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宋世子第一次等顾南乔等了那么久。
顾南乔慢吞吞的来到了宋世子的别居,宋世子的乳娘一看到顾南乔的到来,一脸不耐烦的对顾南乔说:“你怎么这么慢,让少爷一阵好等。”
顾南乔有些委屈的点点头,跟着乳娘进了门。
她看着那个乳娘的背影,就想要上前砍她一刀。她算个什么东西,怎么什么样的狗都能在她身上撒野。
可是一想到里面的那个男人,她又把自己的那些憋屈的心思吞了下去,谁让她已经是宋世子的女人了。
现在的宋世子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尤其是出了苏沁瑶的这么一档事,她说什么都要抓紧这个救命稻草了,在这么的一个世道里活下去。
想到这里,她又堆起那么温和的笑容,一步一步的走进宋世子的视线里,宋世子抿着红酒,一看到顾南乔,他露出了一个和平的笑容。
顾南乔看着他放下酒杯,还张开了怀抱,她就一个快步冲了过去钻进他的怀里,两个人深深的跌坐在沙发上,顾南乔此刻就像一个特别温顺的猫,特别柔软无骨的枕着宋世子的大腿。
宋世子勾唇一笑,对着一旁工作的乳娘说:“乳娘,你出去吧。”
得到的就是对方点点头,转身就出去了。
宋世子挑起她的下巴:“你这个模样,是不是在外面老是勾引男人?”
顾南乔心里一惊,表面却一点破绽都没有的笑着说:“怎么可能,我第一个爱的人可是你的。”
宋世子的指腹刮过顾南乔的脸上,宋世子的手是出了名的秀气,总是能够引来几个姐姐的好生羡慕。
顾南乔抛去一个狐媚的眼神,宋世子也如数吞下。
“几日前听闻司令的女儿在留洋的时候竟然是个交际花。”宋世子的指腹划过她的嘴唇,把那红唇都抹了开,那副画面要多旖旎就有多旖旎,普通男子一看就会忍不住想要上前一亲芳泽。
“还真是可惜了,苏沁瑶这么一个绝色美人,竟然是个随便的女人。”宋世子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因此,我娘还特意跟我说……不让我娶留洋女子。可我和她争执,说我钟情于你,我可以休了我那七门妾,就要娶你回家。”
顾南乔心里忍不住窃喜,她眉眼中都是喜色,可是嘴巴可撅得好高的说:“你娘为什么还不同意我?我家室也不赖,父亲家兄都是军人,至于留洋也只是出外学习罢了,你娘为何不同意?”
宋世子的指尖在她脸上打圈圈:“不如……南乔,你为我生个一男半女吧。”
顾南乔瞳孔微张:“你这是……”
“你想到哪里去了。”宋世子的指尖描过她的眼睛:“你知道的,我虽然妻 妾成群,但你见到过我让谁怀过孕?我娘一直催促我生个一男半女传宗接代什么的。”
顾南乔眼神一亮,她也算是懂了宋世子的用意。
宋世子一脸宠溺的眼神:“只要你为我生儿育女,我就能够带着你有底气的跟我娘说,我这辈子只爱顾南乔这个女人。”
顾南乔挽上宋世子的脖子:“只要能嫁给你,我什么都无所谓。”
宋世子直接搂起她,一把就抱起把她带到房间里去了。
今天纺织厂无事,阿笙便走去到了大茶房,想要找梅樱聊聊天,顺便过过琴瘾。
梅樱的脸上都透露出无时无刻的幸福,在看到了阿笙的时候还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阿笙看着她就是如沐春风的模样,她也莫名的感觉心情很好。
“最近怎么了,一看就是遇上喜事的模样。”阿笙坐下,还非常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上一杯茶。
梅樱也跟着坐下,把手搭在肚子上:“的确是遇到了喜事。”
阿笙把眼光投过去,顺着她的身体往下一看,看着她的手覆盖在肚子上。
她微微一笑:“梅樱你这是要当娘了?”
“嗯。”梅樱温和的说:“昨日来这里喝茶有一位郎中,一瞧我这模样,便说要替我把脉。”
“所以就测出有身孕了对吧。”阿笙特别高兴:“别拦着我,我要替刚刚到来的他弹上一曲。”
梅樱展开笑颜:“那自然是他的幸运了。能得到你的独门弹奏,等他出世了我一定告诉他这个消息。”
虽说明知道这两个月不过的婴儿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还是想要对他好一点。
因为这个婴儿的母亲,曾在她最落魄的时候不仅关怀她,还帮助她。就这点恩情,说什么阿笙都要把他当作自己生的那样看待。
“那,子期呢,他在哪?”阿笙环顾四周,她来了也有好一会儿,怎么也没见过何子期的出现。
梅樱跟管事的提出说要安排人抬钢琴上台,转过身就回答了阿笙:“子期出外购买茶叶了,过几日便回来了。”
“那他也放心?他的心也是够大的。”阿笙坐着,看了看落座的人数。
梅樱温和的笑了笑:“他还不知他已经是个父亲了。这消息我还没跟他说着呢。”
“难怪。”阿笙看了看台上的工人们齐心搬出那厚重的钢琴,她会心一笑,直接挽上梅樱的手,领着她落座在离台上最近的一个位置坐下。
梅樱有些好笑:“还真的是……”
阿笙上台,落座在钢琴上,缓缓的打开琴盖,随意试了几个音。
其实她还是能看得出这个琴是被梅樱细心打理的,她寻常不许旁人碰这个琴,一是因为这个琴的贵重,若是钢琴出了问题,她是真的找不到谁会修钢琴的。二是这个钢琴也就只能让阿笙碰,这个原因就连阿笙也解释不清。
郑修业坐在远角的茶房里坐着,他今天本来是要找阿笙去见乌金大师的,结果他还没走到纺织厂,就在路上看到了她往大茶房走去。
他之前听顾瑾渊说过,阿笙她在他心里简直是万能的,她会洋文会钢琴会画画能独立,哪里有这么神奇的人啊。
当时石雷还有点儿佩服:“大少奶奶不就只是个闺中之女吗?在这洋人都少见的地方她是怎么学会洋文的?可是那钢琴……”说到这里,石雷就不相信了:“在晟城谁人不知这苏小姐钢琴技艺美奂绝伦,谁人能及?”
石雷这话说的有了些年头,他怎么也没想到打脸的日子来的这么,在苏沁瑶的生日会上阿笙只是随意弹了一首曲子,可在旁听着的人却是赞不绝口的。
所以郑修业带着那一丝期待,跟着她来到了大茶房。看阿笙这个模样,估计是要弹琴了吧。
阿笙在台上弹得入神,台下的人听得津津有味。
虽然这曲子真的是前所未有,可那旋律偏偏是搭配得那么凑巧,听得有种让人去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若是石雷也在这里,估计都要捂着被打痛的脸给跑开了。
一曲完毕,这时候有人站起来询问:“请问这位便是以前的柱台,那位蒙着面纱的小姐?”
阿笙有些尴尬,她的本意只是想要弹给梅樱听,也没想到还有曾经的熟客能听出她的曲儿。
没办法,她的脑容量有限,来来去去能记得的琴谱,也就这两三首了,可能得要摸索多一点才能回忆得起来。
阿笙在台上有点尴尬,承认吗?她可是少帅的大少奶奶,程家的大小姐,承认了出来卖艺,就会特别说不过去了。
要是不承认……这曲子是怎么回事?这种状况怎么解释?
梅樱一个脑子反应不过来,她也不知道怎么说话。
郑修业摇摇头,刚刚还夸她弹琴弹得好呢,这么快就摔了个大坑,这种圆场面的话都变得不会说了呢?
郑修业默不作声的站起来,也静悄悄的走到台上去:“大少奶奶,小的觉得这少帅肯定会喜欢你这辛辛苦苦学来的曲目的。”
大家定睛一看,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常常跟着顾瑾渊身旁的郑副官。
听着这郑副官的话,全场人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享了少帅的福,才能听到这样的曲。
阿笙一看:“郑修业,你怎么在这里?”
“你说啊,妹妹。”郑修业扯着笑说:“有要事,下去再说。”
对方站着有些尴尬,得到这样的答案,他有些不解的挠挠头,悻悻的坐下了。
扯着这样的慌,阿笙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梅樱,当目光透过梅樱的时候,她只看到梅樱慢慢的松了一口气。
若是阿笙承认了在这里弹过琴,以后她在上流人士的世界里,就会带着独特的标签了。
虽然知道在这里弹琴并不伤大雅,可是这大茶房毕竟只是公共场所,谁看到了都会胡言乱语说了去。
就刚刚那个场面,尴尬得成那样,还好顾瑾渊的副官在场,不然这谎就不知道该怎么圆了。
阿笙有些狼狈的被郑修业拖下了台,她有些依依不舍的看着台上的琴,这次一弹,就不知下次是什么时候了。
下了台之后,阿笙有些沮丧的说:“对不起啊,梅樱,这本来就是为你弹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