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就是中了迷药,一点伤也没有,睡了一大觉早就好了。你们日也看,夜也看,总不能我养了这些个日子都好不了吧?!那我也太点背了。”秦笙醒来看到床边围着的一群人连忙道。
这群人将她的床围得密不透风,她刚醒过来时还以为是晚上。
柳城有些担忧地看着秦笙道:“你惯会用药,这次吃了亏,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我听灵辰说起那日的女刺客,觉得那个人不像周国死士,倒像姜国的身形步法。姜国当中,四皇子他们动作不小吧?”柳城虽然不熟悉姜国政局,但想到姜国当下正得宠的除了步渊之外,就只有那个四皇子,刺客多半就是他派来的。
“是不是四皇子还另说,但总跑不了四皇子和宫里那位去。柳妖精,你别管我了,你感觉怎么样?那老大夫说什么了?”秦笙看到柳城都过来探她连忙问道。
“什么老大夫说什么?柳城受伤很严重么?”陈钰一脸不解的看着柳城,又看了看秦笙,道:“我瞧着他精神比阿笙你的精神要好多了,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
秦笙怔住,猜到陈钰不知道柳城中毒的事,看向柳城,见对方笑道:“老大夫说了,没有后顾之忧,你就放心吧。”
柳城脸上恢复了血色,看起来身体正在好转当中,秦笙这才松了一口气,想到既然柳城的毒解了,证明她那个避毒丸管用,陈钰知道不知道柳城中毒的事情都没什么妨碍,当下道:“既如此,那最好。柳妖精,你在武州山白吃白住我好些年,现在既然来了北疆,我又帮了你大忙,你可得好好地当我的小弟。”
“是,遵命遵命,阿笙大恩大德,柳妖精来生做牛做马,结草衔环都没法报答。别说让我当小弟,就算你要我当你夫君我也眼睛都不眨的。”柳城打趣道。
秦笙撅了撅嘴,没猜到他还说这话,当下下意识地去看步渊,见他一脸微笑不以为意,便跟着众人说笑几句,心头放松。
“娘娘,有人送了书信给你。”正说话间,鸳鸯小跑进门,拿了个信封过来,信封上用蜜蜡严严实实地封了一整层,秦笙接过信封,看到上面并不熟悉的字迹问道:“谁送的?”
“鸳鸯不知道,是个小乞丐送进来的,说是有个华服公子要他亲手交到娘娘手上。我说我帮他送,那小乞丐还担心我骗人,说是要是送不到娘娘手上,他得不到赏钱。于是我跟他千万个保证,他才放心走了。”鸳鸯道,想起那个奇怪的小乞丐,也是一脸的疑惑。
“我替你看看。”步渊生怕信上动了什么手脚伤了秦笙便道。
秦笙摇摇头,看着那严严实实的蜜蜡,想到那夜自己被割破了的袖子,脸色微微一变,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于是严肃道:“我自己拆开看看,总不能每次都那么倒霉。”
这么说着,秦笙将蜜蜡用匕首划开,拿出里面的信出来。她展开信读了一句,脸色微微一变,接着又读了两行,脸色越来越差。
“笙儿,你怎么了?信上写了什么事?”李飞语瞧见秦笙脸色不好连忙问道。
秦笙半晌没说话,她将信从头到尾读了两三遍,这才将信折好,道:“是皇后巫柔,她知道了我的身份。信中,她向我求和,要我杀了步渊,灭了姜国,称姜国女帝,助她重兴巫族。”
这些日子大家齐聚北疆,秦笙已经将自己和步渊的羁绊和盘托出,所以他们听完秦笙的话并未如何惊讶。
步渊率先反应过来,道:“那个刺客带了你身上的东西走,所以巫柔知道了你的身份,看来那刺客就是巫柔派来的了。”
“巫柔倒不尽然,她不知道我身份有异,咱们此时在北疆,她若伸手,一旦事败,必会受到影响。她没这么唐突,倒像是瑶碧出手,巧合让巫柔得到了我身上的东西。”秦笙道,“总之,该来的还是来了。”
“阿笙,你别怕,我们都守着你呢。你不是手无寸铁的小孩子,她不会再肆意欺凌于你。”陈钰道,握紧了秦笙的手,笑看着那封信,突然生出了一个鬼点子,“阿笙,人家既然给你写信了,你不回信太没规矩。要不,我替你回封信,就当下战书了。”
“战书?”秦笙不解,看着陈钰拿过那封信,又在自己的屋子里翻翻找找,找出了两个瓷瓶,将里面的东西加了水,用毛笔沾着,一点点抹在纸上。
半晌纸干了,陈钰拿着手绢捏着纸,找了个新信封给封上,提笔写上“敬奉姨娘笙儿落笔”几个字,笑嘻嘻地差人往回送。
“陈姑娘这到底是弄了什么花样?”李飞语没看懂,其余众人却捂嘴偷笑,秦笙道:“她这是给我出气呢,这回信一旦送到皇后巫柔手上,关系重大,她还不得亲自拆封,手上摸了痒痒粉,她一痒不免东挠挠西挠挠,挠破了皮肤,可是要中毒。偏生另一种毒药一沾伤口见效奇快,虽然要不了命,但也有她受的了。”
李飞语惊呆地微微张开嘴巴,半晌道:“这可真是好了,我也想有个这样的好东西。”想到自己万一再被云旗抓住,对方要干什么坏事,她有了傍身的毒药,到时哪还会受云旗威胁,不由地对这种毒药大为向往。
秦笙知道李飞语又担忧自己,连忙打断她的想法道:“这种东西你要来也没有用,而且,法子也太损,不适合你,就别再想啦。”
李飞语知道秦笙心疼自己际遇,笑了笑不再执迷。
皇后巫柔自从信发出之后便左等右等,这日晚上终于等到秦笙的回信。看到信封上恭恭敬敬写上的八个大字,巫柔脸色一喜,屏退左右,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来看里面的内容,她瞧着信纸皱褶,字迹晕了墨有些看不清,不由地着急,将信纸凑近眼睛又看,半晌脸色骤变,这信分明就是自己当时送出的那封!
秦笙只是换了个信封又差人送还给她!
皇后巫柔心中有气,登时将信撕扯了个粉碎,半晌,手指忽然有些痒,左手抓了右手挠了,右手又抓了左手挠,麻痒的感觉就仿佛耳朵里进了个飞虫一般煎熬。
她又气又难受,索性将左右手背都挠破了,手背上见了血,疼痛一来,麻痒的感觉就轻了。她咬牙切齿地看着手背上的血痕,冷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等日后,你跪着求本宫,也别想让本宫再给你机会!”
话刚说完,皇后巫柔突然惊恐地看着手背上的血痕,只见血痕从红变灰又变为黑色,两只手慢慢肿胀起来,伤口里生出许多脓水,这上面竟被涂了两层毒!
好家伙,用痒痒粉逼她毁伤身体,第二种毒借着伤口入体内,这等心思当真歹毒!
巫柔冷冷地看着地上被撕的粉碎的信纸,眼神之中杀意骤现,她心意已决,秦笙必死!
“来人!去王府请瑶碧侧妃!”皇后巫柔道,当下找了些解毒药也不分名目一股脑吃了,又将双手放在铜盆里清洗干净包裹好,瞧着毒性倒是不强,心中的恐惧和愤怒才消减些许。
秦笙既然不愿意听她的话,同她联手,那么她只好杀了秦笙!否则,秦笙知道她的秘密,惦念着父母大仇,以后必当朝她动手。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她做了这么多年圣坤宫的主人,十分明白这一点,再说了,若是姜国陛下知道这件事,只怕对方为了姜国万年基业,也会灭了秦笙这个妖女!
瑶碧被皇后巫柔深夜召见,虽然不知道对方所为何事,但想必跟对付秦笙脱不了干系,顿时精神百倍,恨不得巫柔给她出个狠毒的法子好好报复秦笙,叫秦笙知道自己的厉害。
“娘娘,您要瑶碧找美人去魅惑五公主的夫君卫平?!这可使不得!若是让步晴知道是我给她使绊子,她非得杀了我!您不知道,步晴和卫平夫妻关系不和,其中最大干系就是卫平在外头拈花惹草。步晴总朝我哭诉,我们姐妹一场,我干不出这种事。”瑶碧惊恐万分,连忙拒绝巫柔的命令。
巫柔冷冷地瞧着她,鄙夷道:“姐妹一场?!你当初和王妃也是姐妹一场,本宫要你害她,你为了自己苟活还不是害了。现在不过要你找几个女人去对付卫平,最后不用你担干系,嫁祸给步渊即可,你怎么也不敢?真是废物!”
瑶碧浑身发抖,听了巫柔的话一时间不敢反驳。实在是五公主步晴向来厉害,从小她就见识到了步晴的雷厉手段。秦笙虽然也厉害,但秦笙刚开始对她和颜悦色的,瑶碧自然以为秦笙是好欺负的。
“你要是不敢,那本宫就去告诉步晴,你对卫平有意,妄想自己跟了卫平。你猜她听到这种事,会不会还跟你姐妹情深?!”巫柔冷笑道。
瑶碧性情懦弱,事情到了自己身上,她怕极了,连忙道:“瑶碧听从娘娘吩咐,一定借着王爷的名义多给卫平将军找几个美人。娘娘恕罪,瑶碧一时想浅了,娘娘恕罪。”
“很好,既然五公主步晴那里步了局,四皇子步淮那什么也不干说不过去。四皇子步淮身边有个叫做灵在的丫头,你也给她找个潇洒的公子。记着,卫平的美人旨在数量多,惹步晴生气,而灵在的姘头,一定要夺了灵在的身和心,要四皇子步淮疯癫成狂,恨死步渊才漂亮!”
皇后巫柔恶狠狠地说着,一双眼睛里发出邪恶的光彩,瑶碧颤巍巍地应下,抬头看见皇后巫柔一脸阴毒模样,不由地浑身发冷。
半晌,她忽然想起这些事情办成之后的好事来,若是五公主步晴和四皇子步淮恼羞成怒弄死了步渊,那么秦笙也万劫不复。从头到尾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四皇子步淮深得皇帝欢喜,他又好美色,自己没有受过步渊青睐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她再想办法跟了四皇子步淮,未来的日子有巫柔给她出主意,一定会过的十分不赖。
想到这,瑶碧嘿嘿笑了,一脸得色。皇后巫柔冷不丁瞧见瑶碧脸上自发露出此等阴暗表情,一时间怔住,半晌嘴角微微上扬,心道,哈哈,这死丫头想坏主意想坐享其成,真是蠢笨如猪。
圣坤宫的主子几时让人摆布了?!瑶碧郡主自然要发挥应有的价值,皇后巫柔会将她榨干,就像当时的巫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