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阳拗不过傅雪,只要答应了先去医院。
从医院回来,已经很晚了,两个人总算回来能安静的睡个好觉。
可是,这里只有一个房间有床,客厅的沙发有很重的味道,怕是熏一个晚上脑袋能炸掉。
“进来睡吧,我们头和脚对着睡。”
江辰阳坐在沙发上揉太阳穴,看着傅雪站在房间门口有些犹豫。
虽然说有过一次一起睡觉的经验,但未必说这一次就顺理成章的必须睡在一起。
毕竟男女之间还是需要保持一些距离,这对彼此跟以后都有好处。
可有些东西心照不宣的,怕是多想也未免有些尴尬。
“傅雪,我毕竟是个男人,我怕……”
忍不住。
傅雪笑着没说话,其实她还担心自己忍不住呢,谁还不是个正常人了,上辈子还是个喜欢采小狼狗的女流氓呢,但毕竟时代不同了,身份也不一样,总要适应欢迎而定。
傅雪也不是狼,到处采男人,这一点还是忍耐的住的,难倒江辰阳就忍耐不住了。
“不脱了衣服睡,至少,你进来吧,外面没暖风,也冷啊。”
被子只有一床,暖气还没供应到这里,屋子里的暖风机发出陈旧的嗡鸣,虽然环境艰苦了一些,好歹也不会挨冻。
尽管现在还不是很冷,但别墅房子比较大,常年无人居住,装修才进行一半,密封都不是很好,在客厅睡一个晚上怕是好人也冻出毛病来了。
“……傅雪,要不我去车里睡。”
“那不是一样会感冒吗,你进来吧,我都不介意,你还在担心什么,如果真的忍不住,我一巴掌拍醒你。”
江辰阳噗一下笑起来,傅雪都这么说了,自己再矫情,怕是真的有些不通人情,毕竟进去一起睡未必非要做点什么,自己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可又不是禽兽,这点定力都没有,以后还怎么做大事?
“也好,我打地铺也行,这里有毛毯。”
傅雪点点头,转身先进了房间。
房间里面比外面高了十几度的温度,一进来,迎面的暖风扑面,瞬间扫去了身上的冷气。
江辰阳身上的毛衣穿不住了,脱光了又觉得不是很方便,索性忍着继续没动,任由汗水往下流淌。
傅雪瞧着他脸色红起来,知道肯定暖风温度高,调低了一些把外套穿上了,“这样不会热了,被子也够用的,我给你铺床。”
江辰阳不想傅雪伸手帮忙,着急上前去帮忙,傅雪没有注意到他冲过来,扔了毯子身子往前扑,一个冲一个扑,力道冲突,“碰”一下,脑袋撞到了一起。
江辰阳闷哼,忍着痛伸手帮傅雪揉她的脑袋,“痛不痛,刚才没看到你。”
傅雪这一下被的撞得眼冒金星,眼前乱晃,好像脑袋被撞开了花。
“你的脑袋好硬啊,真挺痛的。”
江辰阳哭笑不得,自己在部队的时候砖头砸脑袋都没事,这都是练过的。
“当然了,以前练过,哪里痛,你松手,我瞧瞧,肯定肿了。”
傅雪不是多矫情,但一有人关心了发觉自己变的软弱了,尤其被江辰阳当成公主一样捧着关心的时候身上一直剑拔弩张的尖刺都变成了面条。
她柔糯的嗯了一声,“还好。”
江辰阳心疼坏了,这脑袋要是撞出问题来,怕是要自责一辈子,其实问题没有多严重,到了傅雪这里就会牵扯到他浑身神经,关心的要命。
江辰阳对着她发红的额头吹气,但始终于事无补,揉了怕肿的更厉害,家里也只有那点酒精能用,怕是要去医院看了才安心。
“走,去医院。”
傅雪一把拉住江辰阳,“干嘛啊,就是撞了一下,你别那么紧张。”
“这都肿了,回头我叫撞回来,但现在必须去医院。”
“……辰阳!”傅雪拉长了声音软软的叫他。
江辰阳浑身细胞一个激灵,愣了会儿,笑了,“没事就好,我担心你。”
“都说没事了,别那么紧张,你铺床。”
傅雪轻轻推他。
江辰阳却没动,似乎眼睛被什么东西黏住了,盯着傅雪的脸,眼睛,还是她好看而又小巧的鼻子,亦或者是红润的樱桃小口。
或许都是。
迷醉的眼神里,只有傅雪这样动人的脸蛋,一点点的撕坏了他最后的理智。
亲吻,像极了春日里绵长而又慵懒的午后阳光,缱绻而充满诱惑。
许久,当彼此不舍分离,都有满身的狼狈。
江辰阳目光然然,里面有流光溢彩。
“……你帮我铺床,我,我去洗把脸。”
江辰阳落荒而逃,无头苍蝇一般走错了三个房间才找到自己该去的卫生间。
傅雪坐在毛毯上看着他外面乱撞的背影,心里满满的都是快乐。
这个晚上,傅雪难得谁的安稳,似乎连日来的疲倦也跟着一扫而光。
反而,江辰阳盯着两个更重的熊猫眼,无精打采的在门口吹冷风。
“没睡好吗,是不是担心你父亲了?”傅雪瞧着他背影,似乎这些日子瘦了,烧伤已经干瘪了下去,狰狞的伤疤在慢慢爬上来。
“没有,就是换了个地方没睡好。你想吃什么,我们出去吃吧,家里什么都没有。”
“哦,要不回去看看吧,你公司还是要过去看看的。”
“是要过去,但要吃饱了再去,你在家里等我消息,这里有电话,号码只有我知道,你接了电话不要急着说话,听到是我的声音再回话,知道吗,等我去买早饭。”
“好!”
傅雪送他出门,站在门口望着他车子渐渐走远了这颗提着的心才又一次爬上了喉咙口。
好在这个时候的电话大多都不是来电显示的,所以她不担心拨打出去被人查出来。
傅雪担心很多人,很多事儿,可江辰阳隐瞒她,傅雪不得不自己想办法自己去弄明白。
如果因为自己懦弱而隐藏起来,造成事情严重,江辰阳父母出事,哪怕傅雪三年后真的走过艰难险阻与他在一起,这心里也是无法安然的。
“杜泽,是我。”
傅雪知道江辰阳办公室电话,更知道杜泽那个死心眼在没确切知道事情平息后不会离开那里的。
“是你啊,我都要担心死了,你怎么样,现在好些了吗,医生那边怎么说,没事了吧,听说你也中毒了,我都要疯了。你是不知道,我现在一个人多无助,哎,以前你在村里帮我的时候,我没觉得你多重要,真的,当时知道你能力比我强,可还是体会不到没有你的重要性。现在好了,一个烂摊子扔给我,我不知道怎么下手。哎,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回村里,一堆事儿呢。”
杜泽一连串问题扔出来,傅雪挑拣最简单的回答说,“暂时没事了,过几天回去,你还在江辰阳这边不要走就行。村里没事的吧,郭仙呢?”
“郭仙不知道去哪里了,你出事后她也不见了,你妈妈还问我你去了哪儿,我都瞒着呢,张宽昨天回来了,好像早上又着急走了,说是你那边出事,也没说什么,听到你声音我就放心了。真没事吧?”
“没有,那没事就好,你告诉我妈妈我暂时出差,不要叫她惦记就行,我忙完了就回去。”
“那就好,你放心吧,那你好好在医院养病,我会去看你的。”
傅雪挂了电话,坐在还有些气味的沙发上怔怔的看着勉强墙壁发呆。
也不知道张副那边怎么样,江辰阳没说什么,但傅雪能瞧出来,张副肯定跟江辰阳之间关系也不是很好,至少他是不信任那个张副的。
“两头都有人抓人,一个抓江辰阳,一个抓我,看样子,江首长跟郭仙家里人都在动手呢,只是明着和睦,背地里却在互相捅刀子,暗潮涌动,怕是也隐瞒不了多久,如果真的因为我当初横插一脚阻拦了两人的婚礼造成今天局面,怕是我必须再去过一次才行。”
“可,辰阳不叫我出门,那我该怎么做……”
傅雪闷闷的思考了会儿,看时间差不多,起身收拾了一下。
谁想到,江辰阳这一走,竟然一个上午都没回来。
傅雪到底坐不住了,关了别墅的大门自己出来。
她茫然看着人稀少的别墅小区,辨认了一下方向往外面走。
外面车水马龙,显然这里是很热闹的。
傅雪随便招了个计程车,直奔江辰阳在市内的临时办公室。
办公室外,是一条宽敞的街道,对面是停车场,停车场里面停满了各种车子,正对着办公室的大门站了三五个穿着军装的男人,看样子看不是来守卫的。
傅雪下了车子没急着往里面走,可她在一下车的时候还是被人发现了。
路口对面的男人小跑着过来,询问她是不是傅雪,邀请她直接上楼,说是江辰阳在楼上等她。
傅雪深深看那人一眼,确定没见过,四下环视也没看到江辰阳的车子,明知道上去了不好出来,也不得不听那人拆迁直奔办公室大门。
大门大开,里面七七八八的有人在走动,听到傅雪脚步声纷纷回头张望。
傅雪见过多少大场面,却从没像今天这样被吓到过。
她犹豫了会儿,才抬脚上了石阶。
临时办公司不算小,单独的院落,接连江辰阳的连锁大酒店。
这里有三层,江辰阳的办公室就在二楼的东面,靠着窗子,旁边有一个很大的阳台。
她一点点走上去,到了二楼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缓了很长时间才平息下来继续前行。
拐过一个狭小的长廊,傅雪的脚步放慢了。
从半开的房门里面,传来郭仙的说话声,“辰阳,你知道我的心思,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江辰阳没说话,但能听到他有些无奈的叹息。
“辰阳,只要你答应跟我结婚,哪怕我们先把证领了,我不管你在外面跟傅雪怎么样,这也为了保护我们两家的前途啊。”
“所以呢?”江辰阳低沉的声音在楼道里面像是一荡沉积的锤子,哄的一下落在了傅雪的心房上。
“所以,我们现在就把觉睡了,生米煮成熟饭,家里不认也没办法。”
“……哦。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