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发落了素日里总是喜欢推诿的大臣,杀鸡儆猴,直接剥夺了官籍,将为平民。
几个大臣负气的当众接了旨意,卸下官帽,大摇大摆的走出宫门。
后又颁布旨意,在京都四处张贴告示,大力征壮丁,挑将士,勤兵练武,天下勇士知道这个消息,纷纷来投靠,以表忠心。
京城里一下子变得吗忙碌起来,各处可见报名入伍,教练场上也是紧锣密鼓的进行练兵,就先早朝的氛围,也大变了样,大臣们比以往更加积极的表现自己,生怕皇上一个不乐意,再削了自己的官籍。
每次退朝后的嵇宸,说话间都难掩喜悦。
不过也就在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事。
新来的宫女里,有个叫衡月的,年龄二八,容貌极为好看,徐兰看着心里极为喜欢,便收了她过来,做了贴身的婢女。
衡月长得水灵,不仅徐兰喜欢,很多宫里的小太监也总找各种理由来瞧上一眼,一来二去的跟各个公公熟络了,常常得到些好处。
却不曾想是个不安分的,一日她去养心殿伺候,竟然在嵇宸房里的焚香里下药,
侍卫发现时,她衣服已经褪去大半,而嵇宸脸色通红的躺在她的怀里。
衡月被逼的跪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向侍卫求饶,“大人,是皇上她胁迫奴婢的,奴婢没有办法啊。”
说罢眼泪就下来了,演得比北坊唱曲儿的还真,侍卫是个忠心的,立马绑了衡月,并找了太医来给皇上解药。
皇上醒来后,勃然大怒,将一众牵扯进来的太监挨个责问。
“饶命啊皇上,是奴才利欲熏心,那衡月说自己以后要当贵妃,直逼我们几个给她药,若是不给,她便去皇后娘娘面前状告我们,奴才哪里敢得罪她,却不知道她索要药是用来针对皇上您的,奴才要是知道,定然不会这样做啊!”
猛的磕了几个头,头上已然出现血痕。
而衡月被绑在殿里,除了冷笑,便是一言不发。
“你究竟是何人,接近朕的目的是什么?”
嵇宸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如今被发现了,这女子并没有楚楚可怜的求饶,看起来像是另有隐情。
在经过一番严刑逼供之后,衡月才伤痕累累的趴在地上,口吐鲜血,冷笑道:“四皇子勤王有功,如今做了皇帝,如今是要将我们这些与旧臣有关系的人往死里逼么?”
嵇宸抬起眼梢,问:“你是哪个侯府派来的?”
“派?王爷都被发落了,谁会派我来,只可怜我那大小姐,活活的被烧死在宫里,却没有人为她伸冤呐!”
说完,衡月说完便大哭,嵇宸看了眼侍卫,侍卫只摇摇头,回禀,“小的没有查出来这个宫女任何背景。”
“你仔细说话。”听到有冤情,嵇宸不怒而威。
“皇后,皇后宫里烧死的那个丫鬟,哪里是什么丫鬟,难不成皇上眼拙,认不出那是楚王之女楚菀卿吗?”
皇上心一沉,这才想起前段日子给皇后下毒的那个人,厉声呵斥:“她毒害我的皇后,你便来伺机报复,好深的一步棋啊!”
“不,我家小姐生性柔弱,从来是看到一只蚂蚁也不会踩死,更何况去毒杀一个人,不过是皇上你要包庇皇后的姐姐,才将所有的罪责推到我们小姐身上,叫她抛尸荒郊野外,死也没法瞑目啊!”
“那楚菀卿谋害皇后,所有人都可以作证,你说,你是谁派来的!”
衡月眼里忽然闪过一丝杀气,突然间起身,拔了匕首向嵇宸扑来,侍卫眼疾手快,拔刀刺中,了结了她的性命。
心有余悸的嵇宸,叫人清理了现场,并且下令,今日养心殿发生的一切,不许向外面透露一个字。
他眼里阴郁,想到徐馨那张我见犹怜的脸,心里越发的痛恨,这个女人,以后是要万万防着了,不然,不知道哪天又作出幺蛾子。
练军之事进行的有条不紊,军中有个叫张恒的人,为人勇猛,且有谋略,嵇宸排遣他带病去驻守边关,历练兵士,几个月后,不断的有消息从边关传过来,道是张恒如何屡次击退邻国的侵扰,边关战事如何趋于稳定,嵇宸心里的大石头才将将的放下。
皇上得了这个喜讯,下早朝第一时间便去慈宁宫里和皇后分享,“那张恒勇猛,是个做将帅的才人,当然,也幸得了你这样的皇后,边关战事才逐渐平息。”
徐兰有些羞赧,“皇上过誉了,还是皇上英明有方,才能外稳边疆,内稳朝纲。”
此刻徐兰的肚子相比较从前又大了一点,宫女汇报了皇后几日来的情况,是睡得不太安稳。
徐兰却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我身边有个叫衡月的婢女,说是叫皇上叫去了养心殿伺候,怎么一直不见她人呢?”
“那个衡月啊,我瞧着她到了出嫁的年纪,不适合待在宫里,便给了她赏赐,叫她出宫嫁人去了。”
嵇宸皮笑肉不笑的扯着谎,落在徐兰耳里,倒像是嵇宸怕此女子容颜极好,怕她吃醋,才打发的出了宫的,心里对嵇宸的专一和周到,自然是感动不已的。
可是只有嵇宸知道,这女子,此刻怕是已经被狼叼走,却陪她那苦命的主子了。
深宫苦闷,日子也是一天跟着一天打发,尤其怀了孩子以后,徐兰变得有些嗜睡,此刻,倒是有人进宫专门来见她。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先皇的贵妃,身边跟着一个刚会走路的女娃,咿咿呀呀连话都说不清楚。
“我此番进京,听闻你早前被人下了毒,如今这是怀上了?”
“谢贵妃关怀,下毒的人已经就地正法了,也碰巧太医把出了喜脉,眼下都两三个月大了。”徐兰慈爱的抚摸起肚子。
“是啊,时间过得可真快,你看我这娴儿,当初你救她的时候,才襁褓里一点点大,如今都已经回走路了,启蒙的夫子说了,再过些日子学会了说话,便给她教书了。”
“贵妃良苦用心,娴儿殿下能得你这样一个好母亲,那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了。”
聊了许多,贵妃才将来意说明,“我家乡有个表弟,早年前落榜几次,便再也不肯考了,空有一身抱负,如今得知皇上要招募武将,我今儿正好来京里上香,也想找皇后帮个忙,替他某个一官半职的,日后怎么样发展,便全看他自己的了。”
徐兰没料到是这样一出,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应还是不该应,毕竟拜官授爵并不是她的权利,多少还要嵇宸点头才行,而嵇宸最是看重这些的,其他的或许可以依她,这官场上的事情倒是未必了。
贵妃看出她犹豫,笑眯眯说:“娘娘不用为难,我这表弟年纪虽小,品行最是端正,而且力大无穷,从小便跟着师傅习武,论起武功,也是相当了得的,我知道皇上在招募人才,所以主动推荐,至于如何定夺,我到时候把人带过来,叫皇上自己相看,他是有意入伍的,只是我家里那位亲戚,最是紧要他,所以才找我问问有没有法子保个周全的职位,家里老少也好放心些。”
徐兰点头,表示理解,但也没应下,“想必贵妃此番是带了他一同入京的,不过后宫不可干政,贵妃也是知道的,我这几日便是寻了机会同皇上说说看,若是有了准信,我叫人去给贵妃送信,只是辛苦贵妃,要在这京里多待上几日。”
“如此便是最好不过了,原是我感激你,当初救了娴儿,才令她没有像哥哥姐姐们那样落入贼人刀下,如今却还要叨扰你。”
“贵妃言重了,这后宫不如往日,贵妃心里念着我来同我说话,我心里自然是感激的,便不管今天,以后娴儿有什么,也是只管开口,娴儿也是皇上的亲妹妹,虽然不是一母所生,却也是这世上,皇上唯一的亲人了。”
这番话说的令贵妃动容,待夕阳西沉,贵妃怕打扰徐兰休息,婉拒了徐兰留她用晚膳的好意,带着娴儿上轿子出宫了。
晚间嵇宸过来,徐兰将白日里头贵妃找她说的那些话一应告诉了嵇宸。
嵇宸道:“我虽和贵妃没有什么交集,但是而耳闻,她心性纯良,待人和善,想必她推荐的那个表弟,也是个纯良的人,你便是送信,叫她明日带了人进宫里,我且考上他一考,如今军营里缺人,如果他表现的好,自然少不了他一份好差事,与我们自己而言,也是多了一份助力。”
徐兰感激万分,当晚便遣人去送信,送信的使者回禀,说是贵妃得了信很是高兴,明日便带人来宫里,叫皇上相看。
嵇宸留宿慈宁宫,安抚徐兰睡下,自己则在一旁批阅奏折,小公公前来提示,“皇上也只有在皇后娘娘面前,才不会自称为朕,只是这于礼法不和,若是叫人听了去,恐怕要叫娘娘受累,皇上可要尽早改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