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怔,杜之梦看见桑致空的眉头微微的蹙起,看了身边的太后一眼,最后是松开了握着桑致远的手,看了眼杜之梦,眼中满满的都是怜悯,还带着一点点的不甘。
“走。”伸手扯了杜之梦一把,桑致远此刻看起来像是一头发了疯的狮子。
就这样在众人的注视下,杜之梦被桑致远半挟持的离开了御花园。
一路上走的跌跌撞撞,身上穿着湿了的衣裳,夜晚的凉风嗖嗖的吹着,忍不住的打冷颤,然而即便是这样也没有引起前面人的片刻驻足或者是回眸,她就这样的跟在疾步而驰的桑致远身后,艰难的跟着他的步伐,恍惚间她记得就在来宴会之前他的腿还不是那么利索的,只是现在为什么像是没有受过伤一样呢?
出了宫门,吹响了口哨,片刻后,有一匹通体黑红的马从不远处飞奔而来,黝黑的鬃毛在夜色下闪闪发光,看的出来,这是一匹难得的好马。
脚步还未站稳,腰上就是一紧,然后人已然是在马上,一夹马腹,吃痛的马儿疯跑了起来,冷风夹杂着混乱的气息袭来,坐在前面的杜之梦有些睁不开眼睛,于是忍不住的用手挡着扑面而来的寒风。
“你挡什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手腕被狠狠地抓住,头顶上传来恶毒的话。
“滚,你滚。”恼怒的抵抗着身后靠过来的温暖的身体,杜之梦也开始发飙,她不喜欢这样的语气,这样质问的语气,相当的不喜欢。
“我为什么要滚,我是你的丈夫,你的男人,我为什么要滚。”怒发冲冠,桑致远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握着杜之梦不停乱动的双手,硬着冬夜的凉风,冷笑慢慢的从眼睛里慢慢的爬上嘴角。
“你信我的话吗?”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杜之梦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间就这么静了下来,突然觉得自己所有的挣扎都没有了意义,人也如同将死一样,眼睛里一直闪烁的光芒突然间都灭了。
丝毫没有意识到杜之梦的不同,抱着她的桑致远依旧是用最恶毒的语气攻击着自己最爱的人。
“我要是说没有呢?”听过了身后人的话,等了好久,杜之梦这才平静的问了一句。
“有没有我一试便知。”快马加鞭,两盏茶的功夫,人马已经到了平王府的大门口。
待马儿的速度稍稍的慢了下来,一路上一直安静的杜之梦突然像是变了个样子,大吼了一声后从桑致远的怀中脱身,就那样毫无征兆的从高高的大马上掉了下来,额头磕在白玉石的台阶上,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伸手按伤口,任凭它滴滴答答的从额头上顺流而下,有些摇晃的扶着门口的石狮子,倔强的抬头看着马上的人。
“王妃,王妃,你流血了。“从里面出来迎接的管家看着杜之梦的情况,焦急的说了一句,然后就已经不顾身份的想要伸手替她捂着伤口,然而还未等他走到那个地方,桑致远已经翻身下马,拖住了她的手往里走。
“王爷,王爷,王妃受伤了。”紧紧的追在桑致远和杜之梦的身后,管家不停的叫着。
“滚,都滚。”勃然大怒的回头,桑致远依旧那样拉着杜之梦的手,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只是一味的朝着身后的人大吼。
用脚踢开了房门,一把把手上拉着的人推到了在了床上,回身用力的关上了房门,也阻挡了外面人的视线,看着床上失魂落魄的杜之梦朝着外面的人狠声的说:“谁也不许进来,否则格杀勿论。”
“为什么?为什么?你居然……”桑致远就微微的惊讶了一句,然后猛然间扭头看向杜之梦的左臂,那里一颗鲜红的守宫砂依旧还在,只是……她为什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