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谭清先回答了江寒照,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瞧见江寒照招了招手,示意她再走过来些,满脸都是温柔的笑,跟着谭清继续说道,“你瞧瞧大皇子,有时候本宫觉得他长得很快,但是他总是找本宫黏着本宫的时候,本宫又觉得他还小。”
谭清闻言也跟着笑了,只是附和着江寒照说道:“小孩子都是最懂得报恩的,大皇子晓得娘娘对他好,自然也就会黏着娘娘一些。”
等到谭清说完这句话后,江寒照突然就叹了口气。将放在李安身上的手收了回来,尔后放在了自个儿肚子上,跟着谭清有些难过地说:“本宫什么时候,才能够有一个自个儿的孩子呢?”
江寒照心里头实际上是清楚的,李安再怎么好,当初自个儿也只是看中了那大皇子的尊贵身份。在这宫里,有子凭母贵,当然也就有母凭子贵。当时的夏如芊要不是遇上了下手干脆的温燕绥,还是可以借助李安在皇上面前翻身的。
这也算是夏如芊没有福分的地方了,倒是叫江寒照捡到了这个便宜。只是这孩子终究不是自个儿的,眼下宫中虽然子嗣稀少,但是新人众多,来日倘若自个儿还是没有一个自个儿的孩子,这皇上的宠爱怕是多不到哪里去。
就在这儿,江寒照想要的宠爱是皇上独独对她一个人的,而不是因为李安,每日不得不来看望她的那种宠爱。如今她在皇上面前,也慢慢地说不上什么话了,这自然叫她万分着急了。
谭清在旁边听着,心里头也是替她难受,于是就只能够开口勉强安慰着说:“总是会有的,眼下娘娘只要好好养着大皇子便是了,皇上看在您养育大皇子的功劳上,日后也不会过分亏待您。”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江寒照心里头还是不大舒服。毕竟这大皇子李安已经成了她交易的筹码,就算是日后大皇子坐上了东宫之位,她江寒照还是答应了夏海慧,要让他认回自个儿亲生母亲的。
那一日的江寒照只不过也是嘴上答应,后来的事儿怎么安排怎么走,但是也不能就这么定下来。她心底里肯定还是希望有一个自个儿的孩子,更何况,这个时候她要是有孕了,便更加有了能跟温燕绥抗衡的本事,也就不用在意林易痴那一胎了。
只是皇上总是少来后宫的,这就是江寒照最为烦恼的事儿。眼下又专宠楚楚,就算是楚楚没有复宠的时候,皇上来这后宫,也不是总是来看她。这后宫的女人,总归是太多了。
江寒照这样想着想着就叹了口气,谭清是最了解她的,自然也晓得她在忧心些什么。但是至少江寒照还算年轻,这没孩子也是正常的,只要能够得到皇上一直宠爱,还怕没有子嗣可以安安稳稳的度过下半生么?
再说了,这颐和宫的温燕绥不也还没有孩子么?人家也照旧是坐到了个皇贵妃的位置了。
于是谭清跟着江寒照一起出了这李安歇息的屋子,只往这江寒照的寝宫去。路上谭清也总算是找到了可以开口的时候,便跟着江寒照说道:“娘娘,其实依照奴婢的拙见,您也不必这般着急的,想来皇上是不怎么看重子嗣这一件事情的。您瞧瞧颐和宫那位,不也没有所出就到了皇贵妃的位置了么?”
“你这还当真是拙见。”江寒照闻言,只能够叹了一口气,尔后停下脚步,在院子里看着漫天的星星,再跟着谭清说道,“皇上不在意,前朝大臣总是在意的,长公主也一定在意。其实只要皇上高兴,生辰之日是可以直接封那位皇贵妃娘娘为皇后的,皇上既然没有这般做,原因就只有一个……”
江寒照说着说着,抬起来的脖子便有些发酸了。只松泛了一下身子骨,再跟着谭清继续说道:“皇上也知道,无所出的妃嫔坐上后位是不行的。不过这也让本宫松泛了一些,只要皇贵妃还没有子嗣,本宫就还有机会。”
如此,谭清总算是明白了。她不禁有些敬佩江寒照能将这些万事万物看得清楚,只是看得清楚,也未必能够有机会了。
那厢温燕绥跟安瞿惟闲话夜半,也就困了。说来当真是奇怪,她最近这些日子总是容易犯困,紧跟着胃口也刁了一些。这不下午才睡过,醒来用了个晚膳之后,又跟安瞿惟说了这一会子话,就觉得浑身酸乏。
安瞿惟是瞧见她有些累了,想着自个儿左不过才来了半个时辰,想着许是温燕绥这两日高兴,所以也休息得好些,便也就不再叨扰,只自行退下了。温燕绥这厢,也没有想到什么地方去,她身子向来如此,太医说她是太懒怠了一些,只要多走动就是了。
可温燕绥就是个不大喜欢走动的,再者又被禁足的那几年憋出来了些毛病,就会更加不喜欢见人了。这些年来,能够与安瞿惟和楚楚亲近,就已经是尽力。可是太医老是劝她,说人要是不走动的话,这浑身的骨头都会生锈,人也不会有什么精神气。
像嘴刁,没有胃口甚至贪睡这些个小毛病,温燕绥也总是有的。她有时候就像一只慵懒且迷人的猫,倒是懒怠出来了另一种美,李储也甚是吃这一套,只叫她好好养着身子就是,其余的时候,懒就懒些罢!无非就是多几个下人去使唤的事儿。
夜其实也深了,温燕绥只是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便叫子规扶着进去睡了。这子规瞧见她这模样,免不了是有些诧异的,这温燕绥现在每天可是睡好久呢。于是便一面替她梳洗着,一面问道:“皇贵妃娘娘,近日瞧着您总是没有什么精神,用不用请太医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