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牧舒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脸，火辣辣的正在烧起来，她是不爱化妆，但今天是因为第一次见自己的“领导”，为了表示尊重，她才化的。没想到被纪昀熙撞见，但不知道他的感想是怎样？
席牧舒窃窃渴望得到他的赞美，然，纪昀熙却说，“其实，你要怕生的话，像上次一样戴个口罩就好。”
真损！
席牧舒瞬间恼羞成怒，望着纪昀熙得意的身影叫嚣，“纪昀熙，你这个没眼光的家伙。你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女为悦己者容？”
“哦……女为悦己者容吗？”纪昀熙回过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看来牧舒你开窍了。”
席牧舒差点就被激怒，可冷静一想，他们之间有什么可较劲的，就且当他是真的在表扬自己，毕竟他曾以“契约男友”的身份鼓励她要多改变。
罢了，席牧舒气馁道，“是呀，这都是你教得好。”
纪昀熙一拳打在软绵绵的棉团上，这种没有着力的感觉让他很不好受。他是宁愿看到席牧舒被激怒，亲耳听到她否认他说的事实，可她这个回答似乎在肯定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纪昀熙的脑门突突跳了两下，咬着牙笑，“那我功劳可不小。你看你都敢开车接人，会化妆，还会和人聊得热火朝天了不是？”
他说了这么多，席牧舒越想越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开车是去接人？还有，你是从哪里看到我和别人聊得热火朝天的？”
嘎……
咳！
“这还用说嘛，自然是根据牧舒你平时的行为习惯推测的。”纪昀熙眉角动了动，垂眸看了一下腕表，“抱歉，赶时间，改日再聊。”
*
今儿个真可背！车子破胎了。昨天还好好的，说破就破，这生活的打击来得是疾如闪电，连声招呼都不打，真是一丁点儿人情味都没有。
在席牧舒絮絮叨叨，琢磨着怎么办的时候，纪昀熙慢吞吞地走过来，他今天还是来看房的。
见状，他关心地问道，“牧舒，怎么了？”
席牧舒的樱桃小嘴一抿，尴尬得说不出口，心里想着怎么什么糗事都让他知道了。
“车子破胎了。”她没好气地说。
她一生气，纪昀熙的心情简直妙不可言，表面却很冷静，“破了就破了，请个人拖去维修就是。”
席牧舒没辙，“只能这样了。”
“恩。”纪昀熙从头到尾将席牧舒打量了一番，又是化妆又是打扮，真想把她打包塞进车子的后备箱，“要出去？”
席牧舒拘谨地摆弄了一下衣角，“见个朋友。呃，我赶时间，先走了。”
“回来！”纪昀熙作深呼吸，沉住气道，“我送你。”
*
午餐定在“鱼公鱼山”。疯丫头说这家酸菜鱼特别好吃，所以，席牧舒才会不远千里把方舜尧约来这里。
喧闹的场所、络绎不绝的顾客，这对席牧舒来说都是巨大的挑战。
纪昀熙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不能理解，“牧舒，你这么做，难道不会为难自己吗？”
席牧舒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深深地吸一口气，微微一笑，“我相信只要我勇敢地跨出这一步，以后就会有第二步、第三步……人总是要往前走的，我不能做一辈子的井底之蛙。”
“他对你就那么重要吗？”他又问。
她认真地回道，“当然重要，他是我朋友。我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好好招待他，这是对朋友的尊重，也是起码的待客之道。”
“因为他很重要，所以你心甘情愿改变自己对吗？”他低声喃喃，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她。
席牧舒想了想说，“我觉得为谁而改变，这更像一道辩证题吧。不是因为谁重要，我就非得改变自己，有些底线该坚守还得坚守。但如果因为那个人让我正确认识到自己的优点和缺点，我愿意改正自己的缺点，同时不断提升自己的优点，这种改变不是很好吗？人都是有趋光性的，这对我和对其他人都是一种良性的循环。”说完她对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好像要牢牢地记住他对她的影响。
“那……”话已至此，他多说一句少说一句都变得无关紧要了，悻悻然说道，“祝你好运。”
放她下车后，纪昀熙直接开车走了，汽车后尾扬起的轻尘滚滚，连同过去一个礼拜的记忆都给卷走了。
她发了会儿呆，轻轻一叹，便潇洒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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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牧舒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窗边托腮发呆的方舜尧，阳光藏在他黑色的发丝上，贴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印在他白色的T恤衫上，如同一个被阳光溺爱的宠儿，而且这种强烈的光芒不会给她造成任何压迫感，反而亲切得就像家门前的那盏灯。
她手痒痒的，就想拿个玻璃樽把这份温暖当成标本收藏起来。
走近，她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方舜尧把视线从窗外缓缓地收回来，优雅地翻个白眼，“席牧舒，你的“对不起”是论斤称的吗？对不起能了事，那我这两年等你稿子等到头发都白了，你得赔我多少吨对不起？再说，我叫催稿，又不叫催命，那么怕我干啥？”
这白眼翻得，这牢骚发得，和刚刚的美好简直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席牧舒哼哼两句，拿起菜单看着，方舜尧觑她一眼，端起茶壶给她倒茶，趁机八卦，“老席，刚刚那个人就是你想开新书的灵感吧？”
席牧舒看了一眼窗外，眯了眯眼，“你偷看了？”
这话说得……“啧，谁偷看呀，那我坐在窗户边不看外面难道看里面，明明是你们自己太张扬好不啦。”方舜尧扬了扬眉，“诶，是不是有故事？说来听听。”
席牧舒放下菜单，正色道，“没有，我们就是很普通的朋友。”
“信……才怪！”
席牧舒沮丧地吐口气，“那都是过去的事，不提了。漫漫人生路，说不定有更精彩的风景等着我。”
方舜尧惊奇地看着她，还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要不你看看我这边的风景。”他托腮扮可爱，“老席，这边风景独好哦！”
席牧舒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嗤了一声，“别闹了。”
“人家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