“你撒谎。”梅樱气急了:“先不说阿笙刚刚进来的时候已经是脚步虚无的了,就你刚刚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我就知道你要干嘛了。”
何子期看了看捂着下体痛得直闪泪光的何远,又看了看醉醺醺的没有什么意识的阿笙:“何远,你这是要成心破坏我的婚礼不成。她是我的好友,你本不该这样冒犯。”
何远差点眼泪都掉下来了:“子期哥,你信我,这女人真的想要我断子绝孙!”
梅樱也看着何子期,看他到底是什么反应。
何子期不理会何远的话,他走了过去,直接扶起了阿笙,梅樱这才在心里舒了口气
“何远你去找个大夫看看吧,晚些我找你。”何子期驮着阿笙,直接往房间外走去。
梅樱跟上了他的步伐:“夫君……”
“我现在比较担心,我怕念欢会因此疏远了我们。”何子期说着:“我知道何远为人放诞不羁,看模样也像是冒犯到了念欢。”
阿笙就这样被何子期背着还要安静的听着他俩的议论。
梅樱却一脸忿忿不平:“什么像,简直就是。念欢可是何等身份,要是顾少帅追究起来……别说是何远了,整个何家都脱不了干系。”
何子期也有些担忧:“若是真的要因为冒犯了念欢遭受灭顶之灾……”
阿笙在何子期的后面,心里无比的无奈。
她可是一句话都没说,怎么这就想到了他们何家灭顶之灾去了?也不见得顾瑾渊对她这么好吧。
顾瑾渊看着何子期夫妇早已经敬完了酒,却迟迟还没见阿笙归来,心里还有些担忧。
刚刚何子期夫妇带着阿笙和另外一个男子过来敬酒的时候,顾瑾渊已经发现这阿笙已经有了几分微醺的意思了,而另外那个男子的目光更是不怀好意的在阿笙的身上打转……
要不是纪文山提醒他,不要让阿笙成为焦点,他说不准就上前把那个男人的眼睛挖了下来。
他又抿下一口茶,看着吃饱了放下筷子的花祯,突然打起了想让她去后面看看的主意。
纪文山这时推了一把顾瑾渊:“子期这把人给送回来了。”
顾瑾渊目光一转,果然看到了何子期背着阿笙,他的身旁还跟着梅樱。
他赶紧起身,何子期也看到了上前的顾瑾渊。梅樱搭了把手,就把阿笙放了下来。
顾瑾渊摸了摸她的脸,发烫着,但感觉就像是睡着了。
何子期先开口:“少帅,实不相瞒,刚刚我要好的远方亲戚,可能是冒犯到了念欢……”
果然,顾瑾渊从开始柔和的笑容,慢慢的逐渐凝固了起来。
闭着眼睛装睡的阿笙在心里头直呼不妥,她依靠着顾瑾渊,脑子里开始盘算着该怎么办才好。
顾瑾渊问了一句:“他冒犯了念欢哪里?”
虽说只是平淡的一句,语气里听不出起伏,但足以让在场的人不寒而栗。
梅樱一个反应迅速,她一开口:“少帅,你先息怒。念欢她安然无事。”
“我自然是知道念欢安然无事,若是有事,你们整个大茶房乃至你们何家,都脱不了干系。”
阿笙心想该表示一下了。她动了动身体,随意嘟囔了几句,顾瑾渊感觉到了,他摸了摸阿笙的头,问她:“阿笙,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阿笙带着几分醉意,迷蒙的睁开眼睛看着顾瑾渊:“顾瑾渊……我想回家,我要睡觉觉。”
顾瑾渊看了众人一眼,现在他可以肯定的就是阿笙真的喝醉了。
因为上次她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就是那次刚刚搬进新居,他和她喝葡萄酒那次。
看着何子期坦荡荡的看着顾瑾渊,顾瑾渊也想起了何子期还是阿笙的朋友来着,现在事情的具体是怎样的他都不知。
他一把抱起阿笙,跟纪文山的说了一句:“我带念欢回去了。”
纪文山愕然:“这事,你不处理了是吗?”
“我等念欢清醒了先,现在追究着也不知道是谁的问题。”
阿笙心里一惊,这顾瑾渊,又一次公主抱了她。
“希望这是误会。”顾瑾渊撂下这么一句话,就直接抱着阿笙就走了。
纪文山则是一副惊呆的表情:“这顾瑾渊可以啊,抱着念欢这么久了,居然气都不喘。”
梅樱就那样看着走远的顾瑾渊,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生气的少帅。”
纪文山搭上了她的话:“你第一次知道顾家男人都护内?不过之前他娶了肖倩凝的时候,我以为他们家的这个遗传到他这里给没了,原来是对着念欢才有。”
花祯却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护着小姐?我看是护着肖倩凝罢了。”
“这不正常吗?”纪文山难得没有反驳花祯的话:“肖倩凝比程念欢待在我哥的身边时间长。虽然她的行为令人发指。但论私心的话,自然是肖倩凝多一些。”
花祯听着不爽,决定不再说话。
梅樱看着那两个人,起了玩笑的心思:“那现在呢,纪少爷打算怎么惩戒我们?”
纪文山笑了:“我哥也只是说说而已,哪能当真。再者,我和子期的关系这么好,不了不了。”
梅樱扬起了一抹温和的笑:“那我就在此谢过纪少爷了。”
“不过……”纪文山话锋一转:“你还是找个机会让你那个远方亲戚给念欢道歉去。现在我哥生不生气就看念欢了。”
梅樱下一秒就跟何子期说:“你还是赶紧回去管教管教吧,总好惹事。”
“好的,夫人。”何子期打着一副嬉皮笑脸。
纪文山把一个眼光投到花祯身上:“不如我们也走吧。”
花祯点头,当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表示要跟着纪文山走了。
“子期。”纪文山想了想还是开口:“以后你就是梅樱的夫君了,你孩子的父亲了,你要清楚自己身上的担子,千万不能做出一些乱来的事情。”
花祯有点儿吃惊,没想到这纪文山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出来,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梅樱却上前拉住了想要转身就走的纪文山的衣角,她一脸的难以置信:“纪少爷,你这话,是不是有人嘱咐你要跟子期说的?”
“是的。”纪文山难得认真了起来:“是你父亲跟我说的,刚刚在门口碰见的。”
梅樱愣住了。
何子期扶住她:“阿樱,上回让你寄请帖回去,你是寄了吗?”
梅樱面容失色,摇了摇头。
花祯有点不解:“为何不寄请帖给你父亲……其实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担心你。”
“梅樱的父亲瞧不起我这么一个穷书生,为此梅樱就为了我断掉了和家人的联系……”何子期说:“其实我是可以理解的,她是担心今天的婚宴会出了什么岔子,就怕她爹娘不让她嫁于我。”
花祯瞥了何子期一眼:“就是为了你们那爱情,就连父母的祝福都不要了……你们的这些爱情还真是高尚到了极点。”
梅樱听到这话,目光就投向了花祯:“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在心里挣扎了多久才狠心不给家里请帖……”
纪文山拉住义愤填膺的花祯:“你别冲动了,人家之间的事,你不知情就别管了。”
花祯这才停下来。
纪文山一把揪着花祯的衣领,跟梅樱和何子期匆匆道了别,就想要往外走。
正当梅樱也打算挽着何子期的手离开的时候,何子期问她:“要不要我背你?”
没走出几步,花祯甩开他的手,又往回走了回来,梅樱都以为花祯这是打算回来跟她吵架来着。
怎知,花祯走到梅樱跟前,一副特别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的模样:“对不起,是我不知事情的起因就代入了自己的想法。因为我父亲早就离开了我,刚刚纪少爷说了你父亲的嘱托之后,我想到了我的父亲……对于我的半知半解和出言不逊,我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