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帮柳城回旧国心愿已了,她知道前梁灭国是因为太子李闲杀戮太过所致,柳城虽想复国但也知道无望,于是她不打算对周国皇室如何,只想杀了相阁帮柳城报仇。
相阁是周国长公主周宁的驸马,因为连失边疆城池被罚在家照顾公主。秦笙易容来到公主府上做丫鬟已经有半个月。
这半个月当中因为乖巧机灵被调入公主身边服侍,旁人都叫她小琴。
相阁虽然被罚照顾公主,可是这一年来,公主肚子始终不见动静,是以周国皇帝每隔半个月就差太医来瞧公主和相阁身体,相阁一脸心疼,长公主便以为过错都在己身。周国皇帝就算心有不满,也不好对自己女儿发泄,流水一样的补品天天送来,期盼着早日抱了皇孙。
长公主周宁长得娇小可爱,虽然已经过了二十岁,但因为养尊处优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相阁每夜都和公主安寝,看上去对公主极为关心。
秦笙在府中半个月,今天是第一日有机会接近公主,她被吩咐替公主守夜,心想着晚上探听一些消息。
然而,她守在外间,见相阁晚上匆匆忙忙地进了门,去了公主内室。内室极大,关上门之后离着公主床榻又有三面帷帐,秦笙躲在外头,心想还不是公主入睡时刻,他二人定是有些话讲,若是能听到一些周国机密,他们对姜国不动手便好,若是他们周国对姜国动手,她一定要找机会给步渊送信让他早做准备。
然而只听到周宁长公主柔柔地问了一句,“母亲不是叫驸马过去了么?怎么这么早回来了?”随即而来的就是木椅在地上挪动的刺耳声,秦笙脸色微变,侧耳在门外听,听到内室里帷帐一层一层落下来,周宁直叫着“驸马怎突然这般对我?快将本宫放下来,驸马……”
随后周宁不再说话,内室当中碗碟落地,木椅挪动的声音却层出不穷。周宁是周国长公主,相阁平日里对她千依百顺,怎么今日就这般粗鲁呢?
秦笙悄悄推开内室的门,一层一层小心翼翼地走过帷帐,到公主安寝之地时,打开帷帐一角,瞧见公主满面红光地被相阁推在墙角,相阁一脸得色,手落在公主腰间,极快将腰带扯落,周国衣衫宽大,腰带一落,公主瞬间衣不蔽体。
“公主今日娇美异常,相阁真是天大的福气。若是能和公主共育子嗣,这辈子就算一死也值当了。”相阁低声道,瞧着周宁公主失了衣衫面有慌色,一把抓住对方扯着衣衫的手,挑起周宁下巴便是一吻。
周宁被他吻的神志顿失,接下来相阁再要如何,她便随他处置。
秦笙不想再看,只觉得相阁有些奇怪,他说话的声音有些低,似乎是故意压制,而公主寝室之大,此刻狼藉无比,烛光半明半灭,他和公主都在暗处,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秦笙守在外室,并没有听到两人商议如何进攻姜国之事。她打听过周国长公主周宁,对方性格恭顺,模样可爱,虽因为是女流之辈不能入朝为官,但对国家大事十分清楚明白,有时候还会替周国皇帝想法子理事,算的上是个聪明女子。她本以为长公主和驸马作为周国的未来一定会谈论江山大事,但没想到会瞧着两人这么闹一场。
她想想也是,若是周国无第三代子嗣,怕是很快被大臣专权,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就得拱手让人了。
秦笙守了一夜,到后半夜有些困倦,便靠着门睡了,迷糊当中感觉门好像被人开了一下,她揉了揉眼睛,瞧着门关的死死的,里面一点动静都无,便觉是自己想多了。
一觉到天明,秦笙听到公主呼唤,便打开门叫丫鬟进来服侍公主穿衣洗漱,她是守夜丫头不是近侍,此刻乖乖站在外头,看着那些丫鬟将三层帷帐一层层绑起,听到那些丫鬟惊呼声之后,秦笙朝里望了一眼,只见周宁脖子上一大片红痕,相阁衣衫穿好正端坐在一旁瞧着公主发笑。
公主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瞧着一室的丫鬟脸色都红了,便道:“驸马也真是闹腾,可别把这些丫头带坏了。”
相阁微微一笑道:“公主忘了昨日我说的话了么?”
周宁听他一说,想到昨夜相阁情到深处说的话,不由地含羞低头,再也不言。
秦笙总觉得不太对劲,相阁这个人浑身透着一股子诡异。她决定跟踪相阁,看看对方有什么把戏。
然而一连半月,相阁都老老实实地要么在公主府照顾公主,要么回府中照料母亲,不见他和其他人有什么关系,倒像是安心地过现在平静生活一般。
这一日,秦笙晚上又值夜,她打起精神在外室守着,相阁如往常一般进来,对方进门时,秦笙微微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瞧着对方眼神发亮竟是欣喜异常的样子,顿时生疑。
相阁进了内室,极快落下三层帷帐,便朝着周宁走去。
“公主,今日真是容光焕发,秀丽至极啊。”相阁道,说完便从背后抱住公主,吻在对方后颈。周宁害羞地要躲,然而相阁抱着周宁上了床榻,反手将床前帷帐也落了,低声道:“公主,春宵苦短,可别耽误了良辰。”
说完,秦笙只听到周宁娇滴滴地呼了一声,再没做他言。反倒是相阁一边与公主温存,一边夸赞公主美丽。
秦笙忽然脸色骤变,她方才抬头一看时,觉得相阁眼神很亮,便停在对方眼睛上面不往下看,此时忽然想到方才眼角余光好像看到对方下巴有些奇怪。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忽然想到,若是人皮面具贴的不对,是会有些凸起奇怪的。难不成这相阁是假的?!
若是相阁是假,真相阁意欲何为呢?!他要让公主怀别人孩子不是坑了自己么?
秦笙想到此处,回忆起相阁进门时的身形脚步,对方不是武艺高强之人,起码功夫不如她的高,于是秦笙进了内室掀开帷帐想要用药将假相阁和公主迷倒,一探究竟。
她心里其实想着周宁为女子,若是被人欺凌,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不做,于是下定决心,若是相阁是假,她必定要公主免受其害。
但掀开帷帐时,公主和相阁情意正浓,生米早就做了熟饭,此时秦笙要相救早就晚了。
秦笙只好等到后半夜,假相阁开门时跟在对方后面,瞧着对方拐出公主府外一间民宅,又转而返回,秦笙脸色微变,却发现返回来这个脚步有力,眼神阴诡,是真相阁。
她连忙回府,等真相阁进了内室同公主在一处,她才出来重新回到民宅当中。
民宅当中假相阁口中哼着小曲儿正照着镜子撕扯脸上人皮面具,忽然觉得脖子一凉,转过头来看到拿着匕首的秦笙,吓得他连忙道:“饶命,您要求财小的双手奉上绝不藏着!”
秦笙冷笑一声道:“饶命?!你欺凌了公主,若是传扬出去你还有命在么?!”
那人脸色惨白,道:“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此刻秦笙也揭下面具,是以这男子认不出她来。
“陛下要我守护公主,却没发现竟有人偷天换日变着法的欺负公主,你说要是陛下晓得了,你是凌迟呢还是车裂?”秦笙故意说自己是周国皇帝派来的,就是为了吓住这人不让他出去瞎说,最好不要告诉相阁。
那人果然吓得面无血色,半晌说不出话来。
“陛下是个心善的人,公主也是个心善的人,不会滥杀无辜。你若是从实招来,兴许我还能帮你一二,至少帮你瞒着公主,让她少伤心。”秦笙道。
那人口中喃喃,“是了,公主心善。”说完这句,他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一红,支支吾吾道:“我说,都跟你说,你别告诉公主。”
秦笙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招,怕其中有诈,道:“你若是有一句谎话,我不但要告诉公主,我还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相阁叫我这么做的,他说不喜欢公主,又怕公主疑心他喜欢别人,更怕陛下生气诛他九族,他知道我向来喜欢公主,于是要我偷天换日,替他照顾公主。我爱慕公主许多年,一时鬼迷心窍,就做了这事。”那人道,不敢抬头看秦笙。
秦笙反问:“你这是照顾公主么?你这叫趁火打劫!这半个月和公主相与的都是你么?!”
“是,都是我。”那人又道。
秦笙不免心惊,道:“相阁和你就天天这么糟蹋公主?”
“也不是,每个月的初一、初五、初十、十五,相阁都不要我去,所以这半个月我和公主其实也只相会了十一天。”
秦笙气愤地看着那人一脸可惜的模样,心道若是公主知道让你连着糟蹋了十一天,可是气的要上吊,你居然还觉得日子短。
“还有呢?”秦笙忍下怒火道,那人想了想又道:“再过几日公主身子不舒服,相阁应当陪着,他却仍要我去,而且说好了要我陪着到白天,他说换时再让我跟他换走。”
秦笙脸色一变,难不成相阁要在那几日谋划大事?!当下不敢再多想,威胁道:“陛下要我查探清楚找好证据,若是这几日你再对公主动手动脚,我可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