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梅樱笑着原谅,花祯这才舒了一口气,再次跟梅樱夫妇道别了之后,主动跑到了纪文山的前面,耸了耸肩,表示一副你要提就提我走的表情。
纪文山浅浅的笑了笑:“真的,认识你这么久,我总觉得你总是能在我不经意之间就发现你有那么多的可爱之处。”
花祯不搭理他,自顾自的走在他的前面。
“走路回去?”纪文山又开腔了:“就当做是消食吧。”
花祯回头看了看他:“少爷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纪文山觉得好玩:“可我也没见你怎么听话过。”
“那是少爷给我的感觉比我还不懂事。”花祯又把目光转过来:“经过了刚刚的事,我发现突然好像少爷也没想象中的那么顽劣。”
纪文山无奈的摊手手:“你这话我没法接。不过你还是管我直接喊名字吧,老叫少爷我觉得别扭。”
“现在觉得别扭了?”花祯笑了:“我刚搬去照顾你那会,你还不老是怪我没喊你少爷吗?”
纪文山回答:“那时总觉得你太傲气了,总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后来接触多了,才认识到你还有特别像程念欢的那一面。”
“难怪你们相处起来如此投机,以前也没见得她对花简有对你那么贴心过。”
花祯看着满天的星火:“你什么都不懂。小姐对我和花简的担心,都不是挂在表面的,却是同样的一视同仁。”
“所以你这是觉得我在诋毁你家小姐了?”纪文山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着这句话。
花祯知道他说这话的小心翼翼:“无妨,我没有什么好介意的。”
两人一阵无言,就这样一路走回了督军府。
自打顾瑾渊抱着阿笙离开了何子期夫妇的婚宴之后,就这样直接抱着她上了车,回了督军府。
正当阿笙正在纠结着要不要直接起身,跟顾瑾渊坦白这件事的时候,却听到了顾瑾渊的一阵轻轻的呢喃:
“认识你这么久了,也就只有喝多了才是最乖的时候。”
阿笙想了想,算了,那就继续醉下去,看看这顾瑾渊还会有可能弄什么幺蛾子。
一路颠簸回到督军府,顾瑾渊先下车,阿笙就那样懒洋洋的倚在车座上,感觉到身旁的人下车了,她在黑暗中幽幽的睁开眼睛。
唉,装醉也不容易,这样一路下来她都感觉到自己的浑身上下都要麻痹了。
她正想要试图动动手脚,就看到了下一刻拉开了车门的顾瑾渊。
阿笙一个急中生智,她扑腾着手脚,就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顾瑾渊看到了,一个手快就把阿笙给扶住了。
“这才离开你不够一会儿,你就要掉下来了。”
顾瑾渊看着她扑腾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依旧是一把公主抱抱起了阿笙,直接往督军府里走去。
要是问阿笙对于自己的体重最自信的是什么时候,阿笙肯定特别开心的说,就现在,顾瑾渊轻而易举就把她抱起的时候。
还没等阿笙嘚瑟多久,两人就都听到了秀文关切的声音:
“瑾渊,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夜都深了。”
顾瑾渊看了看怀里的阿笙:“刚刚我们去参加何子期夫妇的新婚宴了,念欢给喝多了。我想着这别居太远了而且没有丫鬟服侍,就直接回来了。”
“可是……”秀文恰好好处的略皱眉:“可是瑾渊啊,老太太刚睡下,大少奶奶这幅醉了酒的模样,就怕发个酒疯起来打扰了老太太……”
顾瑾渊抱着阿笙的手紧了紧:“念欢的酒品很好,不发酒疯。”
秀文就好像想到了什么解决的办法:“不然我给大少奶奶收拾一下客房,让她在客房将就一晚……我服侍着就成。我就担心大少奶奶半夜酒气一上来,你又得照顾她,你明天还得去营地呢。”
顾瑾渊看了看怀里脸红扑扑的阿笙,略为思考了一下。
阿笙却担心了起来,一直在心里头默默的说,顾瑾渊你带点脑子,我要是被她这样一照顾,说不准我就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
见到顾瑾渊迟迟没有动静,阿笙想了想,还是先下手为强。只见她不安的晃动的手臂:“顾瑾渊,呼呼……睡觉觉……”
顾瑾渊笑了,终究还是开口婉拒了秀文:“秀文,我谢谢你的好意,念欢这性子我摸清了,我照顾得来。你没什么事你就回去睡着吧,我带阿笙上去歇着了。”
秀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就去睡觉了。”
顾瑾渊正准备抬脚,秀文又开口说话了:
“瑾渊,你变了。现在的你,就连我都看不清你了。”
顾瑾渊看着她,一声不吭,期待着她的下文。
“你好好想想吧,你为了她,破了多少自己的规矩……现在的你,越来越不像你了。”
“曾经的你多洁身自好,每日准时上班下班,无论是什么宴请你都不会去,做事规律正常……你看看你现在,你都变成了你当初最讨厌的模样。”
顾瑾渊听到这里才不爽得蹙眉:“秀文,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我,至于你说的改变,我承认可能因为念欢的出现有所改变,可是,这是我心甘情愿,而且与念欢无关。”
“我不知道,你们这些真心关心我的人,因为我的稍有改变,都要把原因归咎为念欢。”顾瑾渊长叹了一口气:“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要背负着众人的针对,她比我过得更不容易。”
秀文愣住了,她从来没有想到顾瑾渊还会这样讲话。
而在门角偷听的顾南乔,也愣了一下。
顾瑾渊抱着阿笙,实在是腾不出手去像习惯性的那样拍拍秀文的肩膀:“秀文,我知道你比我更懂得我的心思,所以你就不要为了担心我而诋毁了念欢,她对我很好,好到,我放不开手的好。”
秀文心里就像遭受了一场台风,台风呼过,方圆百里,寸草不生。
久了,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瑾渊,是我逾越了。对不起。”
顾瑾渊这才放心的点点头,抱着阿笙一步一步的上了楼梯。
阿笙听完了他们的对话,其实自己的心里还是挺复杂的。
这顾瑾渊的心声,还真是有毒啊。
这还真的是,秀文听了想落泪的那种。
扪心自问,自己对顾瑾渊什么样自己还是有点数的,人家顾瑾渊堂堂一个少帅,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算他什么样的女人都不想要,这顾肇还不是给他塞了个肖倩凝吗。
也不知道这顾瑾渊是成心想要挑起她和秀文那女人之间的斗争,还是真的觉得她好……反正阿笙只感觉自己的内心是乱糟糟的。
顾瑾渊看着安静睡着的阿笙,用着就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对阿笙说:“以前你爱那秀文喜欢我的事来嘲笑我,现在啊,我是真的不希望她对我有心……那样的话,她也太可怜了。”
阿笙在心里头反驳:还不是你抗拒的人家,要是接受了人家就要溢出来的爱意,哪里还有现在的事?
所以说,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顾瑾渊就是拿她来当挡箭牌,人家姑娘对他芳心暗许了他不想要所以就说,其实我觉得阿笙挺好的,我答应过她不纳妾了。
然后,现在的她一想到这种场景,就想要给顾瑾渊寄刀片。
不过,要是顾瑾渊知道他怀里的阿笙连给他寄刀片的心思都起了之后,估计他那心情要比现在更加低落。
顾瑾渊把她放在床上,就转身出了房间。
现在的他得先要给阿笙打盆水来,而且这洒了酒的衣服,也不知道该怎么换掉。
虽然他和阿笙都“坦诚相见”过了,可毕竟阿笙都失去了意识什么都不知道了……
虽然她现在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阿笙感觉到顾瑾渊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她这才睁开眼,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不知道是睡习惯了这张床还是睡不习惯别居那张床,也可能是酒精作祟,闭着眼睛的话,现在阿笙就感觉自己躺在棉花上。
顾瑾渊端着一盆水进来,不经意就看到了阿笙翻了个身。
“你啊你,总算乖了一次。”顾瑾渊又把她拨正回来,把帕子浸湿,拧开水,往她的脸上一扑。
典型的开始动作粗暴。
阿笙正想着怎么表示自己的小情绪来着,可顾瑾渊接下来的动作却让阿笙说不出话来。
真的很难想象,顾瑾渊一个大男人,在帮她洗脸的时候,居然比她平常自个儿洗脸更细致。
阿笙被擦的舒服,不自觉的露出了舒服的表情。
顾瑾渊看着阿笙那个像猫在饫甘餍肥后的模样,情不自禁的微微上扬了嘴角。
被别人服侍着洗完脸之后,阿笙觉得舒服多了。她开始在想了,要不要去洗澡了。
怎么说现在她的角色可是一个标准了的酒鬼,说要去洗澡的话,怎么说都得找个好的理由吧。
就怕顾瑾渊以为她在发酒疯,不让她洗澡怎么办。
下一秒,耳边就传来了顾瑾渊颤巍巍的声音。
“那个……阿笙……你原谅我,我也只是想要把你的衣服换下来……你的衣服都粘酒了……”
阿笙一惊,他不会是要亲自帮她换衣服吧……
“我……大家都睡下了,我也不知道哪里给你找人给你换衣服……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
阿笙突然之间就差点装不下去了。
这顾瑾渊这都还没动手呢,话都说了那么多。这还真让人怀疑他到底还要不要动手。
他说完了,还出了楼梯瞅了瞅,果然,他激动的喊了一声:
“花祯,你上来一下。”
纪文山疑惑,花祯也看了纪文山一眼,就应了。
阿笙听到顾瑾渊竟然做了这样的事,差点没笑出了声。
没想到啊,顾瑾渊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个和她有了夫妻之实的丈夫,居然还会怂成这个鬼样……我的天,这顾瑾渊不会是被掉包了吧,怎么感觉……那么好笑。
花祯一阵嗒塔塔的跑了上来,顾瑾渊就站在门外对花祯说了:
“热水我已经命人烧好了,浴桶我也让人给清洗完毕了。”顾瑾渊只觉得自己的脸烫的不成样:“我一直盼着你回来,所以现在麻烦你给阿笙洗个澡吧……她胸口处洒了酒,应该也是怪黏糊的,不洗不行。”
花祯只觉得有些好笑:“少帅啊,换句话说你就是我们姑爷。怎么遇上这事,就下不了手了?”
顾瑾渊看了看房门:“总觉得我要是趁她醉酒了,这样对阿笙总觉得不妥。虽然早已经见过了……”
花祯本来就是起着逗顾瑾渊的心思,可顾瑾渊的话却让花祯愣住了。
“少帅……你们圆房了?”
顾瑾渊看着她:“这是自然。”
花祯那一刻脑子里突然变得乱糟糟的……这小姐,不是铁着心要和少帅离婚的吗,为何还如此不自爱?
顾瑾渊却是一脸疑问的看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她对于他俩圆房了如此惊讶的原因。
花祯收回了那惊讶的神情:“抱歉,少帅,我失礼了。”
顾瑾渊看着她急忙收回的神色,只是机械的点了点头。
花祯一进房间,就看到了眼睛睁得大大的阿笙,又看了看门口,看到少帅并没有想要进来的意思,她低下声音问阿笙:
“小姐,你装醉?”
阿笙点点头,也用了小小的声音跟花祯说话:“没办法,刚刚我都让何远断子绝孙了,当然得想办法溜了。”
“那现在我服侍你洗澡吧。”花祯挽起了袖子:“我最近都得服侍那个大猪蹄子洗澡……”
阿笙差点激动的惊呼:“你看光了他还是他看光了你?”
进到浴房后,花祯这才回答阿笙的问题:“你想什么呢,他一向都是泡澡,我没看光他,他也没看光我。”
阿笙想想还是觉得不安:“别了,我还是想办法把你要回来吧……”
花祯没有跟着阿笙的思路走,她只是淡淡的问:“小姐,你之前说的要和少帅离婚的话,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