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倪漫天一行人果真被押到了沅州的大牢,看管的牢头对照着闵国栋的画像看了半天,最后将四个人收押了起来,虽然多了两个,但与闵国栋相识,抓起来总归是没错的。
倪漫天和魏贺涵混进沅州的牢房中还未找到什么有力的人证一群侍卫突然冲了进来,将大牢紧紧围了起来,带头的就是曹仁君。
沅州,关北立已回南央城复命,现在的刺史是新上任的魏林图,他原是沅州下的一个县令郑士海收押时便由吏部考核升为了新任的沅州刺史。
曹仁君到达沅州大牢后立马在牢门口宣读了手中的圣旨,规定没有他的批准,不能再审讯任何一个人,魏林图本就与这件事的关系不大,心里一直想着早点来人接手,将牢里的这些烫手山芋转移出去,所以也极力配合曹仁君,将一干案卷全都搬了出来。
曹仁君一边查阅案卷,一边重新提审犯人,可是没想到重审很不顺利,这些案卷一看就是老手做的,几乎找不到任何破绽,被重新提审的犯人也都坚持自己之前的供词是真的。
曹仁君看着那些犯人每个人身上都伤痕累累,也知道他们每个人都被打怕了,不敢再说真话了,这时一个衙役上前说:“大人,方才从邻县送来了四名案犯,其中有一个是谋反的联络人,剩余三个是其同党,可要提审?”
“提上来吧。”曹仁君叹了口气说道。
很快四个人就被带了上来,有两个人满身伤痕,衣衫脏乱不堪,另外两位却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曹仁君扫了一眼又定睛一看,立马屏退了众人。
“敬王爷?你怎么在牢里啊,这,这……”曹仁君惊讶地问道。
“跟你的目的一样,想来曹大人还没有什么收获吧,我过来的路上遇到了他两,这两人从那日越狱混乱中死里逃生正要去南央城投奔吴用和瑞王伸冤呢。”魏贺涵指了指身边跪着的闵国栋和韩念说道。
“的确如此,老夫提审了两百多的犯人,每个人都噤若寒蝉,这案卷又做的很扎实,哪怕有了这两个人证可他们也属于被告,属于瑞王安插的人啊。”曹仁君无奈地说道。
“上次越狱,好多往外跑的人都被射杀了,大家都觉得牢中的犯人里有官府安插的卧底,这些百姓受了冤也不敢再说出来了,谁知道现在提审他们是真的要为他们伸冤还是诱导他们干些其他的事情呢,所以大家都不敢轻易翻供啊。”魏贺涵说道。
“如此一来那想要查清此案就困难了啊。”
“大人可相信瑞王?”一旁的倪漫天开口说道。
曹仁君看了一眼倪漫天,掩下了心里的疑问说道:“这些年瑞王在朝堂上沉稳踏实,又不畏强权,不管是征粮还是并官都处理的很是到位,虽然皇上是不算很疼爱他,但是说他造反是万万不能的。”
“那我们就可以换个方法试试。”倪漫天压低了声音说道,“只要将郑士海押往南央城就会找到突破口,如果这件事情是个大冤案,谋反的事情根本不存在的话那郑士海就是一切的根源,将他押回南央城,他背后的人就会露出马脚。”
“夫人有所不知,老臣也想过这个办法,可是现在所有的案卷明面上能看到的证据都表明,郑士海没有拿出一万五千金给曹礼,他能将曹礼的那张借据拿回来完全是说服了对方,既然他没有拿出钱来那就没有行贿,就有犯罪,这样根本没有理由押他回城啊。”曹仁君说。
“那大人的意思是郑士海不日就将无罪释放?”闵国栋跳起来喊道,“大人!被射杀的三百多无辜百姓的性命就这不了了之了?我们这些人还是要入狱判定为谋反?”
“不!如果这是场冤案,大家都是被诬陷的,老夫一定会为大家平反,甚至皇上也不相信瑞王会谋反所以才会暗地里派我速速赶来彻查此事,可是现在找不到证据啊,除了你们两个外牢里没有一个敢翻供的,而瑞王和吴大人此时也身陷囹圄,老夫如今也是一筹莫展啊。”
“大人!如果是用其他的理由押郑士海回南央城呢。”不停在踱步的倪漫天停下脚步问道。
“其他的理由?可是除了贪污受贿外郑士海还有其他的罪名吗?”曹仁君不解地问道,“我们总不能给他强按一个罪名吧,眼下也找不到合适的罪名啊。”
“渎职罪!我们就当这个谋反是真的,就像这些供状上所说,瑞王从好几年前就开始在沅州培植自己的势力了,郑士海在沅州任职刺史这么多年难道就没发现吗,这还不是渎职吗,如果发现了为什么不上报?非得等到事态扩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是包庇吗?”倪漫天抬起眼说。
“对!这么严重的渎职罪,他身为一州之长必须面圣接受询问!”魏贺涵在一旁说道。
曹仁君也连声叫绝,将郑士海押回南央城的难题就迎刃而解了,出发前魏贺涵特地让游隼往南央城中送去了消息,沅州刺史郑士海即将被押送回南央城。
这一举动果然起了效果,关北立等人还未来得及喜悦就又听到了如此变故,登时慌了神,他隐隐觉得事情就要东窗事发了。
“皇上不是已经将老七和吴用押入天牢了吗,这郑士海贪污行贿的罪行面上是做的干干净净,为什么还要被押回来?”恭王府中关北立慌乱地说。
“找到郑司成了吗?”魏和旭问道。
“还,还没。”
“怎么办事的?这么久了还没找到,现在儿子没找到老子又被逮住了!”魏和旭怒道。
关北立一时焦头烂额,魏和旭也心急如焚,郑士海虽然现在没有开口但留着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旦他的嘴被撬开,后果将不堪设想。
“郑士海被押回来一定会被关押在刑部,我们一定要赶在他们知道些什么之前杀了他,来个死无对证才能将这个局面扭转!如今已经骑虎难下了,难道真的要等着皇上亲自为瑞王平反吗?”一旁的罗锦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