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魔王四人回到天府,将马匹行囊交给了护院的,便直奔“尊天阁”,没见天赐,一问照看“尊天阁”的丫环,才知天赐带着马璐外出游逛一夜未回天府,就吩咐丫环往雪梅的厢房送饭,如见了天赐回府,即刻带他去雪梅处。但吃罢午饭,还不见天赐的人影,陈锋有些焦急,就催着白眉魔王三人外出去寻找,在府口撞上了顾一柱,问他天赐的行踪,他也全然不知,但却说了个信息。“大清晨的,就见马帮主带着小女高徒,匆匆地出了天府,直上码头,听说出海去办一件急事。”因陈锋急着要外出寻找天赐,也没留意顾一柱的话。但四人找了一下午,也没打听到天赐的踪影,回到天府,已过黄昏,丫环们急忙端来了酒菜。这晚饭,谁还吃得下,就连爱酒如命的陈锋似乎也开始戒起酒来。这十八年来,白眉魔王还没和天赐怎么分开过,就是外出办事也是匆匆两三日,如三更能回魔鬼谷,决不会拖到四更见天赐。这回一走就是数十天,而回府又不见天赐的踪影,这份说不清的感情就象利剑在刺他的心。牡丹和雪梅一见白眉魔王的泪珠挂在眼眶上,惊得哪里还敢出声,只盼少主人快些回府,不然真怕会出大事。说也奇怪,平时忙完家务的丫环们,总要在门外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但今晚,似乎全都成了不会说话的哑巴。眼见夜色已深,还未见天赐回府,白眉魔王四人开始猜疑天赐在外遇上了什么意外,忙让丫环去找李三过来。不久,丫环回来一说,才知李三带着五十个兄弟,昨日午后就上船去了城中码头,等候天赐出海寻找什么人。“难道,真出了什么事情?”陈锋顿时紧张万分。向来视天赐为世上唯一亲人的牡丹和雪梅,一听陈锋这话,心也揪了起来,惊骇之余,竟然吓得痛泣。“奶奶的! ”雪梅俩一哭,白眉魔王再也坐不住了,大叫一声,唤来丫环,即刻去请顾一柱,他要连夜出海去寻天赐,不然再坐等下去,雪梅俩的眼泪必会激起他的狂性,到时谁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惨死在他的双掌之下。
马啸天还在残叶岛上劝说马秃子在自己的帮主上岛之前,毫无条件地放了十三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马秃子没见过天赐的身手,当然不知道这位貌似十三少的小辈,到底有多厉害。他只认为侄子是在危言耸听,用话在唬自己,想带走十三少向自己的帮主邀功去。“哼! 不就是个娃娃,见了我马秃子,还要管我叫师叔,手段能到哪里去。你回去告诉那娃娃,就说我这个做师叔的,改日必会去天府,在他的豹皮椅上躺两天。”马啸天见马秃子不但糊涂,而如此猖狂,知道此人无药可救,今日此行也作枉然,就扔下了一句话∶“我说也说了,劝也劝了,作为你的侄子,我也尽力了,要好要歹,想死想活,均在你的一念之中,谁也救不了你。如我再次上岛,那便是对头,我不会认你这个叔,你也不用认我这个侄,到时谁也不要手软,也只有在手上见胜负了。各位告辞。”言罢,带着小女和高徒,上船离开了残叶岛。“叛逆。马家的逆徒。”马秃子那嘶哑的叫声从岛上飘来,淹没在浪涛之中。自马璐将从黑玫瑰处听来的话,和天赐忽然要出海的事,传到马啸天的耳里后,惊得他一夜未眠。他了解天赐的为人和处事原则,也知道黑玫瑰的那番话,会给自己的帮主产生多大的影响。更主要的是,没准聚雄山庄的那个十三少,往后还真是天府的二当家。如一但让天赐上了残叶岛,抓住三叔囚禁十三少的证据,那按天赐的脾气,必然得理不饶人,一怒之下会杀了所有参与者。所以大清晨,马啸天才会匆匆出海,想赶在天赐前,劝三叔放了十三少,免得惹怒了天赐,玩火烧身。却不料,马啸天的这番苦心,换来的却是“马家的逆徒”这一罪名,令他异常伤感,百思不得其解。搅得他双脚凝固在船头,迎着扑面的海浪,痛苦地陷入了沉思。“爹,快瞧! 海盐帮的船只。”马璐的这一惊呼,将马啸天拖出了沉思,侧脸一望,不远处的一条大船的桅杆上,确实飘舞着海盐帮的腾龙。“锦民,快打旗号,问对方是帮中哪位?”马啸天怕此船是天赐的船只,忙吩咐七徒弟锦民,上桅杆打旗号。不久,锦民回话过来∶“师父,是方堂主。”“快问,遇上了帮主的船没有?”锦民又挥动了几下手中的红蓝两旗。随即,对方的旗便送过话来∶“没有。但南侧洋面上,有一海盐帮的船。”“璐儿,快让本船往南行,没准能撞上帮主。”马璐“嗯”了一声,钻入了船舱。船慢慢地转了方向,向南行去。
天赐告别了岛民,和黑玫瑰离开了甲子岛,一前一后纵向海面,双脚蜻蜓点水般地踏着波浪,疾上了三桅船。“怎样?天帮主。”格拉焦急地问。天赐摇头一笑∶“有十八座岛屿,没那么巧的。”石长老叹道∶“都已上了七座岛了。”天赐还是一笑∶“我有找遍十八座岛屿的思想准备。但,没准下一座岛,就能撞上马秃子,救回十三少。”然后劝黑玫瑰∶“既来之,则安之。在没找到马秃子前,什么都别想,全当出来闲逛。你看下一站去哪里?”黑玫瑰非常感激天赐陪她此行,更感激他在自己情绪焦虑时出言安慰。“谢了。”她捶了天赐一拳指着远处的一个黑点问石长老∶“石伯,那是什么岛?”“残叶岛吧。”石长老应答了一句后,又说∶“二小姐,这是一座无人居住的小岛,你想去那里?”“对。天帮主说过,只要是岛屿,就要上。”天赐朝黑玫瑰笑了笑,对身后的李三说∶“去告诉兄弟们,天黑之前,要赶到残叶岛。”“是。帮主。”李三走后,黑玫瑰对天赐说∶“这李三,做事勤快牢靠,如功夫再好一些,做你的随从,是个忠心的人。”天赐望着茫茫大海说∶“这李三的心胸,如同大海,让他做副堂主,已经委屈他了,如再让他做我的随从,此不大材小用。这功夫嘛,可以慢慢学,我也不是吝啬鬼,只要他要,我的绝活都可传授给他,只要他┅┅”他见黑玫瑰忽然用肩撞了自己一下,又用手暗暗地指了指身后,忙关住话闸,回头一望,却是李三站在身后。“帮主,我┅┅”显然,李三已在无意中,听到了帮主的肺腑之言,一见帮主忽然回头瞧着自己,他竟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有一杂念,忽然从黑玫瑰的脑海里闪过。她脸上一喜,忙对天赐说∶“既然你如此信任他,不如就收他做个徒弟,那教他功夫,也名正言顺,此不更好。”天赐不听则罢,一听之下,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就我这年纪,还配做他的师父,此不让人笑掉大牙。”“这有什么,能者为师嘛。”“不行。这世上,哪有小师父大徒弟的。”黑玫瑰似乎非要撮成这一师徒情缘,见天赐一再推辞,便又生一计,摇头笑道∶“你呀你呀,说来说去,还是吝啬在作怪,就怕自己的绝活┅┅”施诡诈,天赐哪是黑玫瑰的对手。他一听“吝啬”,当即急了,将手一挥,截断了黑玫瑰的话,红着脸说∶“做就做,只要李三不觉得吃亏,什么都行。”黑玫瑰一见李三还傻愣愣地望着天赐,张着大嘴不说话,心里真是好气又好笑,忙伸手推了他一下,说道∶“你这傻瓜,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跪地拜师父。”李三这才“噢”地一声醒悟了过来,忙“扑嗵”一下跪在了天赐的脚下,“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随后说道∶“小徒李三,拜见师父。”这回轮到天赐傻了。他学了这一身俊功夫,还真没向谁磕过头,拜过师。此刻让李三这么一折腾,红也红了,心也虚了,整个人站在那里,活象个大傻瓜。这下,黑玫瑰更来劲了,伸手拍了一下天赐的脑门,“嘻嘻”地笑道∶“你这人,怎么做了师父人就傻,也不知徒弟跪在地上累不累。”谁知李三开了腔∶“师父,徒弟一点也不累。”黑玫瑰一见李三如此造化,忍不住“咯咯”地大笑。“笑什么,很好笑吗?”天赐突然醒悟,伸手在黑玫瑰的额头拍了两下,自己也笑了。他扶起李三,收住笑声正色地说∶“你现在是我的徒弟了,往后在帮中,要做个榜样出来,带好自己的一帮兄弟,千万别往为师的脸上抹黑,听懂了吗?”李三憨厚地一点头∶“弟子懂了。”天赐想起了什么,接着说∶“你李三是我第一个弟子,我不会让你太吃亏的,趁天下武林人物还在龙虎群山,这回回城,我会在聚英楼向大家宣布这一消息,冲着为师这点薄面,你往后闯荡江湖,扬名立万,应该不会太难。”“弟子明白。弟子一定好好做人。”“好了,你下去吧,我俩还有事要谈。”
天赐待李三进舱后,忽然问黑玫瑰∶“你当真非常想念十三少?”见黑玫瑰闻声一楞,他忙一笑∶“我是随意问问的,没其它意思。对了,你听说过云坚这人吗?”黑玫瑰回过神来∶“你说的是紫衣少侠云坚?”见天赐一笑,她又问∶“你怎么,突然想起他的呢?”“噢! 我有两个妹子,一个叫牡丹,一个叫雪梅。近来,小追魂呼延豪,追雪梅追得很紧,我觉得他这人也不错,雪梅也有这意思,也就答应了这门亲。唉! 如雪梅一但出嫁,牡丹也就落了单,真怕她会┅┅”“所以,你想到了紫衣少侠?”“是啊。不过,我瞧得出,这云坚对牡丹也挺有意思的,只是没有把话挑明罢了。如有可能,我想择个吉日,风光无限地让这两个妹子,同时大喜,也不枉我们兄妹一场。可是,我对云坚不了解,所以想打听打听。”黑玫瑰忽然觉得,天赐这人是如此的完美,又是如此地让自己心跳∶“唉! 但愿貌似天赐的十三少,此心此情,也能象天赐这般善美,也拥有┅┅唉! ”她不敢对十三少有过多的奢望,只求他能对自己恩爱一辈子。天赐似乎已察觉到了黑玫瑰的内心情感,忙转了个话题,伸手指着越来越近的残叶岛说∶“快瞧,多美的一座岛屿。快了,我们┅┅”忽然,船体一阵晃动,象是船身撞上了什么,他抬脚刚要进舱去问李三,已听得石长老在船尾叫道∶“二小姐,船底触礁了。”这时,李三也冲出了船舱,对天赐说∶“师父,这船触上了暗礁,幸亏受损不大,兄弟们都在修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只是担搁了师父上岛的时间。”“知道了。你快去抢修吧。”李三“嗯”了一声,返身钻进了船舱。“怎么办?”黑玫瑰无奈地望着天赐。天赐没有即刻回答,只是对她一笑,然后目测了一下上岛的距离,指指仓板说∶“上岛何难,只需两快仓板,便能上岸。只是,大船搁置在这里,需要你的格拉在此守护,免得让人劫了。就让石长老,与我们一同上岸。”“听你的。”黑玫瑰很敬佩天赐的沉执与果敢,就招手唤来格拉和石长老,吩咐道∶“石伯,把我与天帮主的梅花枪取来,随后一同上岛。格拉,你就留在船上,注意四周的动静,一有情况,就发信号,我会即刻赶来。”格拉一点头∶“二小姐,老奴会小心的。”天赐见石长老出舱,就伸手取过自己的追魂梅花枪,过去拿起一块仓板,用力掷了出去。“走吧。”他唤了一声黑玫瑰和石长老后,纵身一跃疾了出去,在仓板落在海面的一瞬间,脚尖在仓板上一点,又疾了出去。石长老和黑玫瑰各自拿了块仓板,纵身跃出,借着天赐的那块仓板又是一纵,同时,石长老手中的仓板箭一般地飞了出去,恰好落在了天赐前面的海面上。“好大的臂力。”天赐赞了一句,脚尖又在石长老的这块仓板上点了一下疾了出去,落在黑玫瑰掷出的仓板上,纵上了残叶岛。“哪来的小子,滚回大海去。”天赐的双脚刚落在岛上,就听得身后一声蛮叫,随即就被魔、僧、道、尼、怪这北部五恶围了起来。他一见这五人的长相,便知是怎么回事了,手中梅花枪一抖,便与这五恶杀成了一团,渐渐往岛中移去。黑玫瑰和石长老也与马秃子师徒三个斗在了一起。老大恶魔年过七旬,左手使柄短斧,右手捏着一根短鞭;老二恶僧体大肥壮,手舞禅杖;老三恶道年近六十,舞着长剑;老四恶尼淫魔之首,以掌为剑,以拳为锤;老五恶怪五十开外,手中的一对铜铃犹如雷鸣。这五恶联手,原想几招灭了这对手,却不想天赐身集五大异人之精华,其功夫早胜五恶一筹,只是以一对五,又缺临战经验,故而一杆梅花枪虽厉害,但在五恶的轮番攻击之下,一时也被迫得手忙脚乱,难居优势。天赐这边斗得惊魂,黑玫瑰那里也打得惊险。那坠落春水江的梁上飞,谁知说通了阎龙王,又被放回了残叶岛,此番一见黑玫瑰,下午的恨事又出现在眼前,忙招呼自己的九个恶徒,投入了斗杀。难怪马秃子竟敢那般狂妄,原来手中的这根长棍,并不比师兄三眼怪道的梅花枪逊色,舞在手中密不透风,指东打西摄人魂魄,又有三个恶徒相助,九个灰孙子在一旁偷袭,用不了多时,便一棍挑飞了石长老,锁定了胜局。黑玫瑰虽然功夫厉害,轻功了得,但也只是在龙虎群山的后生小辈中称大,并无和成名人物喂过招,上岛一经与人实战,手中梅花枪顿时成了烧火棍,全没了往日的锐利,幸亏石长老经验老道,内功深厚,这才没一命呜呼。但石长老一死,她倾刻陷入了绝境,幸好黑蜘蛛,梁上飞,白面虎淫心不死,马秃子也想沾些腥味,这才让她多活了许久,只是面对这群人面兽心,免不了惊恐万状,东躲西闪,尖声惊骇不至。正在醋战的天赐,听得黑玫瑰的惊骇声,也早已忘了对手是谁,一枪磕飞了恶魔的短斧,纵身一跃掠过恶尼的头颅,大叫一声∶“马秃子休狂,看枪。”便由上而下直扑马秃子,而手中梅花枪却没闲着,一挑一刺之中,已要了梁上飞两个恶徒的小命。他双脚落地,梅花枪一抖,七招连出,瞬间中,残叶岛上又多了七个恶魂。这九人虽不是什么成名人物,但也不是无名鼠辈,手上都有十几二十年的功力,但在天赐的梅花枪上,却都成了没有还手之力的儒夫,马秃子这才领教了天赐的身手,多少有些胆怯,还多亏北部五恶赶了过来,不然一径交手,他还真怕自己走不上五十招,便会落败,择路而逃。天赐九枪杀了九人,一时狂性大增,趁北部五恶还未形成围攻之势,忙拔出七星屠龙剑,使出了七七四十九招屠龙剑法,朝梁上飞,黑蜘蛛,白面虎三人攻了过去。这三人虽说成名已久,但还未见过屠龙剑法,一见天赐双脚落地之时,右手拔剑,左手持枪,身影如疾,步似游蛇,当然识得厉害,刚要出招护身,只见剑光一闪,白面虎已躺在了地上,睁大着牛眼的头颅却在天赐的枪尖之上,惊得梁上飞十魂走了七魂,骇得黑蜘蛛魂飞魄散,胆肝俱裂,惊叫一声,倒地而亡。一眨眼,三个恶徒走了两个半,马秃子骇得早已丧失了斗志,傻愣在一旁胡乱舞棍,惊得天赐还真不敢出招。黑玫瑰做梦似地瞧着天赐杀敌如狂,这胆顿时壮了许多,手中的梅花枪也使出了招式,竟然和恶怪打了个平手。
“马秃子,还愣着干啥,还不出手杀了这对情侣娃娃,难道也想赴你徒子徒孙的后尘。快上呀! ”恶魔的怒吼声,将马秃子拉回了残酷的现实中。他晃动了一下脑袋,瞧了一眼横尸在地的徒子徒孙,大叫声中∶“老夫和你拼了。”长棍直取天赐上下三路。天赐力敌五位高手,非但没有胆怯,反而越战越勇,左枪右剑,更是威风八面。他时而一纵而疾,在树林间飞来飞去,似如平地;时而似醉非醉,脚行蛇步,枪挡剑劈,一连与对手过了四五十招。正打在兴头上,只见六条人影从海上飞来,落在了残叶岛上,却是白眉魔王,陈锋,格拉,牡丹,雪梅,和马啸天。北部五恶惊战天赐已渐感吃力,此刻又来了这么多高手,顿感不妙,忙一个暗号扔下对手,拨腿就跑。但没走几步,只听得身后一声猛喝∶“恶徒,见了为师,还不跪下。”回头一看,却是自己的师父白眉魔王,吓得扔下兵刃,“呼啦”一下全跪在了地上。黑玫瑰一见格拉,轻泣声中扑了上去。马秃子一见大势已去,刚想溜走,只听得天赐怒吼一声∶“趴下吧。”膝盖已被枪杆打裂,躺在了地上。白眉魔王朝五个恶徒“哼”了一声,对天赐说∶“少主人,这五个恶徒,是老夫二十多年前收服的,谁料却在这里造孽,与你为敌,怎么处置,就凭你一句话了。”天赐望了一眼全没了刚才威猛的北部五恶,朝白眉魔王无奈地摇晃了一下脑袋,摆摆手叹道∶“既是你钟伯的徒弟,你就自己处置吧。”然后招手叫来了马啸天,用枪指指瘫在地上的马秃子冷冷地问∶“你看,怎么处置?”事已如此,马啸天已无话可说,唯有怒视着自己的三叔气道∶“让你放了十三少,减少罪孽,可你偏偏顽固不化,还要嘴硬,现在怎么样?哼! 自找的,我也没脸救你。”马秃子到了此时哪里还敢嘴硬,但却不肯向天赐低下头颅服罪求饶,反而仰首嚷道∶“你小辈也有父母兄弟,往后也有会妻儿家室,如有一日突然遭人无端血洗,你会怎么办?临死前,我马秃子就想知道一句话,怎么办?”“报仇。”天赐回答得毫不犹豫。马秃子似乎捞到了话柄∶“你小辈也知道要报仇,难道我马秃子这一大把年纪,全活在了猪身上了吗?那是我们马氏二十一家,一百五十九条性命那。我马秃子浪迹天涯几十年,不想荣华富贵,就想报仇,亲手杀了那铁拐杖,为我们马家雪恨。今日,我马秃子技不如人,败在你的手上,我认了。要杀要剐,随你便吧。”天赐也有同样的血海深仇,当然也就能理解马秃子的心中愤怒,又见他临死不惧,象条汉子,心中多少有些敬佩,就说∶“念你事出有因,家仇未报,如今日归西,想你也不会瞑目,必怨恨我胡乱插手┅┅好,等杀了仇人,报了家仇,你就自己了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