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到这,我还正想找你呢。亏的你惹出来的……”龙玲正说着,刘静利背着包已经走了进来,一声不吭的就坐了下来。两个眼睛充着血丝,跟两颗红樱桃似的。
“这是怎么了?”龙玲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小六关切的问了。
“我跟张杰分了。”刘静利干脆的答。
“啥!分了。”小六一惊一乍的叫了声,连隔壁也被惊动的纷纷转头看过来。
“是啊,分了。”刘静利:“十月份的婚礼也取消了,刚去了酒店把酒席取消了。爸妈那边我也说了。”
“分的这么干净?”小六问:“不都已经成了么,你跟张哥六年了啊。说分就分你舍得啊。”
“舍不得又怎么样?他现在见我跟仇人一样,我现在还年轻,我就不信趁着现在我不能找个更好的。天底下,比他钱少得人不多,比他有钱的倒是一抓一把……”
“是啊,是啊,歪瓜裂枣的老头子,每个月退休金三千,各个都比他有钱。”龙玲眼一白,呛了一句。
刘静利一听,不服了,忙回了一句:“我跟他这样,那也是拜你所赐了,果然是开了光的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我可劝了你的。再说了,趁着祸首在这,你找她麻烦去。”龙玲答。
这次,一旁一头雾水的小六总算听出了点眉目了,指着自己茫然的问:“关我的事?”
“不是关你的事,你关你那手上戴的戒子的事?”龙玲答。
小六伸出了手,看了看自己无名指上的结婚戒子:“结婚戒子啊,不会是你家张哥连这个也不愿意给你买吧。如果是这样他就该教训教训了,一个戒子几千块而已,一辈子就一次的事,那他就算是砸锅卖铁了,也得买。”
刘静利一听,气不打一出来,伸出手就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纸巾,开始抹眼泪。小六一看,一愣,转头盯着龙玲,问:“我又说错话了?”
“你那天结婚典礼上戴的戒子才几千块?”龙玲没答,一旁的刘静利用那破嗓大声的说。引得隔壁座的人全看了过来。
“结婚那天的戒子?”小六眼瞪的老大:“那戒子是水晶仿照的,也就几百块啊,结婚时候搞搞气氛而已……”
话音一落,一座的人都呆了住,小六眼巴巴无辜的看着龙玲,龙玲一脸幽怨的刘静利……
世间上的女人,几乎无一例外的被钻石耀眼的光芒遮蔽了双眼,眼睁睁的放走了一个真心爱自己的好男人。
十一点,A市开始下去了冰凉的秋雨,一场秋雨一场的凉,秋风中细细的雨丝轻轻的落在了欧阳雨的肩头。欧阳雨坐在行李上,低着头,看着因小区昏黄的灯光照耀而拉长的自己的影子。
不远处,脚步声,传了过来,欧阳雨抬起了头,自己等候了许久的人终于出现在了面前。欧阳雨起了身,迎着人走了过来。龙玲抬起了头:“你不是回老家了?”
“我赶末班车回来了……”欧阳雨答。
“这么快……”龙玲的话还没有说完,身体一暖,整个人已经被欧阳雨揽入了怀里。第一次一种男人的味道,进了自己的鼻子,窒息的荷尔蒙味道,似乎自己每一个细胞都开始为它而觉醒。
他的力量很大,仿佛想把自己揉进他身体里。他的身体很暖,暖的似乎一团燃烧的火要融了自己。常常在电视里看见在小说中读到,被男人拥抱的感觉原来如此的美丽。美丽的让她忘记……反抗。
一辆奥迪,转过弯,缓缓的驶入了小区。欧泽玉坐在驾驶座上,窗外的不远处,两个恋人正相拥在一起,车渐渐近了,近了,最后越过。欧泽玉转过了头,女孩的面容清晰的出现在了倒车镜里,她……
心中,竟有一丝一丝的酸楚,开始刮擦着他的心房……脚不受控制的用了力,车停了…。
刺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欧阳雨胳膊终于一松。龙玲挣脱了怀抱,欧阳雨低头从包里掏出了手机。手机屏幕显示:欧阳春。看着屏幕他犹豫了许久,终究没有接起电话,而是轻轻的按了断,重新丢回了包里。
放了手机,欧阳雨转头看着龙玲。她正站着不远的街边双手不自在的抄在包里。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为什么不问我,谁打来的电话?”欧阳雨轻声的问。
“我……”连自己都还没有搞清楚自己为何没有离开的龙玲,被欧阳雨这样一个唐突问题一问,愣了。舌头打了结般,半天没吐出第二个字。
“我妹妹打来的。”欧阳雨看着她,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和认真,轻声的说。
“哦……”龙玲点了点头,可下半句又犯了她的老毛病,说:“以前听你说起你的事,感觉你像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有亲人一样……”说这里,龙玲差点想咬破自己的舌头,于是赶忙的摇了摇头:“我不……不是这个意思……”
“刚,唐突了。”欧阳雨突然说。
“啊……”龙玲显然还没有从欧阳雨跳跃式的思维方式中缓过劲来,当她好不容易理解了欧阳雨前一句话后,她发现他下一句话已经蹦到了三尺之外。
“我是认真的,请你慎重的考虑下。”欧阳雨淡淡的说。
此时在街头的车灯下,龙玲看到了一张前所未见认真的表情。从来都是随心所欲浪子般的他,竟然也会有这样一种态度。许久,龙玲依旧没有找到回答的预言,她的玻璃心已经被这突然起来的表白震的七零八落。终于,她反应了过来,欧阳雨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的答案,于是,她慌忙的长大了嘴,却还没有找到第一个准确发音的字时。
欧阳雨已经抢先了一步,一个勉强的笑容,说:“不急着答复我。”他拿起了放在地上的行囊,背上了肩膀,转了身,说:“谢谢了。”
“谢我?谢我什么?”龙玲问。
夜色中,第一次让龙玲觉得高大挺直的背影,右手抬了起来:“谢谢你,让我抱啊……”
果然痞子还是痞子,永远登不上大堂。龙玲叹了一声,原来刚是走了眼,本想着发现他那么点点闪光的形象,可眨眼,他又恢复原有的摸样。此时,一阵秋风吹来,头顶的银杏叶落了下来。龙玲抬起了头,伸手抓了一片,金黄色的扇形叶,拇指食指拧着叶柄转着圈。一边看着,一边往小区里走。
“喂……”黑暗中,一个熟悉而陌生的男音传里过来。
龙玲抬起了头,黑暗中的人影出现在了路灯下。同样高大的身影,却高了好几个档次的气场。他低头看了看她手上的树叶,依旧冷漠的声音道:“一片树叶有什么看的?”而这种口气,却有着异样酸楚的味道,好似在说,那样一个男人有什么值得爱的?
被太子爷这么一说,龙玲如果上课时间被老师抓到看课外书一般,条件反射也不管东西对不对,第一时间就丢了,手背在了身后。
“跟我在一起你是不是很紧张?”欧泽玉低下了头,有些轻蔑的笑容说:“像只老鼠见到了猫一般。”
龙玲的性子服软不服硬,最怕被人激。被人一激特别是太子爷一激,大脑哪里还会正常的思考,于是头一昂,眼一挑反问:“请问的,你说的是汤姆和杰瑞么?”
欧泽玉一听,笑了。转了身,如了黑暗。十几秒后车灯亮了,车窗落了下来,太子爷坐在里面:“上车。”
“啊!……”虽然她龙玲一贯一来都把上太子爷车作为他宏伟目标的第一步,但她从来没有想过当上车上成了家常便饭后的第二步该是什么。每次都带着一颗累赘的心,战战兢兢的上,如短命半年般的下。这种滋味儿,用一句曾经流行过的话能够概括,就是痛并快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