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被两人谈论的三公主,正坐在桌子旁一针一线的绣着花,身子坐的笔直,大宫女从外头进来,看她这样不由撇了撇嘴,不过一个不受宠的公主罢了,做什么姿态呢?不过想到刚刚得到的令,她撇撇嘴后还是走了过去,随意的醒了一个礼,然后不待三公主说什么就站了起来,三公主也好像习惯了一样什么都没说。
大宫女撇撇嘴,道:“三公主,刚刚皇上身边的于公公来了,他让御秀坊的绣娘们给你赶制了一套衣服让你在中秋夜宴上穿。”
三公这才点头:“我知道了。”
平静的毫无波动的回答让大宫女再度撇了撇嘴,然后转头就出去了,心中却是觉得自己真实倒了大霉了才被派来伺候这样一个公主,她想到一同进宫后来却好运的被分到荣安公主身前的好姐妹,只觉羡慕嫉妒的不行。
三公主在她出去后却是目光幽幽的看了眼她的背影,然后低头继续做着女红,只是做着做着却不由晃了神。
到底是一国之尊,哪怕是在自己亲妹妹的府中也不能多待,没一会儿就要回宫了,听完宫人的催促,荣安公主只能不甘不愿的坐在了镜子前,然后由着自己的宫女替她重新梳发整理着装。
顾妍筠看她这幅嘟着嘴的小性样儿,捂嘴笑了出来,这下子荣安公主就不依了,要不是因为这下子不好动,她一定要好好地挠挠她的痒痒给她一个教训!
“表姐我就要回宫了,你一点都没有舍不得我不说还笑的这么开心,我不开心了,哼!”行动上受了限制,嘴巴可是没有,荣安公主看了眼顾妍筠后,嘟起了嘴巴。
“不开心就不开心吧。反正你这个烦人精要走了,我是开心的紧。”顾妍筠却是不吃她这一套,笑眯眯的道。
明阳公主听后这下子嘴巴嘟的更高了,就连神色都透漏着明显的哀怨:“表姐!”
“好了好了,回宫别瞎想,你没欠谁的,也没谁欠你的,该怎么样依旧怎么样就是了。”顾妍筠到底还是不忍心,走上前来轻轻拍了下她刚刚梳好的头发,然后叮嘱道。
荣安公主听话的点头。
母女俩个站在门口,与顾家其他人一起目送着这东楚国最尊贵的一家四口,待到马车已经看不见了,一干人才重新往回走。
顾妍筠自然也没有去百春堂,因为她被明阳公主以身体不适拉去了惠和院,其他人虽然不满意,但到底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沉着脸先走了。
最大的几个都走了,其他几人也都干脆的各回了各屋,只是其间心思却也只有自己知道了。
惠和院里,顾妍筠接过青梅手中的美人锤,帮明阳公主轻轻地捶着,自她醒来,好说歹说总算是将青梅给重新送回了惠和院。
“母亲,这力度可以吗?”顾妍筠一边捶一边问道。
明阳公主点头,享受着女儿的孝心的她只觉得开心极了,不过到底心疼女儿,顾妍筠捶了一下后她就不让她再继续捶了,接过手中的美人锤递给旁边的青梅,她伸手将人拉到了自己身旁坐下。
顾妍筠看她神情直到她这是有话要与自己说,便也乖巧的等待着。
“妍儿,你觉得慕世子此人如何?”明阳公主的话差点没让顾妍筠神色一变,还以为她知道了些什么,但是看她神情不过是单纯的询问,遂也放下心来,不过还是小心的问道:“慕世子?母亲好好地问他做什么?”
“唉!”抚着女儿细软的头发,明阳公主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决定说实话:“你皇舅还是想给你和李副统领赐婚,但他与二丫头发生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所以这是怎么也不能同意的,但是看你皇舅的意思却是就想将此事定下了,母亲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帮你再选一个身份地位能够让你皇舅不好拒绝的人赶在这之前赐婚了。”
顾妍筠听后眉头不由深深地皱了起来,前世今生,自己怎么就避不开那些想要避开的人呢?
“妍儿?妍儿?”明阳公主见女儿愣愣的出神,不由担心的问道:“妍儿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女儿只是在想皇舅怎么好好地想到要给女儿赐婚了,且赐婚的对象还是李副统领,毕竟女儿今年才十三,李副统领想必也有十九了吧!等女儿及笄李副统领也就二十多了,李家人能愿意等吗?”顾妍筠回神,对上明阳公主关切的眼眸,心中一暖,抓住了她的手,然后好奇的问道。
她是真的好奇,前世今生为什么这些人偏偏就愣是要把自己与李贺凑成对,李贺到底哪里不一样就这么值得他们另眼相待。
“听你皇舅的口气,是你父亲向他举荐的。”明阳公主道,只是心中也难免警觉起来,这么些年来顾城对她以及顾妍筠都是不冷不热的,很少甚至从来没有主动管过她们,现在怎么好好地就要插手顾妍筠的婚事了?女人的直觉告诉明阳公主,这件事绝对有猫腻。
“妍儿,要是没有问题的话你皇舅估计会在中秋夜宴上就当中宣布赐婚了。”掩下心中的疑惑,明阳公主又道。
顾妍筠听后眉头皱的更紧了,上次秋日宴本来就说赐婚的,结果因为柴源一事而中途停止了,没想到躲来躲去到底还是躲不掉。
“母亲看的出来,妍儿不喜欢那李副统领,母亲虽然不知道妍儿为什么不喜欢他,但是你既然不喜欢他,母亲自然不会让你嫁给他,因此母亲在京城的这些尚未娶亲的公子少爷里面细细的筛选了一遍,合适的也有,但是母亲觉得最合适的还是慕世子了。”明阳公主揽着顾妍筠轻声说着,见顾妍筠要开口说话,她摇摇头阻止了。
“先听母亲说,妍儿你也是个眼明心亮的聪明人,应该知道传言不可信,也能看得出来慕世子不是那等贪花念柳留念花丛之辈,至于他为何这般作态,各人有各人的苦衷,咱们不去深究,就单说这个人,也是器宇轩昂了,不管是从家世还是从其他方面来说,母亲都觉得他与你甚配。”
“再者以慕世子的家世,他要真向你皇舅开口,你皇舅碍于他身后的三十万慕家军,也是会同意的。且京城之人都知道是他将你救回来的,先不说名声如何,在他将你带回来那日,他就跪在我的面前亲自向我求娶你。”
“妍儿,母亲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你对慕世子是何看法,母亲也不逼你现在就说,母亲相信,以你的聪慧,在你皇舅开口赐婚的前一刻你都有转圜的本事,因此母亲也只是在这里先给你通个气,又或者你心中有别的合适的儿郎人选?”
深夜,顾妍筠躺在床上,眼睛睁的大大的,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蓦的她突然想起了那一颗蓝黑珍珠,干脆起身就着屋子里微弱的烛光翻了出来,百无聊赖的把玩着。
白日里母亲的话依旧在耳畔回想,顾妍筠看着手中的蓝黑珍珠,眼前蓦然浮现出了那个男人痞痞的、不正经的样子,她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然而她突然间又想到了冬至那日告诉她的消息,脸上的笑蓦的就顿住了,也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看着天际开始微微泛白的天色,顾妍筠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到底在心中下了决定。
“夏粉,那荷包送出去了没有?”补了一觉起来,顾妍筠问夏粉道。
“没有。”夏粉一听脸色顿时就垮下来了,这两天她想了好多的办法,但是每一个办法又被她自己后来给否决了,因此到现在那荷包还完好的待在自己的身边。
“既然还没送出去,那就不送了。”顾妍筠听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