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振斌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来就来了,还买什么东西。”
嘴上嫌弃着,心里头不知道多高兴。
雷秋葵搂过女儿的肩,“咱们囡囡最是孝顺了,给你买的东西肯定也是极好的,你就赶紧受着吧。”
家里因为傅雪创办的工厂日子越过越好,再也不用靠着雷秋葵从娘家带来的嫁妆过日子了。
按理说傅雪嫁到霍家,这工厂理应是她带过去的家装,但因为当初工厂投资的时候,母亲也出了钱,所以也算是工厂的股东了,每个月都能拿到分红。
中午未至,客人们都大多数来了,沈家的场子足够大,三十张桌子摆下去也还有空隙,厨子是江辰阳请来的,做菜的手艺还是可以的,否则又怎么会在大酒店做饭呢。
沈棋是今早上才回来的,敬酒的任务就交给了他和江辰阳,另外两个姐夫不是很能喝酒,都是本分老实人,没喝几杯就脸红有些晕乎乎的了。
傅雪看到江辰阳喝了不少酒,担心地走过去嘱咐道:“少喝点,小心胃疼。”
桌上的客人见此,打趣道:“夏娃子这是心疼嘉树了啊,那我们可别再灌他酒了,免得到时候夏娃子要心疼死了呢。”
傅雪被说得不好意思了,“要不然我跟你们喝吧。”
“不行!”
江辰阳二话不说就把她挡在身后,“你乖乖去吃饭,等下我敬完救去找你。”
言罢,他还亲昵地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惹得傅雪娇羞地捂着脸,“唔,我知道了,那你少喝点哦。”
“嗯,去吧。”
摸了摸小媳妇的脑袋,江辰阳心满意足地看着她走了。
角落里的沈画,目睹了这一切,嫉妒得指甲都刺进了掌心中。
酒饱饭足之后,就是听戏了,傅雪早一个月前就订下了唱戏班子,这会儿台子已经搭好了,戏本子也点好了,只等着开唱了。
江辰阳中午喝得有点多,傅雪见到他时,向来喝酒不上脸的他,脸颊旁也有些微红了。
傅雪扶着他,“你喝多了,去房里睡一会儿吧,反正现在有姐夫他们在,不会太忙。”
她大哥也喝多了,正坐在一旁被大嫂灌着醒酒汤呢。
江辰阳不爱和醒酒汤,傅雪只给他泡了杯绿茶,也有醒酒的作用。
“不用,我没醉,我还能喝很多。”
傅雪看着他舌头都捋不直,忍俊不禁,“喝醉的人都说自己能喝,赶紧去睡会儿,我晚点喊你起来。”
江辰阳抓着他的手,眼神迷离,“媳……媳妇,你今天真好看。”
瞧,还说自己没喝醉!
傅雪推着他往屋里走,她的房间在二楼,送他去霍家有点远,倒不如就睡在这里。
一进屋,门就被男人反手关上了,紧接着他整个身子就往傅雪身上贴,“夏夏……”
“呀,你干嘛呀!这还是白天呢!外面还有好多客人。”
而且喝了酒做那种事,要是也一个不小心怀上了,对孩子会有影响的。
备孕期间,男方最好戒烟戒酒戒熬夜,总归一切对身体有影响的最好都不要做。
傅雪被他推倒在床上,以为他要动手了,哪知男人仅仅在她嘴上亲了一口,就……就睡过去了。
处于懵逼状态的傅雪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最后哭笑不得地把男人推开,帮他脱了鞋子,盖好被子,这才出了门。
等她出去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做满了人,戏班子马上要开唱了。
傅雪听不太懂唱戏,没多大兴趣,给看戏的客人倒了茶后,就窝在屋里织围巾,之前准备织给外婆的围巾一直没有完成。
近两天因为父亲的生日才想起来围巾的事,这才赶制起来。
…
戏唱到一半,居然有人来闹事。
来的人正是邹金城夫妻二人,自从王大柱和李慧华入狱之后,他们一家人就从村子里搬走了,现在又突然回来了,大家纷纷议论起来。
沈振斌见此,也从屋里出去了。
“哟,大哥现在混得风生水起了,连寿宴都摆得这么大了,可怜咱们娘还孤苦伶仃地待在那大牢里。都说当清官的都是六亲不认的,难怪大哥能坐稳村长的位置这么多年,还真是个大清官呢!”
邹金城这话说得极为难听了,表面上一阵恭维,实际上可不就是在诋毁沈振斌吗?
说他现在发达了,却亲手把自己的娘送进了监狱里。
沈振斌脸色铁青,母亲李慧华沦落到如今这么地步,还不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自己的爹被娘联合情夫亲手害死,这个做儿子的,难道还不能为她报仇吗?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邹金城这种行为,就是来砸场子的。
沈振斌脸色铁青,走过去想把邹金城拉到一旁说话,毕竟今天在场的客人很多,要是兄弟俩吵起来丢的也是沈家的脸,纵然邹金城并不是父亲亲生儿子,但也当了这么多年的沈家人,事到如今早已被贴上了沈家人的标签。
“二弟,今天大哥生日,你能来我很高兴,有什么事我们屋里说吧,外面这么多客人在看戏,可别挡着了他们。”
沈振斌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心里的那股气给咽下去了,可是邹金城并不给他面子,“进去说什么?事到如今,你还怕丢什么脸?”
邹金城负手于背,满脸正气,“都说儿的生日娘的苦日。你沈振斌娶了雷家大小姐,踏步青云,一当就是这么多年的村长,你的日子是好过了,可娘呢?今天,你在这里大摆宴席,而娘在牢里吃不饱穿不暖,受苦受累,纵然她做了再大的错事,可她终归是你娘,她已经年过六十了,你还是把她送进了牢房,好一个刚正不阿,好一个六亲不认!”
向来做事混账的沈家老二居然也能头头是道地讲出这些话,令傅雪很是好奇,是不是有人先前早就把话教给了沈振斌,否则,以他二愣子的智商,也扯不出这么多的东西。
周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很多人都交头接耳地就此事而发表自己的看法,褒贬不一,有觉得沈振斌太过于不近人情的,也有觉得沈振斌这事做得对,是一个知法守法的好村长。
沈振斌本人是被“弟弟”这些话给气得额头间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当初他是多孝顺的人?可为什么到最后会亲手把李惠华送进监狱?还不是因为李惠华做的事已经超越了他的底线。
邹金城是王大柱和李惠华的儿子,他没有办法理解作为一个儿子,知道自己的母亲跟情夫为了苟且亲手杀害父亲的那种痛苦和憎恨。
“邹金城,你别太过分了!这些年我家振斌是怎么对你们母子俩的,你心里没有一点数吗?为了给你创业,他瞒着我借钱给你,可你呢?最后还是把养鸡场给搞砸了,仗着我家振斌听你娘的话,觉得这钱可以不还了?这也就算了,说到底,你跟振斌也是一个娘,兄弟之间能帮点忙也没什么,可你现在反咬一口,没有一丝丝感恩之心,这些年,要不是有我们家帮着你们,你们恐怕连饱饭都吃不到吧。我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你这样无理取闹的。振斌是把你娘送进了监狱,可那都是你娘她自作自受!怨得了谁?莫非还是谁逼她出轨,逼着她去杀人了吗?”
雷秋葵向来不爱与人撕逼,可今天是她丈夫五十岁大寿,一个同母异父,不知廉耻的小叔子跑过来砸场子,她如何能忍?
“雷秋葵你闭嘴!我在跟我哥说话,你算老几?也敢教训我?”
邹金城说不赢雷秋葵,一来他脑子不够用,二来他嘴笨,只能这样吼人。
见自个儿媳妇被弟弟给骂了,沈振斌哪里还忍得住,气得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邹金城的脸上,他真的是心寒至极,这些年来,他不知帮过他多少次,给过他多少钱,可他呢?一直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如今沦落到这个地步,竟口出狂言到这种地步!
“邹金城!你也知道我是你哥!秋葵她是你嫂子!你怎么可以这样无礼!”
邹金城的脸都被打肿了,从小被母亲疼爱的他,哪里吃过这样的亏,别说母亲舍不得打他了,就是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没人敢碰他!
殊不知,大家不跟他一般见识,全然是看在村长沈振斌的面子上,邹金城却觉得大家都是怕他。
如今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挨打,颜面扫地,他握紧拳头,猛地就往沈振斌的那边甩去,沈振斌没来得及反应,千钧一发至极,距离父亲最近的傅雪及时出手,快很准地挡住了他的拳头,并且给了他一脚。
“敢伤我爹,当我傅雪好欺负是吗?”
村子里的人谁不知道沈家的小魔女傅雪啊,别看小时候那样纨绔跋扈,可却最是护短了,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谁敢欺负她,活着她的家人,那就先做好接受反击的准备。
傅雪经过这半年来的锻炼,已经跟着江辰阳学了好几招,对付像邹金城这样的男人,简直是不用吹灰之力。
“啊……”
邹金城膝盖猛地磕在地上,只听见一声骨头破碎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他惨痛的尖叫声。
大家各个面面相觑,想上前的却又不敢,怕也被傅雪一个迁怒倒霉的就是自己了。不想上前自然是在一旁看戏了。
别人不管,可舒胭脂不会不管啊,她连忙跑到邹金城的身边,把他扶起来,“金城,你的脚怎么样?”
“疼!”
可不疼吗,膝盖那里怕是骨折了,傅雪也没用多大力气,是邹金城自己没站稳然后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傅雪站在一旁冷笑,眸中满是轻蔑与不屑,“好心劝你一句,腿断了就赶紧去医院治,别到时候真成了瘸子。”
“哦对了,刚刚你们说得那么义愤填膺的,想必自从离开了村子在外面赚了不少钱吧,既然你们这样心疼李惠华,怎么不去探望她呢?好意思来我爹寿宴上闹,也先看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就你们干的那点事,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爹?这世上不要脸的东西可真多,尤其今年出来的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