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冷紫宸下令,将关在永和宫思过的李月然放了出来。
对此,也没人说什么,她虽然犯了错,可是皇嗣毕竟没有什么大碍,而且她父亲在前朝为皇上分忧得力,自然要对她加以安抚。
不过这让墨兰十分不满,她也终于体会到了背后没有人支持,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的道理。
皇后背后有玄安王,贤妃背后有李国公,所以就算她们犯了错,皇上也不会过多计较,可是她呢?她有谁?
虽然看上去那两个人没有她得宠,可是她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弱势。
想到这些,她有点烦躁,可是她一个别国公主的身份,谁能支持她呢!
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看来她的指望,全在肚子里这个孩子了,可一定要是个男孩啊!
今日从国公府出来,欧阳上清脸色很差。
因为李国公想让他指认欧阳若寒与户部官船上倒卖的私盐有关。
原来李国公对这事上心,是想给欧阳若寒安上这样一个罪名。
他们立场不同,互相使绊子欧阳上清能理解,可是李国公竟然让他去出头,不是把他往坑里推吗!
作为同一个家族的人,他去指认欧阳若寒这样大义灭亲的举动,谁会念他的好?
单不说这个案子能不能成,就算欧阳若寒将罪名坐实了,凭皇上和欧阳若寒的私交,谁能保证欧阳若寒一定会被扳倒?
欧阳若寒若是没倒,到时候还会允许坑了他一回的自己在官场上混下去吗?
就是说这个案子到最后,功劳都是李国公的,而倒霉的,只是他而已。
他回到家,去找到他父亲,表示他不想做这件事。
可是他父亲给他的答复是一切听李国公的安排。
出了房门,感受着外面凛冽的寒风,他心有不甘的握紧了拳头。
叹了口气,他决定去后院看看他娘亲。
这个时候,迎面碰上了他大哥。
他大哥阴阳怪气的说:“呦,二弟,这是刚从父亲那出来吗?”
“是的大哥,正准备去看看姨娘。”
“二弟最近真是春风得意啊,给父亲和姨娘脸上添了不少光。”
“大哥严重了,再怎样也是咱们欧阳家的荣耀。”
“哼,你只要记得自己身份就好。”
然后他大哥就扬长而去了。
他心中有些恨,是,他是庶出的,那又如何,早晚有一天,他要出人头地给所有人看。
来到他娘亲的屋子,看到他娘亲又在绣着什么,他走过去关切的说:“姨娘不要总是绣这些东西,当心伤眼睛。”
他娘亲闻言热络的站起身招呼他:“快坐下,姨娘知道你如今有出息了,不必再绣这些东西贴补支出了,可是这些年都已经习惯了,一时也闲不住。”
他心里一酸,他就这样成为李国公争权夺势的弃子,他真不甘心!
第二天朝堂上,李国公上奏,称倒卖私盐之事已经查实,始作俑者乃是玄安王。
朝堂上几乎有人发出了惊呼声,而欧阳若寒本人,差点当场开骂,他心里实在憋气,没有这样泼脏水的。
冷紫宸的脸色也不大好,开口问道:“国公这样说,可有何凭证吗?”
“回皇上,臣不光有人证,更有带有玄安王印鉴的来往书信为凭。”
欧阳若寒冷笑一声:“本王若真要做这样的事,也必定会小心翼翼,会用自己的印鉴留下如此大的破绽吗?”
“王爷不必强词夺理,皇上,事情的前因后果,臣具已经查明,不惧任何人质疑。”
他言之凿凿,欧阳若寒一挑眉,这件事,到底谁在背后捅他?
“刑部尚书?”
“臣在。”
“国公所获证据一律交由刑部复查,务必给朕一个真相,如若事情属实,朕绝不姑息。”
“臣,遵旨。”
众人心中暗想,看来皇上还是偏向玄安王啊,居然弄个复查出来。
下了朝,为了避嫌,欧阳若寒没有进宫,也没去任何地方。
倒卖私盐虽然算是个大事,若是真被查实了也是个大的罪名,不过他却一点也不担心,而是安心的在府里陪着夜雨放风筝。
不是他自信,光凭这样的事,根本就扳不倒他。
因为只要潇潇不倒,就没有人能让他伤筋动骨。
可是毫不客气的讲,对于冷紫宸那个惧内的家伙来说,潇潇倒下的概率几乎没有。
他正安心的陪着妻儿,下人来向他禀报,欧阳上清又来了。
他的脸上带着疏离的神色进了客厅,欧阳上清看到他以后,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欧阳若寒装作好奇的样子问:“这是做什么?”
“家主。”
说完,他就伏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欧阳若寒没有劝,也没有问,而是静静的等着。
他哭完之后,坐直了身子说道:“上清有违家主信任。”
“如果你是来请罪的,那就算了。”
“家主已经知道了?”
“要是到了如今地步我还猜不出来,还如何在官场上混,李国公说的那个所谓的人证,就是你吧,你我同出一脉,你的这份证词,还真是重啊!”
欧阳上清有些怯懦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欧阳若寒问道:“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今日还来做什么?”
“上清并没有做选择,只是迫于无奈做了有违心意的事情。”
“无论真心还是假意,事情已成定局,我也不想听你解释,你还是走吧。”
欧阳若寒其实还是有些心痛的,欧阳家难得出了欧阳上清这样的人才,他也是真心对待这个年轻人的,可惜,他却做了这样的事。
见他要走,欧阳上清急了:“家主,上清愿意翻供替家主脱罪,还请家主给上清一个机会。”
“给你机会?让你继续替李国公在我这探听消息,继续在我背后给我捅刀子?”
“家主,上清帮助李国公绝非真心,而是父命不可违,上清心中始终对家主怀着敬畏之心,今日若有半句虚言,愿受上天之遣,不得善终。”
欧阳若寒犹豫了一下说:“起来吧。”
“多谢家主。”
“什么叫父命不可违?”
“家主知道,我是庶出的,纵有一腔热血却因身份而不受父亲重视,在家中无出头之日,蒙家主看中,父亲答应让我出仕,可是他却有一个要求,就是要让我效忠李国公,替他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