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方诚挚沉思了一下后,刚要点头,却见林青剑已煽动邱大海带人往山下直冲而去。随即,便是首先建议明日再战的司空阔,带着屠龙帮紧随其后。一瞧此景,他已深感难于控制今日之局面,只得一脸无奈地问阿扎和范文∶“俩位,事已如此,现在怎么办?”范文说∶“既如此,不如一鼓足气,杀奔过去。”慧智大师一见邱大海和林青剑已到了山脚,屠龙帮的人,也已过了山腰,只好点头∶“阿弥陀佛。”东方诚挚一见阿扎弃马疾飞而下,他的兵马纷纷尾随,直扑山下,忙长剑一挥,带人直扑秃石山。这秃石山,也不过百来十米的高度,一群高手一纵一跃之中,早已把弟子们甩在了后面数千米。但众人满山寻遍,也不见一个人影,有的深知上当,有的愤怒不已。“他娘的! ”这回邱大海更来气了,但却无处发泄,只得提着山斧,东走走,西窜窜地在人群中闲游,却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当走近一块巨石时,他忽然看见巨石下,慢慢地伸出一根手指粗的竹杆,顺着竹杆对准的方向望去,目标却是阿扎和范文俩的后背,心想不好,必是月牙教的人躲在巨石下想施放暗器,忙惊叫一声∶“范大侠闪开。”便一斧朝竹杆拦腰砍断。也就在这时,只听得“叮”的一声细微声,那是暗器打在山斧上所发出的声响。范文和阿扎捡了一条命回来,见邱大海正朝他俩招招手,指了指地上的半截竹杆,范文俩会意地跑了过去,范文捡起射发暗器的竹杆,阿扎拿起了一支木箭。“谢了,邱舵主。”“矮老头,有你的。”这时,夜幕渐渐降临,大家忙点上了火把,阿扎见了连忙大叫∶“快灭了火把,以防遭袭,违者立斩。”大家醒悟,纷纷弄灭了火把。阿扎又说∶“快撤出秃石山,并将此山围住。”除了军营的人马外,余者均是江湖中人,只有撕杀的招数,却没有作战的经验,一听阿扎所言,忙在慌乱中撤出秃石山,而那些反应慢的,全让暗器射杀在了秃石山上。没死的,都觉得幸亏有个阿扎,这才没做冤魂。大家清点了一下之后,才知还未正面交锋,前后两回遭袭,就已让月牙教射杀了一百四五十个兄弟。吃了如此大的亏,阿扎觉得非常的窝囊,但又怨不得这些江湖人物,怕月牙教趁黑遁迹,忙把自己的兵马临时分成八队,将秃石山立即围了起来。让江湖人物寻觅山洞出口,寻到后由专人把守,调遣完后,就让东方诚挚将有影响的人物召在一起。人到齐后,阿扎让亲兵点燃了两盏油灯,搁在一块半人高的大石上,然后望了一眼邱大海和司空阔,凭着记忆,找了几块石头拼凑了一座秃石山的地形图,说∶“今日吃亏,亏在我方不熟悉这一带的地形,结果让月牙教有机可趁。兵法曰,知己知彼,百战不待。目前,在不知月牙教有多少人马的情况下,不易大战。我认为,敌在暗,我在明,唯有围而困之,才能逼月牙教出洞。但,临阵不能无帅,不能象散兵游勇,不得擅自出击而搅乱计划。如月牙教属一般帮派,那其后必有高人指点。”
却说一连胜了两阵之后,月牙教却让人困死在了秃石山的山洞里,一连七日都寻觅不到出洞突围的良机。楚贞贞开始后悔没听陈锋之言,当夜弃秃石山而走,更懊恼自己过于低估聚雄山庄和那些武林人物的能耐,而想继续在暗中袭杀对方,玩猫鼠游戏。谁料对方一围就是七日,搭建营帐,运来粮草,埋锅炊烟,轮班巡视,似乎自己撞在了将军之手,而并非在与江湖人物交手。现在,猫变成了老鼠,躲在了洞里出不去;而老鼠却成了雄师,守在洞旁张着血盆大口,只等老鼠出现。眼见干粮和水都已耗尽,楚贞贞还真急了,就将手下全召集在一个较大的洞厅里,说∶“我估计,对手阵内必有懂兵法之人。如再耗下去,月牙教必毁在这里,我心不甘。我想,久围之后,必有松懈之处,今夜就觅机突围。”万人愁已在洞内愁了七天,一听今夜突围,顿时来了精神,忙说∶“教主,就让老万打先锋,如何?”三指兽也嚷道∶“教主,憋死不如战死。更何况,我们七十三人之中,无一弱者,足能以一当十,以一敌百。”楚贞贞一见属下如此振奋,心中安慰不小,突围成功的信心也增加了许多。她见大家都迫不急待地瞧着自己,就清了清干渴的喉舌,说∶“凡入睡者,四更天最死,我便选择四更天突围。幸运的是,七个出口,对方只找到五个,我们就从剩下的两个洞口出去。龙眼洞,靠近对方大营,就由我出击,龙尾洞就交给万人愁。各位记住,出洞后无需恋战,暗器往人多处打。”
再说陈锋按天赐所计,为月牙教在虎头山挫了武林人物的锐气后,便与白眉魔王,雪梅,和牡丹在紧邻秃石山西侧的双峰岭,选择一棵有百年高龄的大树枝上,注视着在秃石山布下了陷阱,只等江湖人物来踏险。但当陈锋发现去年追捕过自己的阿扎和一队清兵混杂在人群中时,便知情况不妙,忙趁东方诚挚他们还未到达秃石山,给月牙教发出了转移到下一个山峰的信号。可令人始料不及的是,月牙教不但不转移,还在暗处射杀了一批对手,结果让阿扎困死在了巴掌大的秃石山下。陈锋曾想过回天府再向天赐去讨计谋,但又怕阿扎次日围剿月牙教,故尔打消了此念,谁知阿扎一连七日围而不剿,似乎想活活地将楚贞贞和万人愁他们饿死在山洞里。“钟兄,如此下去怎么办?”陈锋已无计可施,只好征求白眉魔王的意见。但白眉魔王除了艺高胆大,在略施小计上,也是一片空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有听天由命了。”牡丹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雪梅∶“对了,在离府前,少主人象是在你的耳边嘀咕了一些什么。象是在授计?”雪梅这才“哎唷”一声,点点头说∶“你不提,我还忘了呢。出门时,少主人确实提醒过我,说如果雷统领参与,那月牙教必凶多吉少,让我到时告诉钟总管和陈教头,如雷统领围而不剿,月牙教必会候机突围,少主人让我们到时帮楚教主一下,阻击雷统领和东方庄主他们这些高手,等楚教主跑远,我们立即撤离,取道五里坡,自会有人来接应我们。没了,就这些。”白眉魔王听了直晃脑袋,“哈哈”笑道∶“这少主人,莫非把我们钟家的那堆书,全啃烂了。嘿! 难怪他的脑袋瓜里,装了那么多的道道。”他显得异常兴奋,笑后问陈锋∶“老弟,既然少主人都想到了,那你看怎么做吧?”此时的陈锋,比白眉魔王还喜悦。因为,他瞎闯了大半辈子江湖回来,竟然撞上了天赐这么一个高超的好主人。“少主人既然这么说,那月牙教,必然会在近几日突围,我们时刻注意秃石山的动静就是了。到时,我和你钟兄蒙面出击,雪梅俩就护送楚教主进七岭大山,然后在七里坡汇合。现在,约已三更,我当头班,你们休息。到了五更天,牡丹替我,就这么定了。”近几日,白眉魔王他们吃了睡,睡了吃,早已没了睡意。白眉魔王留在树上陪陈锋,让雪梅和牡丹下树,牵回马匹,整理行装,做好随时出击的一切准备。
丛山之中,除了风声,一切都是那么的沉静。秃石山上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静。除了大营内,阿扎还在灯光下看书外,秃石山四周一片漆黑,大家似乎都已进入了沉睡的梦里。忽然,秃石山东西两侧,同时出现了人影。随即,躲藏在草丛中放哨的清兵,便发现了这一行踪,忙亮喉大叫∶“不好啦,邪教的人突围啦┅┅”大家从睡梦中惊醒,慌忙穿上衣服,提着兵刃冲出营帐,已见阿扎跨着战马,舞着大刀在与黑衣人交手,其余的黑衣人杀散清兵,向外闯去,纷纷疾身去堵。与阿扎交手的正是楚贞贞。她原本不想恋战,只无奈阿扎的大刀始终不离她的左右,过了几招,又引来了东方诚挚,范文,和独臂侠这三个高手,将己围住,怒得干脆放开了手脚,从马背上一跃而起,用双剑与四人激战。月牙教的人虽少,但个个都是江湖上的高手,又加之破釜沉舟,横冲直撞之中连发暗器,还真令人心惊惶恐。陈锋和白眉魔王居高临下,瞧得仔细,见万人愁他们借对方高手十有七八在围堵楚贞贞之机,除了断后的五六人被围住后,其余人全突出了重围,消失在了丛林之中。而楚贞贞这边,突出去的不足数十人,其余的全让江湖人物分割围住,四面截杀。“雪梅,你俩去双峰岭山道口等候,送入岭中十里后,便取道七里坡等候,不见不散。”白眉魔王跃下大树,吩咐了雪梅俩一声后,与陈锋换上黑衣,各持大砍刀,跃上马背,往秃石山飞疾而下。楚贞贞一连发出了数十枚竹叶、银镖,均让对手闪过或打飞。而双剑齐出,左突右冲,只无奈功夫不济,学艺不精,而东方诚挚、阿扎、林青剑、邱大海、范文、马良,和独臂侠均是武林高手,就是舍命一搏,今夜也难逃一劫。而正在左持右撑的危难时刻,又有两人杀入阵内,一个是清风神尼,一个是慧智大师。她以一敌九,出不了三招,便彼此难顾,乱了章法,眼看就要被人活擒,绝境中掷出双剑直飞范文和清风神尼,随即双袖一拂,将袖内暗器尽数打出,趁对方慌乱之时,反手一掌就往自己的天灵盖拍下,同时绝呼∶“师弟为我报仇。”也就在这生死关头,只听得身后炸雷似地响起一个声音∶“教主,我来也。”楚贞贞吃愣了一下,还没回过神来,已见三个黑衣人飞马赶到,一阵乱杀,瞬间打乱了对方的阵势,并以二对九,把阿扎他们压在了一侧,另一人朝她长棍一挥,叫了声∶“贞贞姐,随我来。”一棍打在她的马屁股上,朝双峰岭驰去。“这不是雪梅的声音吗?”楚贞贞在绝境之中听到雪梅的声音,越发感到亲切,对天赐的感激之情又加重了许多。她不及细想,紧随雪梅离了秃石山,驰入了一片林子。“牡丹,救出来了。”出了林子,雪梅见身后无人追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勒住马蹄,指了指前面的一群人,对赶到身边的楚贞贞说∶“瞧! 贞贞姐,万人愁他们已先你一步到了这里。”
“教主,你终于冲出来了。”“教主,你没伤着吧?”“教主┅┅”万人愁,三指兽等四十多人“呼啦”一下围住了教主。“贞贞姐,进岭后的一路之上,凡见红布条的,均是滚木,可阻拦追兵。过了木桥拆了之后,你们就安全了。那,贞贞姐,万人愁,我俩走了。各位保重。”牡丹俩不等月牙教人回话,快马消逝在了夜色中。楚贞贞担心追兵会即刻赶到,也不敢在岭口久呆,刚要进岭,只听得身后传来了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和呐喊声。“教主快走,我们后会有期。”两匹快马疾驰而来,在与万人愁的马匹一闪而过时,陈锋朝着楚贞贞叫了一声,随即便驰入丛林消逝了。楚贞贞见追兵将到,忙带人驰入了岭上,凡见红布条,只要自己人过尽,便一拉之后阻截追兵。一路之上拉了七八回,已将追兵甩开了一大截。次日天明,他们过了独木桥,才见迎面壁上写有“禁地”两字。再一见四周,所到之处均是悬涯峭壁,怪石重叠,草木不生,地势十分险要,只要独木桥一拆,纵然是千军万马,也奈何不了他们。再说,等阿扎,东方诚挚他们赶到“禁地”,已是中午。大家一看,绝地之处已断了去路,就是能飞过眼前这三丈余宽的断崖,他们之中也只有十来个人。如要伐木搭桥,必要费时不少,再说月牙教已经远去,钻入丛山,要找也没个方向,一堆人商量了几句后,决定打道回府,待探到月牙教的踪迹,再作打算不提。
却说陈锋和白眉魔王赶到七里坡,已见牡丹俩正在道上等候,彼此聊了几句后,便直奔万家同乐城。
自走了陈锋四人,天赐也无事可做,帮中事务全交给了马啸天,方翔,顾一柱三人打理,自己带着死缠不休的马璐,也不带随从,自由自在地在城中逛游。一日中午,天赐在关帝庙门口,从后被人叫住,回头一看,却是在军校场斗杀时撞见的那个黑玫瑰,忙上前招呼∶“你好! 小姐。”接着,忙又补了一句∶“但我不是聚雄山庄的那位十三少。”只怕这黑玫瑰又错认了自己。黑玫瑰很是大方,朝天赐“嘻嘻”一笑,说∶“现在我知道了,你是海盐帮的帮主,名叫天赐,是吗?”“不错。”天赐一笑,问∶“找到十三少了吗?”黑玫瑰的脸,瞬息阴了下来。她叹息了一声,指了指关帝庙说∶“但愿关老爷会保佑他有惊无险,有灾无难。”天赐有些紧张“∶怎么,十三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被人囚在了哪座岛上。”“什么?”天赐彻底紧张了起来∶“快说,你这消息是从何而来?囚十三少的又是什么来路?”黑玫瑰见天赐如此关心十三少的安危,便将东野门近几日打探到的消息,一一告诉了天赐。“你说,十三少的处境是不是很危险?”天赐没有回答,只是瞧了一眼神色慌乱的马璐,说∶“璐妹,我和这位小姐有事要谈,你先独自回府。对了,回府后,不许乱想,也不许把这位小姐刚才说的话,告诉任何人。你捎话给李三,让他带五十个兄弟,备上七天的淡水和干粮,坐上三桅船,在城中码头等我。”马璐轻轻地“嗯”了一声,象只受惊的小鹿,拔腿就跑,扎进了人流,转眼没了踪影。“我还没吃饭。你吃过了吗?”“没呢。一出关帝庙就撞见了你。”“那好。我们边吃边聊。你看,哪里安静些?”“聚英楼是我家开的,就在前面。”天赐点头一笑,跟着黑玫瑰,离了关帝庙,过了狮子桥走几步,就到了聚英楼餐馆。正在口送客的掌柜沙丘一瞧见黑玫瑰,忙招呼∶“二小姐,是路过呢?还是请朋友喝酒?”走进了聚英楼,黑玫瑰才指了指天赐,吩咐沙丘∶“听着,这是我的生死至交,海盐帮的天帮主。找一间上房,备一些酒菜,我和天帮主有要事相商,你让鸿一守在门外。再则,即刻让鸿三找来格拉和石长老,在堂内等候。”沙丘连连点头,前面引路上了二楼,将黑玫瑰和天赐请进尽头的一间上房,再吆喝鸿一献上一壶好茶。“鸿一,守在门外,别让人来打扰我俩。”“是。二小姐。”鸿一退了出去,拉上了房门。黑玫瑰斟了一盅茶,覆上盖,递给了对座的天赐,自己也斟了一盅,品尝了一口香茶,说∶“这马秃子,是贵帮副帮主马啸天的一个亲叔,前几日还出过海,想必是去见马秃子的。其他的我都不怕,就怕这马秃子把对铁拐杖的那份仇,用在十三少的身上,此不危险。”天赐自从知道聚雄山庄的十三少,与自己长得似乎不差分毫,猜想这十三少十有八九是自己的孪生弟弟,暗中对他的关切一日重于一日,还遣李三暗查过十三少的近况。“我也探访到了一点消息。论师承,这马秃子还是我的师叔。这回重返龙虎群山,马秃子不但带回了三个高徒,还邀来了北部五恶做帮手,对聚雄山庄还确实是个不小的威胁。马秃子的三个高徒,二十年前都已扬名,只不过是臭名远扬,令黄花闺女心惊胆怯的采花大盗黑蜘蛛,白面虎,梁上飞,便是他们三个,但怎么会投在马秃子的门下,这就不得而知。而那北部五恶老大恶魔,老二恶道,老三恶僧,老四恶尼,老五恶怪,也均是三十年前的黑道人物,江湖高手,只因杀人无数,恶贯满盈,而遭铁拐杖追杀,这才遁迹江湖三十余载。如这回出海撞上他们,我敌五恶,你战马秃子,就不知你的格拉和石长老,能否对付马秃子的三个恶徒?”黑玫瑰一听“出海”两字,这才恍然大悟∶“噢! 原来你刚才调兵备船,是为了陪我出海去找十三少,而并非海盐帮之事。嘿! 你真是个侠义之人。”天赐嬉笑道∶“你是我的生死知交,那你的郎君十三少有难,也不就是我的事了吗?”“你这人,我服了。”“迟走不如早走。多耗费一个时晨,十三少就多一份危险。如格拉和石长老已到,我们即刻就走。”“那,还没吃饭呢。”“如真心请我,那你俩的喜酒,就让我多贪几杯。”天赐说笑声中,已起身拖起还在犹豫中的黑玫瑰,伸手去拉房门,这门却自己开了,只见门口站着四个手端托盘的伙计,一见刚出锅的佳肴和美酒,他愣了愣后,肚子便非常择时地“咕噜咕噜”地叫唤了起来。黑玫瑰似乎知道天赐的肚子在唱“空城计”,就“嘻嘻”地望着他问∶“现在怎么样,是吃,还是走?”“当然走。但这酒菜,也随我们一齐上船。”“鸿一,你们三兄弟端上酒菜,随我上船。”黑玫瑰吩咐了一声鸿一,与天赐来到楼下,见格拉和石长老已候在堂内,就招手唤过,引见给天赐,相互拱手客套了几句后,一同出了聚英楼,往城中码头走去。鸿一三兄弟提着酒坛,端着佳肴,紧随其后。城中码头也算是龙虎群山的水上要道,又时已中午,水上岸上热闹非常,吆喝声,谈价声,招呼声汇在一起。“帮主,属下在这儿呢。”李三的大嗓门,倾刻盖住了岸上的喧闹声。他见天赐听见自己的叫嚷声,止足岸边,左右寻望,忙又嚷道∶“帮主,往右瞧,属下的手在朝你摇晃。对! 就这里。”天赐终于顺着李三的大嗓门,找到了海盐帮的三桅船。他伸手从鸿一三兄弟手中取过一只放着四盆佳肴的托盘,和一坛酒,对黑玫瑰笑道∶“听说你轻功见长,但我轻功也不弱,我俩随便玩玩,看谁先登上那条船。”“玩就玩,谁怕谁呀。”黑玫瑰嘻笑声中,已取过托盘酒坛,欢叫一声∶“走喽。”便纵身一跃,双脚凌空疾了出去。天赐一见,忙纵身跃出,身轻如燕,非行即飞。“好俊的功夫。”格拉赞扬了一句。石长老都瞧傻了眼∶“后生可畏啊。”格拉转眼叹道∶“我恩师的轻功,也不过如此。”石长老却说∶“这真是天打的一对,地造的一双,如能佳配,必为侠侣,可惜他不是小姐思念的十三少。”格拉听罢,也觉得可惜,禁不住仰首叹息了一声。谁知在这时候,也会冤家路窄。却说天赐他们要出海去找马秃子,救回十三少,而马秃子的恶徒之一梁上飞,却在码头其中的一条船上。这梁上飞原本就是个采花大盗,此时一见黑玫瑰从头上掠过,淫心顿时震荡,哪里顾得上许多,不等黑玫瑰疾远,便从舱内窜出,箭一般地疾入空中,快似闪电。黑玫瑰一心争胜,也没留意身后多了个采花大盗梁上飞,只是不见了天赐的身影在惊骇。而后来居上的天赐脚尖点了一下桅杆,正在她的头上疾行,忽然察觉身后有人,先以为是格拉和石长老,再回头一望,恰巧看见一张兽心淫面的脸,心里微惊,却没出声,只观其后之变。梁上飞自已为轻功了得,由下而上追上黑玫瑰,左手一探就去抓她的脚踝,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的手还没沾上黑玫瑰的脚踝,一只盆子连带黄鱼打在了他的左手背上,疼得放眼寻去,这才发现悬在半空中的天赐,手中的托盘一转,盘上的两只盆子连同佳肴,一前一后朝自己飞来,忙闪身之中双手一动,已稳稳地接住打来的瓷盆,双脚落在了桅杆之上。“谢了,小辈。”“有佳肴,怎能没有美酒。拿去吧。”梁上飞用鼻子嗅了嗅手中的两盆佳肴,正在得意,已见猎物黑玫瑰,登上河中央的一艘三桅船。而就在这时,只听得天赐嘻笑一句,人已没了踪影,他刚要寻视,后脑勺已让一硬物砸中,双眼一黑,头下脚上地跌入下去,扎进了滚滚的春水江,溅起一股浪花。“棒。好棒的身手。”在黑玫瑰的赞美声中,天赐的脚尖往桅杆上一点,身躯在半空中旋转了一圈之后斜飞而下,来到了自家船上。这时,格拉和石长老带着鸿一三兄弟,一纵一跃,借船而疾,在船工们的惊呼声中,落在了天赐的身后。“李三,扬帆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