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服侍秦笙的鸳鸯是歹人假扮,知道秦笙聪明机灵,身上有些武功,所以先用迷香引她对小桃生疑,自己将鸳鸯迷昏,趁着鸳鸯不在扮成对方模样,好对秦笙下手。
谁知道鸳鸯突然回来,她一时不查,但好在反应极快,拿了另一种药效更强的迷粉撒向秦笙,果然对方的行动迟缓半分,让她砍落秦笙一块儿衫子!
刺客接过秦笙掉落的衣衫,眼见刺杀王妃有望,便将手中长剑飞快舞动,想要在十招之内结果了秦笙性命,谁知秦笙身边暗卫众多,一时间她已经给十来个人包围在屋中。
秦笙躲在暗卫身后虽没受伤,但也吸了些许迷药,头脑昏沉的很。步渊听到秦笙院子有动静连忙过来,看到刺客之后,眉头一蹙,连忙走到秦笙身边撑住。同时用衣袖煽动空气,叫迷药少往自己这边来。
这刺客身手迅捷,出手狠辣,虽然没能杀了秦笙,但自己也没让暗卫逮住,只见她当下舞动长剑速度更快,东砍一刀,西刺一剑,招式毫无章法,为自己赢得片刻功夫,便向后退去,长剑由下撩至一暗卫脖颈,听的“噗”一声响,那暗卫肚子给豁开大洞,鲜血喷涌,众人一愣,那刺客并不恋战,即刻跳窗逃走。
对方从到秦笙跟前到刺杀不成逃走不过片刻时间,当真是凶险万分。
“秦笙,你没事吧?”步渊担忧秦笙安全,连忙问道,秦笙费力地摇了摇头,虽然没受伤,但吸入迷药药效极强,头微微朝着步渊肩膀一歪,昏睡过去。
“又没死?!你这人不是号称国城刺客之最么?我大把银子花在你身上,你办不成事还有脸回来?!”瑶碧气愤地听着这刺客说辞,听到秦笙不死毫发无伤,五官狰狞十分可怖。
“侧妃娘娘,王爷派去保护王妃的人手实在太多,我摸进王妃屋中,本想假扮她侍女将她刺死在床上然后回来复命。谁知道半途出了一些岔子,请娘娘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必当马到成功。”
刺客道,她记得给秦笙身边那个叫鸳鸯的丫头下了迷药,对方不会那么快就醒来,怎么鸳鸯去的那样及时,就赶上自己要杀人的时候。她如何得知,那天鸳鸯腹痛难忍,饮了茶之后觉得恶心,将用过的饭喝过的水都吐了,迷药药效自然不剩多少。
“你总有说法,你的身形动作都让人看清了,怎么还能再去刺杀?!哼,恐怕你还未去,人家就查了线索找你索命!”瑶碧冷冷道,看着那刺客形容姣好,武艺也十分高强,不由地妒忌起来。
刺客办事不力,她白花了钱,如今为了保自己平安,只能杀人灭口。
“侧妃娘娘,皇后娘娘到了!”正当瑶碧起了歹心时,皇后突然到府,瑶碧脸色骤变,马上吩咐刺客躲入屏风后,但皇后巫柔早已快步进了门看到了对方,要躲也是来不及。
“皇后娘娘怎么这时候来了?大早上的,娘娘应该多睡会儿,才更能美容养颜。”瑶碧一时间吓得嘴唇发抖,脑子也不怎么清楚,一股脑地胡说八道。
皇后巫柔冷哼了一声,看着地上跪着的刺客,便猜到了八九分,当下坐在首位,也不叫瑶碧起身,道:“再美容养颜又如何,本宫总有一日让你气死。”
瑶碧跪在地上身子一僵,心想皇后巫柔一定是听到了风声才来的,她得说个谎把刺客的事情圆过去,否则让巫柔知道自己擅自行动,而没有去借刀杀人,一定会狠狠地苛责于她!
“皇后娘娘圣驾总往王府跑,陛下若是知晓,万一……万一对娘娘起疑心……陛下万一认为娘娘对王爷不利……娘娘不是危险……危险了么?”瑶碧慢慢道,抬头看到皇后巫柔铁青的脸色,连忙又道:“瑶碧的意思是说,应当瑶碧进宫中看望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该劳累来此。”
皇后巫柔朝着瑶碧看了一眼,恨铁不成钢道:“你若是不做蠢事,本宫用得着亲自跑一趟么?!哼,让你去借刀杀人,让你去隔岸观火,你偏偏不听,给步晴激了两句,就自己动手,殊不知你是给别人做嫁衣!”
“就算你要给别人做嫁衣,你做成也是好的,毕竟我们也是抱有同样的目的,都要切断步渊一条臂膀。秦笙死了,你是侧妃,还有望能成为正妃,咱们接着扶持步渊,同步晴和步淮争斗,尚且有一半赢头,能让你当上未来皇后,做了圣坤宫的主子!但是你听信五公主步晴的话,你自己动手,你让人拿住了把柄,就算日后小王爷步渊赢了成了皇帝,步晴有你的把柄,她能让你好受么?!”
“不对,不对,五公主步晴跋扈,她从小就好欺负人,那时候,她肯定要日日夜夜欺负我,要我听她的话,要我天天伺候她,我不依!我不依!”瑶碧一想到日后步晴逼迫于她,脸色瞬间惨白。
“你不依有什么用?!本宫当初是瞎了眼,还以为你能成事,现在看来,你是平庸至极,愚蠢至极!一点用都没有!”皇后巫柔气地胸脯一上一下,声音也变得哑了。
“皇后娘娘您现在斥责瑶碧也没什么用了,您当初看上了瑶碧的脸,瑶碧的容颜既然说的过去,那便对得起娘娘了!若是娘娘要求其他,瑶碧属实没有了。”瑶碧哭倒,只觉得自己跪在地上右腿奇痛,不知皇后巫柔何时发完了火要她起身。
“脸?”皇后巫柔低声道,瞧着瑶碧那张好看的娃娃脸,嘴角微微一扬,是了,这脸得另想用法,瑶碧的脑子什么的,就不必期盼了。
这么一想,皇后巫柔气性小了一些,偶然瞥见跪倒在地的刺客,问道:“你受伤了?”
那刺客朝着皇后巫柔靠近跪倒恭敬回话:“身上的血是王妃身边暗卫的,小人未受伤。”说完,刺客便将身上染了血的地方拍打两下,显然是告诉巫柔自己功夫不差,受伤的是秦笙身边的小喽啰。
皇后巫柔点了点头,但瞧见对方一拍打之下,身上掉了一小片带血的衣衫,那衣衫晃悠悠落在巫柔脚边,看样子跟刺客身上的衣衫不是一套,巫柔也没在意,起身要走,鬼使神差间又回过头。
她盯着脚下不远处的那残破衣衫,突然来了兴致,低头将衣衫亲自捡起来坐回座位,心里有个预感,这东西是个宝贝。
果然落座后不过片刻,皇后巫柔脸色骤变,她浑身颤抖着,握着破衣衫片儿的手仿佛抽筋一般难受,她用力甩了甩,始终甩不脱那破衣衫片子,半晌,浑身力气仿佛给那衣衫片子躲走似的,大口大口地喘起粗气来。
“皇后娘娘您这是?难不成这上面有毒?”那刺客惊惧莫名,若是这东西上有毒毒害了皇后娘娘,她就算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人砍。
留碧园死一般的冷寂,连大家喘气的声音都听的真切。半晌,皇后巫柔突然拍手大笑,看着那带血的衣衫,亲自扶起那刺客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这次可真是办了天大的好事!”
那刺客一脸惊诧,瑶碧还没起身,她不敢僭越起身,连忙又跪下道:“小人叫朱砂,市井小民,娘娘不必亲手来扶,小人身上脏,怕污了娘娘的手。”
“朱砂,好名字啊,你这个名字可真是厉害。”皇后巫柔大喜道,瞧着一脸迷茫的瑶碧望着自己,一时间心情舒爽,也不再生气,朝着瑶碧招招手,冷道:“你起来吧,看来你也并不是毫无用处。”
瑶碧扶着一旁的椅子站起身来,只觉得双腿又酸又麻十分难受,更觉得皇后巫柔说的话实在晦涩难懂,半晌试探道:“娘娘对朱砂另有安排?瑶碧实在不太明白娘娘用意。”
说完,瑶碧便有些后悔,皇后巫柔成天说她蠢,此刻她又暴露了自己的无知,又是办了坏事。结果皇后巫柔却并不生气,她道:“自从鬼庄给巫族泼脏水,巫月死了以后,陛下对巫族就是百般看不上。本宫还以为巫族气运要完了,这才将筹码押在你身上。现如今,朱砂给巫族带来了大喜事,以后便再也没有人看巫族不起!”
“娘娘是要朱砂入宫服侍陛下?刚才娘娘一定是测算出了朱砂的命势吧?那可真是太好了。”瑶碧见巫柔并不生气,便将自己心里疑问一股脑说了,她刚才确实看到巫柔扶了朱砂起身,心里认定了巫柔又用了神功。
“蠢材!你当本宫是神仙么?!测算之术要真是这么灵光,本宫当初就不会养你!巫族祭瓶被巫月打碎,若是不然,本宫用你之前定要找个巫族人放血给你测一测。”巫柔怒道。
瑶碧登时闭嘴,原来外人说的巫族圣女嫁了帝皇之后能随意测算人生都是假的,瞧巫柔这个样子,她也只是有时灵光,多半不行。只是碍于面子,为了让姜国皇帝崇拜她的圣坤宫,尊崇巫族,才一直以来装腔作势的骗人。
但看着巫柔现在模样,她像是测算出了什么人一样。果然,巫柔露出神秘的一笑,道:“本宫当她是仇敌,没想到她是本宫的血亲。她既对本宫没有敌意,今时不同往日,没准巫族能够闯出另外一番天地。”
瑶碧听的云里雾里,她猜测着巫柔口中的人到底是谁,猜了一圈没有头绪,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人,她打了个寒战,半晌暗笑自己,怪不得皇后巫柔总骂自己蠢,成天想着没有谱的事情,这可不就是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