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小崔带领着一队人马打卡了好几处景点，到了晚上，张怡嚷着腿脚酸胀，说什么也不跟小崔他们。可好歹是平安夜，不出去浪一浪，也不符合她顽童的作风，经阿哲提点，她方才想到还有“坐着吃东西”一说，听说附近有一家专门举办了一场“情侣烛光晚餐”特惠活动，烛光晚餐、特惠活动，简直再好不过了。
她习惯到哪儿都拉上席牧舒，而席牧舒也很喜欢和张怡待在一块儿，和张怡出去很有安全感，她会像个孩子王，领着小兵冲锋陷阵。这股与生俱来的爽朗的劲，是席牧舒憧憬和羡慕的。
席牧舒还喜欢她身上那股冒险的精神。
于是乎，原本二人的烛光晚餐妥妥地变成四个人。
到了圣诞节，两家好像说好了似的，谁也没去打扰谁。其实席牧舒她们不知道，经过昨晚的烛光晚餐之后，阿哲和纪昀熙便达成了一个共识，圣诞节必须单独和自己的女伴待在一起，否则这趟旅途还有什么意义？
男人的那点心眼，有时候真比针眼还小。
小崔对这两对常常落单的情侣早不抱任何希望，早上点完名就直接宣布解散。
*
乘坐10号公交到万象广场站，一下车，热浪扑腾，哪儿有一点冬天萧瑟的样子？
放眼望去，高楼一栋压过一栋，人流一波盖过一波，从地铁钻出来的人像高压锅冒出来的烟，蜂拥着挤进广场。
经过两天热锅式的训练，席牧舒仿佛获得重生一般，居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倒是纪昀熙担心她会不适应，一路上紧紧地牵着她的手，或用手包围着她，避免与旁人发生摩擦碰撞。
广场不是一块空地，而是一处高端购物中心，吃喝玩乐应有尽有、时尚品牌包罗万象。
好不容易到了商场，席牧舒赶紧找个空位置坐下歇息，说话时，嘴里还冒着烟，“好累，我们是不是挑错地方了。”
纪昀熙摇头失笑，“说累的，也不知道是谁刚刚那么踊跃地人挤人。”
席牧舒吐吐舌头，突然两眼放光道，“昀熙，我想喝奶茶。”
喝奶茶？
放眼四周都没有茶饮店，只有在大门口或者是楼上餐饮区才有，可是既然是席牧舒开的口，不管多远他都会去买，“好。我去买，你在这里坐着等。”
“好。”
他想想还是不放心，转身问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实在是累得走不动了，席牧舒不想再折腾，“我在这里等你就好。”
纪昀熙点点头，“那好吧。别走开，我很快回来。”
“嗯。”
*
席牧舒干坐了大半天都没等到纪昀熙来，开始有些坐不住了，便起身扭扭身子骨，
一起身看到周围的人少了一圈，她在纳闷着，刚来的时候连找个脚尖点地的地儿都没有，现在别说空位置很多，她几乎一个人都可以霸占这整片地方了。
问了身边带孙子的大妈才知道，听说是有大明星大驾光临，很多人都跑去外面看了。
大妈还特地为她指明方向，“就在东南门方向，一走出去就看到了，露天广场，可大型了。”
席牧舒恍然大悟，“所以，刚刚那些拼命挤进来的人，其实不是进来商场，而是经过商场去看明星。”
大妈笑呵呵地点点头，见她只有一个人，忍不住多攀谈了两句，“现在的年轻人追星追得可厉害了。今儿听说某某明星大驾光临某机场，轰的一声全往机场去，明儿又听说某某明星大驾光临某商场，轰的一声全往商场去。啧啧。相当积极。”
大妈一口浓浓的东北腔，配上宋丹丹老师的蜜汁演技，可逗了。
席牧舒噗嗤的笑出声，这一乐，倒不觉得无所事事了。
大妈很健谈，东扯一句西扯一句，什么都沾点，上到国家政策，下到百姓民生，还有邻里的鸡毛蒜皮，或明星的逸闻趣事。
几乎没有席牧舒说话的份。
“大妈果然是吃盐比我吃米多。”席牧舒笑道。
被称赞的大妈心里那叫一个乐开花，直夸席牧舒是个好女孩。
两人一来一回的“商业互吹”，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站着的纪昀熙。他就那么站着，不急着靠近，然后不动声色地看着席牧舒。
这是认识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她这么放得开。
他会想，这里面是不是有一部分得归功于他呢？
意外、惊喜、自豪。
傻笑！
席牧舒抬头撞见了他，咧嘴一笑，跟大妈说，“大妈，我男朋友来了。”
纪昀熙拎着奶茶款款走过来，微微颔首。
大妈对眼前的小伙子愣愣地看了片刻，逐渐露出一副“岳母娘见女婿”的笑靥。
“大妈，我们走了。”席牧舒笑着提醒。
大妈目送了他们一段路，空荡的空间远远还能听到她跟另一个陌生人说，“这小伙子真俊啊！”
“昀熙，我听说东南门口广场有明星来，我们去看看好不好？”席牧舒吸了一口奶茶说道。
纪昀熙愣了一下，从头到尾将她打量一遍，“牧舒，你变了。”
席牧舒寻思着，“什么我变了？”
“你变得会主动跟人聊天，也会主动去凑热闹了。”纪昀熙高兴地说。
席牧舒哈哈一笑，拉着他的手臂，跃跃欲试，“走吧！看看去。”
一出来，傻眼了。视线之内根本就是一堵人墙，像弥彰一样把遥远的舞台都遮蔽了。虽然她比以前要适应许多，可是这排山倒海的人浪冲击力还是太大了，瞬间让她感到被湮没的恐惧。
一种头晕目眩感顿时袭上心头，席牧舒抓着纪昀熙的手往回一扯，“昀熙，我们不去了，我突然有点不舒服。”
纪昀熙看看眼前的人山人海，默默地牵着她的手离开。
“也不知道是哪个大明星的排场这么大，居然这么多粉丝。”席牧舒嘀咕道。
纪昀熙轻视一笑，“估计这外面有一半以上是和你一样，纯属瞎凑热闹。”
“噗……”席牧舒捂嘴偷笑，“给点面子好不好。”
“难道我说错了？”
傲娇！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