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致远从茶碗中抬头,然后不知以一种什么样的眼神看了眼杜之梦,然后又扫了眼年画娃娃。
深呼吸了一口气,在桑致远那样的眼神下,杜之梦硬着头皮站在了两人的中间,强颜欢笑的指着桑致远解释:
“他,他是我的相公,你应该叫他……”介绍到这里的时候,杜之梦突然犯了难,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总不能叫爹吧?”拉着年画娃娃的手为难的呢喃了一句,杜之梦觉得自己现在是进退两难。
“我有爹的,这是我娘。”伸手抱住了杜之梦的腿,年画娃娃很义气的朝着桑致远说了一句。
“我是她的相公,你叫她娘,那你应该叫我什么?”看着年画娃娃的动作失笑,桑致远突然萌生了想要逗逗他的想法,于是在年画娃娃一句话说完后极快的接了一句。
听着桑致远的问话,杜之梦只觉得自己一阵恶寒,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喜欢沾人的便宜呢。
“我不喜欢你哦!”朝着桑致远撇了撇嘴,年画娃娃轻轻的扯了扯杜之梦的衣袖说:“娘,我不喜欢他,我们离开这里吧?”
“呃……”一时间杜之梦看着自己身边这两个一大一小的男人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这是个什么样的状况呢?
“我喜欢你就足够了。”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桑致远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这句话足足的让杜之梦倒吸了口凉气,然后猛然间把年画娃娃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放心,我不会对他做什么的,从他开始在你的花轿里,我就知道了。他是辽国的皇太子,不是吗?”贴近杜之梦的耳边,桑致远面带笑容的说了一句,然后带着自己的随从离开。
“喂,你到底要干什么?”朝着桑致远消失的背影喊了一句,杜之梦突然觉得自己的像是一只马戏团的猴子,以为自己隐藏的够好,可是当所有的闪光灯打开后她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荒唐。
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杜之梦颓然的跪倒在地上,抱着年画娃娃,背后慢慢的渗出了一阵冷汗。
“从现在开始,你必须要一步不离的跟着我,明白吗?”双手扶着年画娃娃瘦小的肩膀严肃认真的说了一句,杜之梦慢慢的在心底生出了一种责任感,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普通的孩子,而是一国的太子,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必将会造成两个国家不可避免的生灵涂炭。
乖巧的点了点,年画娃娃看着杜之梦的神色咧开了自己的嘴,抬手拿衣袖轻轻的拭了拭鬓角的碎汗。
“娘,我好想你。”冲进杜之梦的怀里,年画娃娃如是说了一句。
“嗯,我也是。”柔柔的回应了一句,杜之梦抱着年画娃娃的手慢慢的紧了紧,然后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片刻后,耳边就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抱着年画娃娃放到床上,掖好了被子后,轻轻的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了一吻,然后悄声离开,站在一眼可以望见他的位置对着门外的人招了招手。
“你去把王爷请过来。”小声的吩咐了一句,杜之梦皱了皱自己的眉头,然后在这句话后面又加上了一句:“就说我有要是相商。”其实即便她不说这句话,桑致远肯定会明白她要说的是什么。
“娘,你不要走。”年画娃娃睡的不是很实,不停的会说一些梦话,大部分都会和母亲相关。
因此杜之梦就这样一直坐在床边轻轻的拍着年画娃娃,拉着他的小手哼着一些儿歌,桑致远进来的时候刚刚好看见这一幕,她半倚靠的床边,脸贴着床上人的小脸,单手轻轻的拍着年画娃娃肩膀的位置,嘴一张一合的在唱着些什么,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种母性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
一声轻轻的咳嗽声传来,杜之梦回头看见了一身白衣的桑致远,然后把手放在嘴边示意他小声,再度在年画娃娃的脸上印上了一吻,然后朝着不远处的人蹑手蹑脚的走来。
很随意的拉了桑致远的衣袖往门口走,走了几步后她突然顿住,然后回头用疑问的衍生看着桑致远,期待他能给个确定的答案。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桑致远随着杜之梦的眼神也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人,然后皱着眉头说了一句,其实实话说,如果不是必要的事情,他不会拿一个孩子的生命去威胁某个人做些什么,尤其是他喜欢的人。
心里松了口气,然后杜之梦拉着桑致远的衣袖往外扯了扯,极快的离开了这个屋子,有些事情她必须要和这个人谈一谈。
“你为什么要把他弄来?“来到室外,遣退了众人,杜之梦焦急的问了一句。
“他喜欢你,你喜欢他,这不就足够了?”蹙眉解释了一句,桑致远并不像告诉杜之梦他的目的。
“如果真的只是这样简单就算了,但是你给我的理由我不相信。”她难得的在桑致远面前为一件事情这样据理力争,出口反驳,想要知道他这么做的真正目的。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请他来,只不过是为了确定一件事情罢了。”并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事情,桑致远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杜之梦保证了年画娃娃的安全。
“我能信你吗?”哑声问了一句,杜之梦不知道桑致远的话里究竟有几分的可信度。
“我不会骗你,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桑致远说的郑重其事,杜之梦却听得失笑连连,这样的话不听也罢。
“你为什么摇头?”诧异杜之梦的举动,桑致远突然觉得心中有一种想要把什么都告诉她的冲动,然后最后的最后他还是忍住了,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语气平静的问了一句。
“你不觉得誓言是世界上最可笑的东西?曾经的信誓旦旦转眼就能沧海桑田。”叹了口气,杜之梦轻轻的说了一句后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后回头对着桑致远说:“王爷,记住你说过的话,要保证他的安全。”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屋子。杜之梦缓步离开。
“誓言本来就是可笑的东西。”微微一笑,桑致远也背朝着杜之梦相反的方向离开,时至中午,年画娃娃从睡梦中醒来,然后就看见了端坐在一旁发呆的杜之梦。
“娘”柔柔的叫了一声,年画娃娃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说:“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