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经过了这样的一件事,两人之间存在的小情愫得到了更上一层楼的加深。
在接下来的这两天时间里,顾瑾渊也明显能感觉到阿笙对他也开始变得温柔了许多……但是阿笙也没有感觉到自己对顾瑾渊有态度上的转变,日子还是这样过。
他一直在思考,到底是谁给阿笙下的药。
阿笙也跟他明确提过这件事,阿笙很明确的说了,如果这件事和肖倩凝顾南乔有关,那就别怪她直接在督军府撕破脸皮了。
虽说顾南乔有可能参与这件事,可是顾瑾渊心里还是想要偏袒她,他看着严肃得不能再严肃的阿笙,默默的把到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现在他是最没有底气跟阿笙谈条件的了,顾南乔有没有参与这件事,有脑子的人都知道。
“顾瑾渊,你会不会怨我?”阿笙突然无厘头问了这么一句话。
顾瑾渊一直在神游,被阿笙这一句话唤回现实:“什么怨你?”
“这是我的底线了。”阿笙说:“花简的事,下药的事。她们真的是一直在我的底线边缘试探。”
顾瑾渊直皱眉,末了,他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了,才说:“我只有一个要求,留一条命就好。”
阿笙不说话,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顾瑾渊,我为什么感觉你在欺负我,什么都做不成的样子?”
“没有。”顾瑾渊语气淡淡的:“我想帮你,但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所以我帮不了。”
阿笙浅浅的笑了笑:“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之前对肖倩凝的那口气,我就是这样咽下的。”
“其实我也有自己这么一个自私的要求……”
阿笙睁大了眼睛:“你说的是?”
“就是……你对她俩的恨意,不要牵扯到我头上……虽然是我带给你的,貌似这些事都是我带给你的……”顾瑾渊越说越觉得愧疚,是啊,这些都是我带给她的。
阿笙不言语,因为她心里也有数。
“虽说是你带给我的不假,可是……这与你无关,是非黑白我还是能够分清的。”
话音一落,阿笙就捧着衣服出去了。
其实阿笙心里是真的恨,可她必须得顾及顾瑾渊的感受,看到顾瑾渊的那个模样,她到了嘴边那些恶毒的话都收了回去。
这就是自己没有权利,又寄人篱下的罪恶感。
想想她的敌人,一个是她的小姑,一个是她的情敌,她再怎么死撑这两人加起来都能把她打死,她可不能打没有胜败的仗。
阿笙就静静的坐在楼梯那里一直发呆,当她抬头一看,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的花祯。
“怎么了花祯这是?”阿笙疑惑,她这个时候不应该在纪文山那里侯着吗,怎么还有空挡溜上来了?
花祯看到阿笙:“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少帅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阿笙摆摆手:“怎么了,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花祯这才想起正事:“刚刚那个云扇在厨房偷偷递给了我一张纸,我也没看,就匆匆拿过来给你了。”
阿笙看了看四周,没人。她接过那张被卷得像个小圆柱的那张纸,直接摊开一看。
“下药之事,三人谋划,一人沁瑶。”
花祯就在阿笙看纸条的时候负责看着周围,阿笙看完,直接一口就把它吞了。
“小姐你干嘛?”花祯想拦住她,阿笙直接一口气吃掉了。
阿笙内心复杂,淡淡的说:“这是最保密的方法。”
“说什么了?”花祯看着表情严肃的她,有点害怕。
阿笙摇摇头:“小事,不大。”
“不大?”花祯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了:“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有跟我说?是不是我不在你身边的这段日子你发生了什么事?”
阿笙依旧摇摇头,双眼失神的看着远方,对着空气喃喃道:“花祯,你赶紧下去吧,不然纪文山寻不着你,又该发脾气了。”
花祯看着阿笙这样,怎么可能不担心,但她心知阿笙这个人,是真的不想说纸条上的内容了,她想着反正有顾瑾渊在,阿笙闹不起什么大波澜。
花祯看了看失神的她,还是转过身下去了。
留下阿笙坐在楼梯上发呆。
这件事就突然变得棘手起来。
阿笙想起了那个在她面前弹钢琴的女子,想起了正在弹钢琴的她,一个在气质上就已经胜过自己的女人,居然还要给她挖坑?
难不成这顾瑾渊是属磁铁的,一个比一个准?
想想自己,突然被这样莫名中枪,还是被对方下了狠招,想想就在民国的这种风气之下,这种事就特别显得丧心病狂了。
刚刚她还觉得整那两个人棘手得很,现在就给她多整了一个大咖,而且还是比她高一级的大咖?
其实,如果阿笙自己是本着少帅的大少奶奶的身份,就的确比苏沁瑶这个司令的女儿低下一级,要是挂着顾肇儿媳妇的身份,可能和苏沁瑶相比也不会特别逊色。
可是啊,顾瑾渊都不要借着督军的光芒去过日子,她一个依附着顾瑾渊的,更不用说了。
想想还真的是有点羡慕顾南乔,她就是直接依附着顾肇,在现代就相当于微博认证着:顾肇顾督军知女。
呸呸呸……阿笙回过神来,自己不是想着苏沁瑶掺了一脚陷害她的事吗,咋又想到顾南乔的微博认证了呢。
好烦啊,现在就连这种钢琴女神都一起下手整她了,她自认自己不算是八面玲珑,怎么才能处理得好啊。
而且她又想起了在那里的时候秀得不行的“献丑一首”,她还是记得她的那个绿着脸。
可是……她还是无法接受,就因为得不到顾瑾渊的喜爱,就毁人清白的这三个女人,大家同是女子,为什么也能这么狠得下心。
如果时机不够契合,如果宋世子没有尊重她,如果自己没有扎大腿只为保持清醒……阿笙的手不自禁的搭上了自己的大腿上,那里还包扎着纱布,阿笙看着它,那种痛觉就好像在她的脑海里又重演了一遍。
阿笙突然来了一种冲动,不然就让顾瑾渊休了她吧……要是他知道就连自己的青梅竹马都因为他而对自己下手了,应该会有些愧疚吧。
然后……阿笙就想起了自己答应过的事了,硬生生就把这种念头压了下去。
想到这里,阿笙无奈,从坐着的楼梯站起,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往楼下走去。
现在的她,只想出去转转,她整天都在督军府里待着,简直都快要刷新她的最长宅的纪录了。
反正不想见到顾瑾渊就对了。
而楼上的顾瑾渊也只是以为阿笙也只是在家里转悠,不会出去的,所以也没想要派人保护她。
阿笙出了督军府的大门后,在街上没有目的的晃悠晃悠的,偶尔碰到想吃的想买的,一掏口袋,发现自己一点钱都没有。
没有钱,阿笙自然就觉得自己突然寸步难行了起来。
想了想,她还是直接转个身,往大茶房走去。
现在好像除了大茶房,她也无处可去。
一来到大茶房,阿笙一抬头就看到了几个大字:东家有喜,暂业几天。
看到这几个大字,阿笙这才想起梅樱和何子期成亲的日子就在这几天了,大茶房不开张也很正常。
所以,阿笙又油然而生出一种,世界之大,竟没有我立足之地的错觉。一想到这里,阿笙竟然有了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有家回不去,朋友又找不了,督军府更不用提了,看到顾瑾渊和他的妾和他的妹,看到就觉得烦。
而且重点是,她还没钱!没钱能干嘛?当街修仙是吗?
阿笙漫无目的的在集市上瞎转悠,现在是下午,虽说集市上也是人来人往的,可是自然也比不上早上,但还是能感觉到一点,人多混杂。
阿笙正打算转身就走的时候,就听到了远方有着人群涌动的地方,好像好多人都往那边跑了过去。
阿笙疑惑,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都往那边去了?
想想自己也是没事,大不了就当了围观没钱吃瓜的群众好了。
阿笙一阵小跑过去,利用自己小个子的优势,成功挤进去了一点点。
阿笙一抬头看,透过黑压压的人群,在台上有几个大的就像现代装着野兽出街围观那样的牢笼,里面有几个血迹斑斑被困在牢笼里的人,一看就是典型的士气低迷,笼外还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几个大佬打扮的人,在那里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这种场景阿笙有在电视剧里看到过,这是……买卖奴隶啊。阿笙心里一惊,突然就想要掏出手机打个妖妖灵。
不过……在现在这种无法无天的时代,有妖妖灵的存在吗?
阿笙抛弃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决定继续围观下去。
其实阿笙想要继续看下去,也是本着想要看看有没有帅哥或者美女出现的,一般……这种场景的设定都是有的。
可是阿笙看着看着,在扫完了全场之后,阿笙只关注到了一个瑟瑟发抖的背影。
这个背影,一看就知道这个人的身高不高,看着这个背影就觉得特别弱小,特别需要别人帮助的样子。
其实阿笙是心里有着怜悯之心的,可是她无能为力,想想自己也没什么能力买下她或者将她拯救出这种水深火热的场景……
想了想,阿笙直接转身出了人群,不再去看这种场面。
而因为在小摊前看到阿笙的背影的郑修业,也看了看在台上的那个瑟瑟发抖的少女,转身跟上了她的步伐。
阿笙走得累了,想找个地方休息,放眼望去,也就只能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小凉亭,她直接往椅子上一躺,世界安好。
“你刚刚看着那个奴隶,是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影子了吗?”
阿笙听到声音,吓得她一下子坐立了起来,一看居然来人是郑修业,她又放松了下来。
“怎么突然跟着我?”阿笙有点懊恼:“跟着我干嘛,又没饭吃。”
“我请你吃饭吧?”郑修业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突然接了这么一句话。
阿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走呗,哪里贵就去哪。”
郑修业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可察觉的笑:“去就去呗。”
阿笙被这种明亮亮的笑晃得有些出神,不过想想,顾瑾渊身边的人都说过新的副官郑副官有点不好惹的样子,话少还偶尔严肃,阿笙一听,就偶尔会想想这郑修业是哪种性格的人。
所以,刚刚郑修业一笑,再加上他略带诙谐的语气说的那句话,让阿笙有点惊奇,这郑修业,怎么感觉那么奇怪。
虽然心里开始有些疙瘩,可阿笙还是跟上了郑修业的步伐。反正郑修业对她没有害心是真的,而且阿笙也都还记得顾瑾渊说过就是郑修业给他通风报信背叛组织,才有了捡回一条命的她。
郑修业看着小个子就跟在他的后面有些走得咋咋呼呼的,一副可爱到爆炸的模样,他起了愚弄她的心思,情不自禁的停了下来等她,阿笙没料到这郑修业会突然一个急刹车,阿笙一把扑到了郑修业的后背,撞得鼻子有点痛。
“干嘛啊你?”阿笙揉着自己的鼻子:“好端端的干嘛突然停下来,是突然变卦了吗?”
郑修业笑着:“我是想问你你想吃什么?”
阿笙拼命回想着自己想吃的东西,想到最后,阿笙绝望的摇了摇头。
郑修业有点困惑,这小个子刚刚眼睛还是亮晶晶的,怎么突然就暗淡了。
阿笙会告诉他她想的大部分是披萨炸鸡汉堡冰淇淋之类的这些民国没有的食物吗?
她只想到了自己在督军府吃过的菜,如果点那些的话,那显得出来吃饭的时候跟在督军府吃饭没什么区别了。
郑修业笑了笑,直接招了一手店小二,然后就像背书那样噼里啪啦的报了几个菜名。阿笙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这人给他的感觉有些不妥,似乎觉得这人身上好像有什么秘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