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谈谈就谈谈。”点头同意了旁边人的提议,然后率先离开了这里,离开了众人的视线,自然也就远离了他们的讨论,眼不见心也跟着静了不少。
“想说什么就说吧,这里并没有人。”房前屋后,两个人慢慢的走着,一前一后,走在前面的人先开口打破沉默。
“你先说吧。”站在杜之梦的身后,桑致远静静的开口说了一句,可是在前面的人听来,却是有些可笑的,明明是他约出来的,现在却让她先开口,实在是可笑。
“说要谈谈的是你,而不是我。”好心的开口提醒,她觉得自己的脾气实在是好,居然没有发火,居然还能面带微笑。
“我们好好的谈谈,开诚布公的谈谈。”眉头深皱,伸手拉住了前面的人,指了指旁边回廊上的石凳说了一句,似乎是下定了决定般的叹了口气。
“我们之间早该如此。”没有丝毫的避讳,就那样坐在了冰冷的凳子上,颓废的靠在后面深红色柱子上应了一句。
“昨天我想了很久,你说的我做不到,最起码我现在做不到。”坐在杜之梦的对面,桑致远很认真的看着她说了一句,声音有些暗哑,眼睛看着天上隐在一朵乌云之后的明月接着说:“不说十年,即便是十天,我也不能保证,你要知道……”
“我知道。”旁边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杜之梦急急的打断,微笑着摇头看着对面的人说:“我知道,做不到就做不到,别给自己找借口。”事在人为,从未坚持又怎么能成功呢,她不喜欢勉强。
“你不知道。”摇头叹息了一句,静静的坐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他是王爷,整个国家的王爷,注定不会是她一个人的,皇室的婚姻历来是和政治在一起,没有人会因为爱而爱。
“还有什么事情吗?”她又怎会不知道,历史上曾经有帝王只爱一人的事情,更何况他一个王爷呢,不是做不到,是不想做到。
“我需要你的帮助。”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柔情蜜意,再度开口的是一个严肃认真的话题。
抬头扫了对面的人一眼,嘴角慢慢的上扬,心里突然就产生了一种想法,这个人,眼前的这个人,以前所有的事情,所有的温情软语都是为了今天的这句话做铺垫,以前所做的任何的事情都只是为了换她嘴里的一个“好”字。
她本就是为他而来,自然不会驳了他的面子,不管对面的人说什么,她都会应着,只求这个恩情早日还完。
“向你的父亲讨来大月曾经的宝藏。”忽视掉杜之梦嘲弄的表情,桑致远开口道出了这次谈话的主题。
“你知道的,只有他知道宝藏的地点,普天之下,也只有你能打开。”说的没有丝毫的为难,旁边的人说起来这个的时候比刚才要有精神很多。
“可是你是否知道打开这个宝藏我会怎么样的结果?”转头,面对着旁边的人,很认真的说了一句。
“我不能确定。”被杜之梦问的神色一暗,桑致远倒也是没有做什么隐藏,很确定的说了一句,这些事情没有经历过,他确实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别人的宝藏你又为何想要?”不想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害怕听到那个问题的答案,伤了自己的心。
幽暗而漫长的回廊,弯弯绕绕,像极了有些人的九曲回肠,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沉吟,似乎是在想一个合适的理由。
“是我多嘴了,国都灭了,宝藏又能算些什么呢?”失笑摇头说了一句,杜之梦只觉得自己有些傻,问的都是一些什么问题。
凉风袭来,掀起宫灯下橘黄色的灯穗,在暗夜幽风的侵袭下转着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茫然无序。
“你的事情。”微微的停顿,然后起身接着说:“我应了”。
“回去吧,估计皇上他们快到了。”起身看了看皇帝宴请他们的宫殿,杜之梦有些催促的说了一句,看着旁边的人起身,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摇头拒绝。
“不论如何,在外人的面前,我们依旧是夫妻,不是吗?”看着杜之梦的动作,桑致远的一句话说的颇有些强迫的意思。
“以后,让我自己一个人走。”摇头,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一个人了,她要慢慢的习惯一个人上路。
一阵大风吹来,带起了地上的灰尘,杜之梦忍不住的用袖子擦了擦眼,在手放下来之后可以看见她的眼睛微红,眼角依稀还有泪珠在夜里闪闪发光。
“我说你走吧,还站在这里做什么?”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人,杜之梦终于不能按耐着心里的委屈,朝着面前的人大声的呼喊了一句,然后转身背对着他,独自一个人抽泣。
“王爷,你快来,有人找你呢,怎么和姐姐谈了这样长的时间。”陈妃的声音传来,拉了他的胳膊撒娇的说了一句,嘴上给杜之梦请安之后就要拉着桑致远的胳膊离开。
“你先进去吧,我等她一起。”掰开了陈妃的手,桑致远朝着杜之梦说了一句。
“谢谢,不用。”声音里带着一点哭腔,抬手擦了擦顺流而下的眼泪,然后向着前方的一片黑暗而去,把和自己无关的两个人撇在了当场。这个男人实在是讨厌,既然是没有关系,干脆果断一点,不要这样的藕断丝连。
“不要伤心,不要哭泣,不值得,他不值得。”一直走,嘴上还一直不停的碎碎念,强迫自己把已经盈眶的眼泪憋回去,可是越是这样想,眼泪却越是汹涌。
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地方,可是当自己停下来的时候,抬头,却发现自己回到了原地,脸上的泪水早已经被风干,而头上的灯笼依旧在滴溜溜的转着,带着嗡嗡的响声。
“宴会都开始了,怎么还不进去。”转身,看见了站在自己背后的桑致空,一身锦衣,手中端着一个白玉的酒杯,淡淡的酒香袭来。
“看来,我要再借一次你的肩膀了。”说话间,泪水已经滴落,朝着来人伸手,然后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抱的紧紧的,无声哭泣,宣泄着自己的委屈。
轻叹一口气,放在身侧的两只手缓缓的抱着了在自己怀里的人,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
轻轻的拍打声从后背传来,他的手像极了小时候生病的时候母亲的手,温暖而宽厚,让人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脚步轻轻一跃,人已然换掉了地方,带着微微的笑意对着旁边的人说:“屈于回廊之下,不如立于庙堂之颠。”伸手指着尽在自己脚下的建筑物说了一句,他的这一句话说的颇为大气。
“唉,我失恋了。”依旧是靠着桑致空的肩膀,杜之梦幽幽的说了一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还有些许落雪的房顶上,颓废而无力。
双手使劲的搓了搓自己的脸,然后用手撑着自己的头犹自不停的抽泣,抬头看了站在自己身边的人一眼,说:“站着不累呀?”
坐着不爽,索性躺下,以手为枕,以大字形横陈在屋顶,哪里还管他什么斯文,什么礼仪,现在只图自己畅快就好。
“要是有酒就好了。”轻轻的喟叹一句,话音未落,已经有就被端到了她的面前,暗香袭来,异常诱惑。
“这酒里?”抽噎着起身,接过桑致空的酒杯惊喜的问了一句,在清冽的酒杯里,居然有点点的小花在月光下闪烁,
“对,是暗香,泡在酒里,是养颜的圣品。”轻笑着解释了一句,桑致空总是能很快的、微妙的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知道一首歌,名字就叫暗香,很好听的。”一句话说完,杜之梦就轻轻的哼唱了起来,此情此景,这首歌很符合她现在的心境。
“香消在风起雨后,无人来嗅。”重复了一句,桑致远扭头眼睛闪闪的看着杜之梦说道:“所以才叫暗香的吧?”
“这个酒味道很好。”在自己的鼻尖晃了晃,杜之梦陶醉的说了一句,盘坐在房顶上,把酒杯放在双手间轻轻的撵着。
“你喝就喝,不喝给我。”刚才因为要哄她,这难得的一杯酒被浪费掉了一半。
“我以为你会变出来一壶呢。”撇了撇嘴,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然后用自己的唇轻轻的沾了一下后就把杯子递给了旁边的人。
伸手举杯,朝着填上不算太亮的月亮,准备赋诗一首,然而他的嘴还没有张开就被杜之梦打击的一蹶不振:“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噗的一声,一口好酒就被这样浪费掉了,他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情绪就这样被打断了。
哈哈大笑过后,桑致远看着旁边的人问:“怎么样,现在开心了吗?如果开心了我们就回去吧,这个时候这个场合出来时间太长不好。”
“回吧。”轻叹一声,收起了恣意的笑容,朝着站着的人一伸手,脸上浮上一点孩子气的笑容。
拉着她的手,起身,嗤的一声,华丽的裙摆有一大片挂在了瓦片之上,面对突发情况,看着杜之梦,桑致空相当的无语。
“瞎凑合吧。”掂着自己的裙子看了看,杜之梦对自己也是相当的无奈,在破了的地方随便打了个结,无所谓的说了一句。
下去的时候杜之梦微微的有些摇晃,然后被桑致空抱着稳定身形,还未站定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你真是让我失望。”
闻言回头,她倒是想看看自己到底还给过谁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