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楚楚一走,江寒照也算松了口气,没了软肋江寒照浑身都松快了不少,于是耷拉着眼皮,看着楚楚远去的背影舒了口气说道:“还真没想到安贵嫔有这般好心,自己不受宠却不忘了提点姐妹们一把。”
“本宫是看你憋着难受。”安瞿惟低下头话说得飞快,尔后回过头去对着江寒照说道,“你倒也不用怕,本宫不是那种嘴碎的人,你们那些事本宫也不屑管,只要不拿到本宫面前来脏了本宫的眼才是。”
听到这句话江寒照也算是松了口气,只是也不能完全没有戒备之心,于是扬起头来毫不示弱的回道:“既然说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也不怕遭什么报应,你有什么话也不必遮遮掩掩,到底皇上还是会信我!”
安瞿惟见她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就想笑,抬头摸了摸自个儿眼眶泪痣,尔后才笑道:“妱婕妤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又有几分底气呢?”
江寒照被这句话堵得有点接不上来话,可也不愿就比罢了,于是翻了个白眼不太高兴的走开了,再新寻了位置站好。
安瞿惟身边伺候的宫女叫阿冉,瞧着江寒照并不将自家小主放在眼里的模样也没大生气,主仆俩平日里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眼下安瞿惟没受气,也不需她安慰,可还有一事想不通。
于是她稍微凑到安瞿惟面前,疑惑问道:“小主,您既不想帮着她们,此前又何必告诉妱婕妤您曾在云烟湖边见过她呢?这不是引火上身么?”
“那就引罢!”安瞿惟只是这样满不在乎的说了,再道,“本宫常不出门,他们就算要抓什么把柄也抓不到,再者妱婕妤也不会蠢到花心思来对付本宫,若是本宫有一日过得不好逼急了,管是谁做的本宫只赖在妱婕妤身上,将她的事儿说出来,你说谁受得罚会重一些?”
阿冉闻言恍然大悟,不得不有些佩服安瞿惟能想到这些,只说:“小主的意思是妱婕妤怕小主过得不好,再将她那些事儿说出来,倒霉的还是她。所以妱婕妤不但不会对付小主,还极有可能护着小主。”
安瞿惟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目视前方等着孟鹭生产的消息。她瞧见江寒照的第一眼就晓得她不简单,恰好又有这么大一个把柄落在自个儿手里,何不好好利用起来。
就算她在宫里什么都不争,也要保住自个儿活下去。
至于江寒照换了地儿站着也不大高兴,摆着张脸现在那里,还被林易痴瞧见了。
林易痴本就不爽方才自个儿帮了她,结果她转头又拉着楚楚走了的事儿,于是凑到她面前去,阴阳怪气的说道:“妱婕妤现在怎么一个人?你那患难与共的姐妹呢?”
“无你何关?”江寒照看都不看她一眼,撂了句话就不想搭理她。
林易痴气结,忍不住指着她骂道:“你还有没有良心?方才可是我帮了你……你再怎么也不能恩将仇报吧?!”
江寒照将她的手拉下来,还不小心给扭着了,惹得林易痴连连喊疼,她只得撒开了说道:“我哪里恩将仇报了,一没害你二没诬陷你,就是不乐意搭理你。”
林易痴瞧见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就来气,也只能自个儿憋着,嘴里嘟囔着说:“那你以后别妄想我帮你……”
外头的雨逐渐大了起来,油纸伞一把接一把的撑开,等到桃榆替江寒照撑了伞,就只听见雨滴哒哒落在伞上的声音。江寒照裙摆有些被打湿,就拉着林易痴站到廊下,也不进屋去,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以后,你就不要参和到这些事里来了,万事保重自个儿便好。”
林易痴难得听到她说这样的话,顿时气也消了不少。她心里高兴是不假,只是死要面子说自己是大人有大量,放江寒照一把罢了。
等到这些事算完了,气氛也算是快活了不少。产婆出来几次,只说孟鹭生产也还顺利,就是母体气虚耗着时候。楚楚站在李储身后,瞧着他的眉头皱起又松开,都只是为了孩子。
楚楚就在后头胡思乱想着,等到时候自己也有了孩子在里头受罪的时候,李储会不会在外头等。要是他在外头等,担心孩子多一些,还是担心她多一些。
她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还恍惚记起自个儿来这里是得了安瞿惟提点,现下想要低头,也不知从何说起。
时间逐渐变得难熬起来,里头孟鹭惨叫连连,人也是进进出出。外头雨愈下愈大,好不容易等到闪过一声惊雷,里头忽而穿出了孩子的哭声。
这天地间顿时什么都没有了,雨还是那样急而大,李储听见孩子哭声的时候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整个人都瘫在椅子上,用手撑着头。楚楚心里有些发酸,也不知从何说起。
可是产婆还没有来道喜,就算早已晓得孟鹭这胎是个女孩儿,也总有还转的余地。众人正好奇,里头产婆便掀开帘子出来了,怀中抱着个小小的人,脸上并未见喜色。
李储心顿时又提起来了,可孩子还在哭,听着声音也洪亮,不像有什么事的模样。于是打起精神来,问那产婆道:“如何?”
那产婆便答:“启禀皇上,是个小公主。”
到底是第一个孩子,李储听见是个公主也没说什么,脸上欢喜神色都藏不住,连连说着公主很好。李淮南跟温燕绥也不介意这些,现下只要有个孩子给她们做依靠便是。
于是二人都上前一步想要瞧瞧,看孩子长什么模样,可产婆遮得严实。等到李储也想抱过孩子来瞧瞧的时候,却被旁边闰太医给拦住了。
李储有些不解,却也还没生气,只耐着性子问道:“怎的?”
闰太医感觉自个儿声音都在发抖,只能跪下,就怕说出来吓着皇上和各宫嫔妃,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如实答道:“回禀皇上,公主是……天生兔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