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静自杀与我有什么干系?我对她有无唐突找个大夫来验验身子就能知,若是你们合起伙来拉我下水,我步淮也不是好惹的!”四皇子步淮道。
这一系列变故来的太快,他纵然想不起以前对谢静和刘韵做过何事,可一个女子总不能无缘无故来害他。四皇子步淮后悔自己以前太过荒唐,若以前收敛些许,也不至于被人如此要挟。
可以前父皇冷遇六弟步渊,对他们其余皇子公主虽然极好,可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要是太过正经,父皇多疑必定以为他有别的心思,于是四皇子步淮也就找了个俗世爱好,行为过分了一些。
父皇果然对他厚爱有加,还经常提及护驾有功的母妃。四皇子步淮觉得此计可行,哪有收场的道理。谁知道篓子越捅越大,沦落到被人复仇的地步?
“殿下,得罪了!”谢沛亲眼见到妹妹死了,又想到以前刘韵之死,心中愤恨万分,没空跟四皇子步淮在这里掰扯,他挥手叫来几个家丁,亲自带人将四皇子步淮五花大绑起来。
“你蔑视皇族,谢家可是要倒大霉的!”四皇子步淮挣扎道,半晌被人塞进口中一抹方巾,半晌嘟嘟囔囔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小妹已死,谢家被殿下欺负到这份儿上,已然是倒了大霉!还有什么可怕的?”谢沛道,转身朝着父亲母亲跪倒,“爹娘年老,这种事就交给儿子去做。”
谢家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十分悲痛,瞧见女儿衣衫不整更是愤恨难挨,看到儿子如此,默不作声只当同意。
“谢公子,宫门已经封了,陛下休息了,您有事明日再来吧!”守门的侍卫看到是谢家公子驾着马车着急赶来不敢怠慢道。
谢沛脸上没有笑容,他尚且能闻到宫门处的血腥味,那是皇帝为了自己的儿子在滥杀无辜。以往他听到四皇子步淮欺凌妇人心中并没有像如今这般悲痛,事情发生不到自家身上,谢沛永远不会了解到底是多痛。
此刻他痛的怒的不能再等待一分一秒,他走上前去,一脚踹在宫门上,将宫门踹的当的一声响,将方圆百米之内的人家全部惊醒。
“谢公子您这是做什么?这可是大不敬。陛下知道了,一定会怪罪谢家,瞧着您今天没吃酒啊!”侍卫慌忙抓住谢沛胳膊拦道。
谢沛甩开侍卫双手,转身走向马车,那侍卫松了口气,半晌瞧见谢沛手中所提之人,脸色骤变。
“若是你不打开宫门,我立时就杀了他!到时候陛下一定会叫你与我同罪!”谢沛怒道,右手掐住四皇子步淮的脖颈,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将对方脖子掐断!
“您等等!谢公子,等等,我马上派人给您通传!”侍卫吓得浑身冷汗,看着四皇子步淮性命攸关,连忙给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对方将门打开一个小口缩了进去,焦急地往姜国皇帝的寝宫跑去。
谢沛冷冷地站在宫门前等着,他提的累了,于是将四皇子步淮扔在地上,右脚踏在四皇子步淮后背,叫他不得安生。
姜国皇帝刚去了新妃寝宫,垫子还没坐热乎,茶也没喝两口,便瞧见贴身太监急匆匆地进了门来,他瞧着姜国皇帝欲言又止,但满头的汗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屋中有一股子汗臭味儿。
姜国皇帝脸色不悦,半晌放下茶杯道:“朕在这坐着就听见你在外头跑,毛毛躁躁的,怎么越来越像不懂规矩的小太监?!”
“陛下,四皇子殿下被人绑在宫门外,性命攸关啊!”太监上气不接下气道,他本来也不太相信,可向他禀报的那个小太监都快吓哭了,他觉得事情有疑便叫人又去宫门口看了一眼,那人回来之后吓得都尿了裤子,可见事情不假。
“淮儿?!他不是被幽禁在府中么?怎么会叫人绑在宫外?那些女子已经被下狱,谁还去招惹他?”姜国皇帝看着美人在旁,儿子却给自己找事,心中渐渐来了气。
这个四儿子向来聪明伶俐,很受他喜爱。加上这四儿子的母妃救驾有功,姜国皇帝记得他母亲的功劳,对四皇子步淮更是比对别的儿子更上心一些,但四皇子步淮这些年不思进取,屡次表现出对皇位的觊觎对兄弟的狠辣,姜国皇帝也渐渐将他母妃的功劳给抵过了。
今日四皇子步淮惹出的那些女子已经是姜国皇帝的底线,只盼着四皇子步淮能好好在府中待上半年,谁知他今晚又出了事。
“四皇子殿下出宫城时被那些女子拦住,马车坏了,正巧谢家小姐经过,四皇子殿下便上了谢家小姐的马车,先回了谢府。谢府见了皇子殿下自然设宴款待,但四皇子殿下吃酒太多乱了性子,将谢家小姐带到无人之处给辱了,谢家小姐是个烈女子,触柱自杀了。”这太监着急,说的颠三倒四,但事情也说了个七七八八。
姜国皇帝脸色骤变,拍着桌子大怒道:“真是岂有此理!谢家是什么地位他也不掂量掂量,竟敢去讨谢家的麻烦。那谢家小妹尚未嫁人,是谢家的掌中宝,他居然给害死了!这让朕怎么跟谢家交代?!怎么又堵住百姓的悠悠之口?!”
“谢家公子绑了四皇子殿下在宫门前要求见陛下,想让陛下给谢家做主。他口中说着与父母宗族无关都是他一人所为,只为了给妹妹报仇。谢家嫡子嫡女都是单一个,若是谢家公子死了,想谢家没了嫡子嫡女,一定会对陛下有所怨怼啊!”太监担忧道。
姜国皇帝一脸寒霜,被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气倒。他重重地拍击桌子,将桌子上的茶杯撞的叮当乱响。
“四皇子殿下不能出事,这件事情拖的一时是一时,陛下,您先缓缓。”太监看着姜国皇帝难以下决断的神色忙道。
瞧着姜国皇帝点点头,太监便亲自去了宫门处。开了宫门,瞧见四皇子步淮让谢沛踩在脚下,太监吃了一惊忙道:“谢公子,已经派人禀报陛下了,但是陛下已经入睡,禀报的人不敢贸然吵醒陛下,还请公子等到明日再说。明日陛下得知,一定会给公子一个答复。”
谢沛听着太监的话,看着对方谄媚笑容,心中有些失落,但脚下踩着皇帝亲子,明日就明日,不怕皇帝不罚儿子,于是道:“有劳公公,烦请公公明日替我小人多盯着一些。”说完,谢沛拱了拱手,给太监袖口里塞了一锭银子。
太监笑道:“一定一定,公子放心好了。”
四皇子步淮有口难言,后背被谢沛踩着,出气进气都十分艰难,听着那太监说话,不由地有些心焦,父皇这是缓兵之计,若是谢沛一直等着催着,就算日后他能逃了这劫,可中间吃的苦一定少不了。
“呜!呜!”四皇子步淮求助道,然而太监连瞅都没瞅他,便进了宫,宫门落了锁,直到天明再没被打开。
第二日,百官上朝,谢沛仍旧和四皇子步淮守在宫门外,陛下贴身太监将他们二人迎进了宫,找了个歇脚的宫殿让二人休息,又差了十几个宫女从旁侍奉,却绝口不提姜国皇帝对四皇子步淮致谢静身死这事如何裁决。
谢沛观察着那十几个宫女,挑着地位比较高的朝着人搭话,结果那些宫女都以听不清不明白为借口拒绝帮谢出宫殿去找陛下。
谢沛等了十几日,这些日子,那些人既不从他手中抢走四皇子步淮,又不杀他,只是吊着他的耐心,等他自己主动放弃。
父亲母亲见他不回家,已经写了十几封信,那些信很及时地送到他手里。
“哈哈哈,他愿意等就等,左右陛下不会治四殿下的罪,殿下在皇宫也就是吃些苦头,没有性命之忧。他可真傻啊,这般拖延方法都不知道,还是大家族的人呢!真是迂腐啊!”
“别让他听见,这谢公子一表人才,行事端正,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太正直了些,不知道老太监的那些把戏。他老老实实地等着,人家才没有禀报陛下,就算陛下知道了,见他对四殿下没有杀害之意,就明白他心中有君臣之分,君臣之分多重要,只一个忠心二字,最后四殿下也不过就是吃点苦,他谢家可没什么公道要得。”
“要我说啊,陛下和老太监为了保四殿下也太过分了,人家好歹死了个小姐,他们这么耗着不给谢家公道,传出去可是要寒了老百姓的心啊!”
“可不,我瞧着谢家公子今日跟我说话,心中都不忍了……”
……
那些个宫女在外头窃窃私语被谢沛听了真切,他又怒又气,只觉得胸腔里的火焰都要将他整个身子吞噬,他来到四皇子步淮跟前,瞧着对方脸上得意的笑,半晌自己也笑了,“殿下,难道老实人就是这般被欺负的么?!谢家有老实人,但谢沛可不是。”
他说完,拉过四皇子殿下的右手,手起刀落利落斩下对方小指!
门内门外一阵高呼,谢沛看着疼的满脸冷汗的四皇子步淮,转身瞧着那些不敢进门的小宫女,晃了晃步淮带血的手笑道:“陛下若是一日不召见,我就砍他一个手指头。谢家已经豁出去了,只求陛下,给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