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里什么花都有了,要是独独缺上哪一朵,就会让人觉得心中总是空了一块。本来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后来倒是成了决不可缺的。
眼下夏海慧还在封着,李储也只能将后面的话说完了:“就关在启玉宫里好生养病,不必出来走动了……”等到李储说完的时候也,他忽而又想起了钟杳还在启玉宫里头,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去处给她,便改了口,重新说了一遍:“启玉宫就没有必要封上了,朕会找人好好看管柔贵人的。”
夏海慧本来得了这样的命令正高兴着,结果还没过一会儿,就又听见了李储改了口。虽然是有些用,但是也没有达到夏海慧想要的结果。夏海慧知道,倘若自个儿再闹下去,反倒会叫皇上烦心,便就再跟李储撒了会儿娇,便下去了。
等到她走了以后,李储又看着那要重查长命玉佩一按的折子发了会儿呆。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辰,就又见周林生进来,与他说道:“皇上,容贵妃娘娘来了。”
李储这才回过神来,便吩咐下去说:“快将容贵妃请进来。”
周林生也不含糊,只赶着马上就出去了,稍过片刻,就见容贵妃娘娘进来了。李储也是跟着起了身,上前拉住温燕绥的手,与她说道:“你这会儿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儿?”
“臣妾哪能有什么事儿啊,就想着过来看看皇上,要是皇上要忙,那臣妾走就是了。”言罢温燕绥就作势要走,只跟着李储撒娇道。
李储也只不过是说说而已,这会儿自然是赶紧拉住了她的手,只哄道:“你瞧瞧你,朕只不过是说了一句,你便有十句百句来还,这张嘴可当真是跟着楚贵人学坏了。”
言罢二人一齐笑道,只拉着手一齐就坐下了。李储拿了桌上的芝麻糖糕给她吃,温燕绥笑着接过,打趣道:“皇上总爱吃些这样的小孩子吃食,倒是您跟楚贵人学得像一些。”
这左右总是能扯到楚楚,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说过几句话之后,李储忽而想起方才夏海慧来说过的事儿,便问了温燕绥一句说:“近来后宫可还安宁?”
温燕绥这时候还不晓得李储这样问的用意,只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说:“都挺好的,皇上怎么了?”
“朕方才……”李储本来是想说下这后宫的事儿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没有必要,左不过就是几个嫔妃之间斗斗嘴罢了。于是又改了口,重新挂了笑在脸上,对着温燕绥说道,“朕方才见你的时候觉着你精神不大好,怕是有什么事儿,让你太操劳了,朕也是会心疼的。”
李储一面说一面拍了拍温燕绥的手背,不经意地便想着一件事儿给翻过去。温燕绥自然是察觉到了什么,只是李储不肯说,她也不想接着这话头说下去。也就彼此都不再提这一件事儿。
温燕绥大致在景阳殿待了半个时辰,也想着差不多要走了。李储手头上也还有事情,便说晚上再去看她,便叫周林生先送她回宫。
周林生自然是应下的,待到出了景阳殿,温燕绥便停下脚步,跟周林生说道:“周公公不必送了,本宫自个儿回去便行,你每日伺候皇上辛苦,皇上缺了你这会儿也不行。”
周林生全当温燕绥是在说什么客套话,于是脚就没有挪动半分,只跟着温燕绥继续说道:“容贵妃娘娘说这话真是折煞奴才了,给皇上办事儿哪里有麻烦这一说。”
温燕绥晓得周林生是在想些什么,于是她也不想绕圈圈了,倒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于是温燕绥上前去,问周林生说道:“可是本宫来前,还有什么人来见过皇上?本宫瞧着皇上方才好像不大高兴。”
“在贵妃娘娘来之前,紫祥宫的夏嫔还来过。”周林生也不含糊,只将事情跟温燕绥一一说了,“奴才瞧见她来的时候不大高兴,也就听了两句话去,好像是今日柔贵人去她面前闹了,还提到了几回楚贵人。”
温燕绥听完这话,大致是明白了七八分,定是这夏海慧又拿着些后宫琐事去烦李储了。于是她谢过周林生,就准备回颐和宫去。
也没有歇息多久,左不过是坐了一会儿顺了口气。温燕绥便吩咐子规去请夏海慧过来,子规倒是也不含糊,说去便准备着去了。
她素来是最清楚温燕绥心思的,明明这后宫的事情都是温燕绥跟林易痴二人管着,夏海慧怎么能直接越过两位去找李储呢?再说了,皇上既然都叫人管着后宫了,就是不想被一些没有意义的琐事烦恼,结果夏海慧直接视为无事。
皇上宠是宠她,但总归是不能丢了分寸的。
只是眼下子规才出去不久,还没有将人带回来呢,温燕绥就瞧见楚楚先来了。二人稍微寒暄了两句,楚楚左右张望了一圈,见子规没有在旁边伺候着也算是难得,于是便开口问道:“今日怎么不见子规在旁边伺候着?”
温燕绥经过她一问,才想起周林生曾经跟她说过的,今日夏海慧是在皇上提起过楚楚。然后她又想起从前楚楚在夏海慧跟沈殷时都刁难过她,就想着今日能给楚楚出口气才好。
而眼下,子规也应当快要回来了。温燕绥便拉着楚楚到了屏风后头,叮嘱她说:“子规出去办事儿了,稍后就回来,你等下无论发生什么都在这后头听着就是了,不要出来。”
楚楚虽然不知道温燕绥想干什么,但反正是不会害她的,也就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在后边等候着。温燕绥听见外头慢慢有了声响,便也就出去了。
夏海慧被子规请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儿,她倒是开口想问,但是温燕绥就轻松自在的在上头坐着喝着茶,也不着急。夏海慧见她自然是要行礼的,只是跪下了之后,温燕绥就没有叫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