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死的老虎瘫软在地上,已经没有动弹的力气,当它听到李源说要把它的同伴抓住带到这里时,已经黯然无神的俩只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了惊慌之色。
这也是李源所要看到的效果。
他也要让眼前这只畜生尝一尝重要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的痛处,就像他当初看着父亲痛苦的咽气在自己面前一样。
“李源,你成功的杀了它?”原本已经快要跑到缝隙前的尹志杰在回过头发现李源并没有跟在自己身后而是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草地上时,不敢自己独身前往缝隙里的尹志杰权益再三还是气喘吁吁的跑到李源身边,然后他就看见了之前还威风凛凛的猛虎倒在了李源身前,身下不断溢出鲜血,将身体附近的草地给染红了。
“对!”李源回过头看向有些微喘的尹志杰,脸上洋溢出大仇得报的兴奋。
“可喜可贺!这下子你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了。”尹志杰高兴的说道,不由的为李源感到高兴,他知道李源这么些年来一直都为不能替父报仇而郁郁寡欢,今日斩杀了眼前这头猛虎,李源可算是得偿所愿了。
“不,还没结束!”李源却是摇了摇头,他踹了一脚垂死的老虎,看向缝隙那边,对尹志杰说道:“老爷别忘了,那边还有一只!”
尹志杰闻言,跟着李源一同看向缝隙,只不过俩个人关注的重点却不一样。
李源想要再接再厉,进入缝隙中把剩下的那头畜生也一同杀死,毕竟今日这种机会十分难得,若是错过了,以后必然难有今日这样的机会。
而一旁的尹志杰则关心的是里面的营地的情况,他必须要弄明白里面传出来的气味是否和押送队伍有关,如果没有那么就是皆大欢喜,等李源杀了另外一只蠢家伙,二人就可以返回县城,一起为各自庆祝。
但若是这气味与押送队伍有关,那么尹志杰可就遇上大麻烦了。
“先把这大家伙丢在这边吧!当务之急是要进入缝隙里。”尹志杰看着李源说道。
“好!”李源点了点头,“反正它也跑不了!”
“嗯!走吧!”尹志杰沉声说道,然后率先向缝隙走去。
二人的步伐都有些急促,路上李源寻了沿途一个灌木丛,将手中的弯刀深入灌木丛中,把刀身上的血迹全部擦干。
二人很快来到缝隙前,这条可以容纳一辆马车进入的缝隙足以让二人并肩走过。
尹志杰与李源对视了一眼,李源点了点头走到尹志杰身前,双手握紧了手中的弯刀,警惕的看向前方。
尹志杰跟在李源身后,小心得观察周围的痕迹。
“有了!”尹志杰暗道。
他蹲下了身子看向地面。
地上有着非常多的车轱辘印,有很多印子都要比旁边几条痕迹要更加的重,像是有马车在其上来回践踏过。
这说明押送军械的那些马车已经从这里驶出去了。
走在前面的李源自然也发现了这些痕迹,他不光是发现了地上的车轮印,他还发现了俩旁的石壁上还有着非常多的刮痕。
心思敏锐的他顿时明白了今日为什么一大早老爷就要他驾着马车带着其赶往山中,只要联系上了眼前所见到的这些痕迹再联想到老爷一路上有些紧张的神色,一切都非常清楚了。
只不过这些气味是怎么回事?
李源还是有些不明白。
他看向前方缝隙尽头所露出来的茂密的树木,心想只要等会进去了应该就什么都弄明白了。
稍微落后的尹志杰此时也站了起来,加快了脚步来到李源身旁,皱着眉头像是在沉思什么。
李源看到这一幕后,则更加确信了自家老爷是有什么东西没有告诉自己。
不过李源并不在意。
随着二人的深入,前方尽头的光亮也就更加的醒目。
到了这里,尹志杰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急切,小跑着穿过了缝隙,来到这座非常隐秘的山谷。
这里树木茂密,放眼望去,视线里除了四周一圈的山壁就是满眼的树木,不像是可以建造营地的地方,但是作为本地父母官的尹志杰却不可能不知道,因为其早先翻阅县衙里只有在位县令才可以翻看的县志时,在县志中某页的零碎记载中找到了这个地方。
原本按照尹志杰的想法是把这里该造成一个躲避战乱的避难所,但是一想到所耗得钱财之巨,尹志杰就有些头皮发麻,最后只好放弃了这么个想法,留待下一任县令去想。
“李源跟着我走,我们要穿过这片树林。”尹志杰转过头对李源说道。
“好!”李源点了点头,跟在尹志杰的身后,二人深入这片林地。
与此同时,先前那股经久不散的气味也越来越浓,随着呼吸,这股子奇怪的味道深入肺腑,不知为什么,竟让人隐隐有些作呕。
“老爷,您现在可以告诉我,我们要去什么地方吗?”李源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询问。
他必须要弄明白自己这是要去哪里,因为他在这股子气味中隐约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
这股味道被另外一种味道压制,如果不是非常熟悉的话,根本就不可能闻得出来。
李源环顾四周,然而视线受阻,除了周围的树木基本看不到什么东西,这让李源心里很没底。
“去这山谷的中心,那里有着一片宽阔的平地。”尹志杰言简意赅的说道,同时脚下不肯慢下来。
“那儿是有什么人吗?”李源问道。
“对,应该说之前有,但是现在还在不在我就不清楚了。”尹志杰仍旧不肯多少,除了回答李源提出的问题,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肯说。
“那老爷…”李源停下步伐看着尹志杰,不在继续往前走了。
“怎么了?”尹志杰看到李源突然停下不走了后,不由得停下皱了皱眉眉头,“你想说什么?我现在很急!”
“有什么事情等到了那边在说!”
“不,老爷先别急,”李源看着尹志杰稍稍有些不耐烦的脸色顿了顿说道,“我就是想说关于那边的事情!”
“哦?”尹志杰闻言走到李源面前,严肃的问道:“你想说什么?”
李源看了看山谷中心的方向,看了看尹志杰,对其说道:“老爷你之前不是问我这股子奇怪的味道是什么味道吗?”
尹志杰听到李源的话后,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没错,这么说你现在是闻出来了这股味道吗?”
“对!”李源点了点头说道。
“那你说,我听着!”尹志杰正色看向李源。
“之前因为离得远,又有别的气味干扰,所以我分辨不出来这是什么味道,”说道这里李源顿了顿,看了一眼尹志杰的神色,然后继续说道,“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知道这是什么味道了。”
李源伸出手指向山谷中心,那儿是营地建造的位置,也是昨夜押送队伍休整的地方,严肃的说道:“那儿有一股子血腥味!”
顾不得让尹志杰慢慢领悟自己话语中的意思,李源紧接着继续说道:“这股子血腥味既然可以一直传到山谷外边,蔓延到山路,那就说明了一个问题。”
“说明了什么问题?”已经被李源说出来的话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尹志杰几乎是无意识的出口问道。
“前面那个地方必然爆发了一场战斗,而且有很多人受伤或者死亡。”李源看了看尹志杰,后者现在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如果那边的人对于老爷你十分重要的话,”李源顿了顿,说道:“那么老爷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你什么意思?”尹志杰脸色苍白的问道。
“我不好说,老爷。”李源摇了摇头。
“我们快点去看看!”尹志杰急切地说道。
他在想,如果李源说的是对的话,那么押送队伍必然是遭遇到了袭击,有没有伤亡,军械有没有丢失这都是尹志杰现在所关心的问题。
别的不好说,尹志杰知道自己的乌纱帽这次肯定是保不住了,就算是一直对他施以援手的郡守大人估计在这件事情上也只能明哲保身,爱莫能助了。
这毕竟是发生在他的辖地上的事情,这次遇袭不用说他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我现在只希望事情还没有我所想的那么严重!”尹志杰心急如焚。
与此同时,距离押送军械的队伍晚点已经有了三个时辰,早就在等待着押送队伍赶来的松阳县县令,在一个多时辰前就已经把押送队伍迟迟未到的消息派人传于郡守府。
郡守府在第一时间得知消息后,立即让郡尉通知附近军营内的宋将军,让其派人领着俩千精骑极速飞奔向子木县。
并且自己拟了一封信件派人飞鸽传书送往京城。
当尹志杰和李源去往营地的同时,郡尉率领的俩千精骑已经抵达了子木县,密密麻麻的聚集在子木县县城下。
郡尉领着十余人骑着马进入子木县后直奔县衙,留守在县衙内的县中主簿在下人通知郡尉到来后,迅速的来到了大堂内见过郡尉,当前者问起尹志杰为什么不在时,主簿说道自家县令一大早就带着随从乘着马车去往了后山。
郡尉闻言当即率着十余名随从出了城,并且带上了主簿让其指路,从俩千人中点了500余人随自己策马驶向所谓的后山。
众人顺着山路在山林间前进,途中遇到了在山路上巡视的猎户,郡尉他们有没有在途中遇见什么奇怪的事情,这些猎户看到跟随在县里主簿身后的密密麻麻的身着铠甲的军士后,顿时明白可能出了什么事情,于是便将途中遇到的几件奇怪的事情告诉给了主簿。
系在路边选挂着子木县标记的马车以及山路附近徘徊不散的古怪气味,郡尉在一旁听完这些猎户的汇报后,立刻让猎户给自己道路,率领一干人等跟在猎户身后前进,然后果然发现了停在山路旁的无人马车,主簿下马辨认后表示这辆马车正是他们县衙所有,也是今早县令所乘坐的马车。
郡尉让主簿从猎户中寻了一个经验老道的猎户,给自己带路,前往山中气味的来源。
主簿虽然不解郡尉大人的意图,但还是立刻照做,他马上从猎户中挑选了一个老手,让其给郡尉带路寻找气味的来源。
老道的猎户果然不愧是在山中寻物的老手,其只是稍微观望一下风向,立刻就找到了气味传来的位置。
在猎户的带领下,郡尉一行人不断发现沿途被刀具破坏的灌木丛,随着他们的前进,很快就来到距离缝隙不远处的草地上,在这里他们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垂死的老虎,以及一地的鲜血。
猎户看了看四周,然后发现了位于山壁上的裂缝,欣喜的伸出手指向了裂缝,说道:“就是那里了,气味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郡尉闻言,从怀中掏出来一锭十两重的官银,递给猎户,让他护送主簿回到现场。
猎户接过银子后,自然是高兴不已,然后带着一头雾水的主簿离开了这里。
郡尉向手下的人使了使颜色,便有一名士卒离开队伍小心的跟在主簿二人身后离去。
郡尉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向裂缝前进。
五百余人来到裂缝前,鱼贯而入,分做几批,顺着地上的车轮印记四散寻找尹志杰。
郡尉带领的一百余人在顺着地上的印记穿过树林后,看到了站在尸堆当中,不知所措的尹志杰与李源二人。
满地的尸体经过郡尉分辨,认出了此前与郡守会面的京城里的禁军教头,他看到其七窍流血,喉咙上有一刀致命伤口,已经是死亡多时。
郡尉看着满地的尸体有些愣神,他厉声喝问浑身颤抖的尹志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马车去了哪里。
然后已经满脑子一片混乱的尹志杰根本就回答不了郡尉的问题,只是站在原地,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