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慕暖气的整个身体都开始抑制不住的发颤。
虽然已经极力的想要控制住自己心底的情绪,但一想到这秦安安竟然在她最重要的婚礼之上做出这样的事情,就怎么也控制不了了。
就算是当年自己真的做了那些,也要在气势上先压倒秦安安,好让大家觉得自己才是无辜受害的人,那秦安安,不过是一个嫉妒到心理扭曲的劳改犯罢了!
毕竟,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只要有三五个人先站在她这边,那接下来,没有证据的秦安安也只好作罢!
果不其然。
慕暖这话一落下,原本还看戏看的起劲的宾客们竟开始纷纷站了立场,不同于先前看到视频时的态度,反而是一股脑的站在了慕暖这边,替慕暖不值起来——
“这慕大小姐也真是惨啊,结婚当天竟然被闺蜜砸了场子,真是做人不能太好心,哪天被白眼狼咬了也不知道!”
“就是啊,这秦安安都是坐过牢的人了,人家顾家怎么可能再接纳她?眼下搞这么一出,真是丢脸丢到外星去了!”
“看这慕大小姐怀着孕还要受这样的冤枉,要是动了胎气,哪里是一个乐影文化传媒赔得起的……”
“就是就是,真是替慕大小姐不值,看错了人,反被咬了一口……”
“……”
此起彼伏的声音穿过微风传入秦安安的耳朵里面。
然而秦安安却只是冷然一笑,将那些无知的不知真相的宾客们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抬眸迎向慕暖,不以为意的回道,“顾太太,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被你随便设个套就会跳进来的无知少女吗?如果我没有证据,怎么可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揭穿你的恶毒!你想要证据是么?我就给你证据!”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有证据!不可能的!”
秦安安这话落下,慕暖当下便惊呼的矢口否认道。
这贱人怎么可能会有证据?
敦煌酒店的录像早就在事发那天她就派人给销毁了,就连副本都没留下,怕的就是会有人出卖自己,落到那秦安安的手里。
还有,就算那张鸣盛曾经是被秦安安抓到过录下这样的视频,但张鸣盛如今因欠下赌场的巨额债务被押去了不知道天南地北的地方,这秦安安怎么可能找得到人,去证实这个视频也是真的?
不可能!
秦安安绝不可能有任何人证物证!
慕暖这惊呼声一出,宾客们的视线再次回归到她的身上,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深深的吸了口气想缓和些许,而这早已做足准备的夫妻两却不给她片刻喘息的机会。
只见秦安安投以身旁始终沉默的男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然后,纪辰希便伸手摸向了搁在裤袋里的手机,解锁,找到陆俊的号码飞快的拨了出去——
“喂,少爷!”
那头的陆俊似是等待等久,刚一听到手机振动,就立马接了起来。
“都准备好了么?”
纪辰希低沉的声音缓缓传了过去。
“回少爷,王宇璨已经把人给带到了,我们正在后门候着,只等少爷您的吩咐了。”
此时此刻,陆俊正本倚在墙边看着那被收拾的憔悴无比的张鸣盛,眼中隐隐约约闪烁着冷意,恭敬应道。
“嗯,那就把人带上来吧。”
纪辰希漠然道。
“是的,少爷!”
落下这么一句,陆俊看着男人已先一步收了线,便也将手机锁屏后放进了口袋里面收好,然后立即转头看向亲自押着张鸣盛的王宇璨,沉声道,“跟我走!”
“是的,陆助理!”
王宇璨大声应着,抬腿就踢了一记身边的张鸣盛,厌恶道,“赶紧走!别磨蹭!”
……
将手机收进裤带之中。
纪辰希漠然抬眸扫向意图先发制人的慕暖,低沉的声音里面,就着不容人察觉的薄怒说道,“顾太太口口声声说我夫人冤枉你,污蔑你,想要证据,只希望一会顾太太看到了人,还能够像现在这样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是冤枉你,不然的话,可是要让纪某失望的了。”
男人这一席话落下,当下就只看见慕暖的脸色有瞬间的僵硬,整个人亦是浑身紧绷了起来!
他说什么?
什么人?
难道他们真的先她一步抓到了张鸣盛那个小人!?
看着慕暖的脸色变了又变,那种想要怼回来又不知如何怼起的样子,那般的狼狈,那般的无可奈何,秦安安只觉得自己心里竟是有些轻松,仿佛这些年所受到的委屈,终于要在这样一个注定让所有人都难忘的日子里面讨要回来了!
然而,就在台上这一行当事人都各有所思之时。
台下的那群看着热闹的宾客们,则再次被这男人这话给震惊到了——
原以为,这男人只是秦安安为求体面找来的男伴,不想,竟是秦安安的丈夫?
而这男子的气质看上去便尊贵不凡,不像是池中物,加之这与顾渊不相上下,或是说更甚一筹也不为过的外貌,若不是他亲口说出‘夫人’二字,任是谁都料想不到,这早已在南城名声尽毁,还坐过牢的秦安安竟嫁了个如此的丈夫?
喧闹的婚礼现场蓦地陷入了一片诡异的静默,投影仪上循环播放着的视频也不知在何时停了下来。
慕暖在男人的这番话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浑身僵硬而紧绷着,茫然的视线始终看着不远处的方向。
直到——
鲜花拱门处,蓦然出现了一群人的身影!
而被人押在最前面的,正是那所谓被押上飞机,却不知道飞去了哪里的张鸣盛!
看到张鸣盛的身影,慕暖只觉得自己所有强撑的意志轰然崩塌,双眸里抑制不住的生出仓皇和无措的神色来,下意识的用手撑在桌上稳住自己。
陆俊浩浩荡荡的带着这么一群人上来也并非畅通无阻。
虽然是从后门进来的,但免不了的要乘坐电梯,那些顾,慕两家原本安排守在电梯前的保安们还未撤去,自然是发生了一番推搡与争执,才将张鸣盛和那些原本都被阻挡在外的媒体们都带了进来。
“少爷!人带到了!”
未等纪辰希开口,陆俊便已经快步迎了上来,一边落下这么句话,一边眼神示意王宇璨将人给押到男人的跟前。
王宇璨当下也会了意,连拖带拉的将张鸣盛给扯到纪辰希的面前,抬腿往张鸣盛依稀算好的腿的腘窝一踹,张鸣盛整个人便如同一条狗一样趴在了众人的面前——
只见这张鸣盛比起他们先前离开澳门时候更加憔悴不堪。
他的左手与左脚均是缠着绑带,看起来应是被打的骨折了,而除了左手左脚,他身上其余的地方亦是没有幸免,单单看去他那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脸庞,就猜测得到,这两日,他在澳门,承受的是怎么样的酷刑!
秦安安看着眼前的张鸣盛也不由得震惊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男人,看他那般清俊儒雅的工资模样,全完想象不到,竟能让自己的手下对张鸣盛下如此重手。
“低着头干什么?把头抬高一点!让大家都看看清楚!”
见张鸣盛看了所有人一眼便蓦然低下头去,王宇璨见男人眉间一皱,便立即蹲下身去,抓住张鸣盛的头发,毫不留情的将张鸣盛的头给抬了起来。
“顾太太,这人我也已经带来了,你看看,是不是还认得?”
淡漠的扫了一眼地上的张鸣盛,纪辰希一边问着,冷漠的视线也一边像慕暖扫了过去。
然而,慕暖还震惊在夫妻两是如何找到张鸣盛的情况里没有反应过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语无伦次的回道,“什么……什么人带来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还有,你这带来的是什么人?我不认识!不认识!这是我的结婚典礼,你们夫妻两派人浩浩荡荡的带人和媒体进来是想干什么!来人!快来人把他们都给我轰出去!”
慕暖惊慌无措的目光在人群中匆匆寻找着自家的保安,奈何,视线所及之处,顾家和慕家的保安都已经被陆俊带来的那些保镖给逐一的控制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疯了!你们这是疯了吗!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见状,慕暖终于是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那因愤怒而通红的双眼猛然看向了一脸平静的秦安安,“秦安安,我看你就是想毁了我是吗!找这么一个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人,再拍个乱七八糟的视频,就想置我于死地吗!我告诉你,你妄想!这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别想再诬赖我!”
“顾太太抵死不认的本事确实让纪某佩服,你说不认识他,那你又能保证他不认识你吗?”
纪辰希对慕暖这无赖的本事真是大开眼界,冷然的扔下这么一句话,就低眸扫向了地上的张鸣盛。
张鸣盛被揪着头皮不得已的迎向男人那渗人的目光,背脊一阵发凉,连忙看向那对夫妻两怒目而视的慕暖,几乎不带片刻的犹豫,极尽全力挣脱了王宇璨的钳制,爬到了慕暖的跟前,狠狠地扯着慕暖昂贵的婚纱下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