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冰冷的声音化成利剑,直戳言清的心窝。
言清如何不知道,可就是太清楚所以她才不能说。
她垂头沉默良久,然后抬头坚定的看着她,木然的说道,“言清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言清离开王府不过是厌倦了罢了,公子不喜言清,言清知道,所以言清便来到遥县嫁给了县令,只想过上安稳的日子,所以言清真的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
凤亦白定定的看着她,抿唇不不太高兴。
“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她淡淡的起身,神情不太好。
熟知她的人便知道她这是生气了。
独孤褚与她相识大半年,对于她的一些表情动作还是很清楚的。
他侧头,看着黑鹰道,“将人带上来。”
黑鹰领命,转身进了大堂旁边的一个暗门里。
言清面无表情,但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预感在她看见被黑鹰从暗门中带出来的人之后便成真了。
唰的一下,她的脸煞白下来,红唇顿时毫无血色,眸子大张不可置信的盯着那人。
黑鹰单手拎一个人,那人身穿淡蓝色长袍,长相清秀,是个翩翩公子。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无害的秀才,却是与言清接头的卧底。
这秀才本是土生土长的大燕人,没想到居然会投诚一个不知所谓的‘四王爷’,为‘四王爷’潜伏在平城,不知残害了多少人。
言清在看见这个秀才的时候便知道大势已去,整个人脸色泛白,害怕的颤抖不停。
“怎么,不认识了?”凤亦白挑眉,伸手将黑鹰手中昏迷的秀才抓过来,扔在了言清脚边。
嘭的一声,吓了言清一跳。
若非有绳子捆绑着她,只怕她早就被吓的跳了起来。
言清抿着嘴,就是不吭声。
凤亦白冷笑,脸上也越发的温柔,但这温柔却冷的可怕。
白素素有些担心,却又不能阻止,只恶狠狠的瞪着言清,过过干瘾。
凤亦白冷冷的勾唇,接过独孤褚递来的一封信,唰的展开一同扔在地上,说道,“那这个呢,你不会也不认识了吧!”
白纸黑字,展开落在地上,很清楚的就能看到上面写的什么。
那是言清给秀才传的消息,大致是说她已经控制了整个遥县,那个‘四王爷’需要的灵魂与阴兵她也已尽在掌握,不日就能将所有阴兵收到麾下。
言清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白纸黑字抵赖不得,她便是不想承认也不成了。
人证物证都有,她已成为瓮中之鳖。
“言清……无话可说。”她闭眼,颤抖着声音说道。
这种默认却又扛了所有事的模样,让凤亦白更生气。
“言清,你太令我失望了!”她摇头,神色极其复杂。
言清闭着眼睛的睫毛一颤,终究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心如死灰,大抵就是如此了。
凤亦白怒火中烧,努力的按捺住胸腔中的怒意,自当年穿到这么个鬼地方开始,她就很少动怒了,如今不仅失望,而是寒心。
“别生气。”独孤褚声音淡淡,却神奇的扑灭了她的怒火。
凤亦白抿唇不语,冷哼一声转身走到了桌椅旁边坐了下来。
言清被绑着一动不能动,视线中看不到她的身影后便舒了一口气,提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白素素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言清一点都不在乎,甚至看都不看。
这下可把白素素给气坏了,但同时她也敏感的发现,如今的言清与当初在王府的那个言清一点都不一样。
这么说明了,当初的言清确实是装出来的。
白素素不爽,冷嘲热讽道,“啧,有些人也真是会装,小白花似的,看似无害却将所有人耍的团团转!”
言清闭眼,两耳不闻。
这边俩人对峙,把白素素给气了个好歹。
另一边凤亦白却气的肝疼,坐在桌椅旁冷着脸,低气压压的旁边一众人大气不敢出。
独孤褚无奈的很,挥手让众人退下。
护卫们大喜过望,赶紧闪身离开了。
“行了,别生气了,这不还有一个呢,问那个就行。”独孤褚安抚,长袖一挥,指了指地上昏迷的那个秀才。
凤亦白眼珠动了动,侧目瞥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独孤褚倒是有耐心,一点都不似俩人第一次见面那般的冷待。
他摇头失笑,“你说不在乎你这个侍女?本王怎么瞧着一点都不像?”
他的调侃令凤亦白一个冷眼横了过来,戳的他十分的不好受。
“若真是不喜,又怎会失望怎会生气?”独孤褚继续说着,凉凉的声音穿透力倒是强,回荡在整个官驿中,即便有人不想听也入了耳。
言清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眸子,眼底一片复杂的情绪。
“闭嘴。”凤亦白冷声打断他,冷叱道。
独孤褚挑眉,一点都不在意被驳了面子。
“还生气?”他继续招惹。
凤亦白蹙眉,即便不生气了也被他惹的又气闷了起来。
回想两人第一次见面,凤亦白觉得甚是想念当初那个冷冷的王爷,而不是如今这个痞气的人。
她慢慢转过头,眼神甚是奇怪的看着他,凉凉道,“王爷,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怎的话这么多,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独孤褚哂笑,反而勾唇,声音低沉惑人道,“你很了解本王?”
凤亦白冷冷的吐槽,“不了解。”
独孤褚勾唇,无赖道。“这不就得了,你又怎么知道本王以前是什么模样。”
第一次,凤亦白觉得摄政王口才见涨,竟说不过他了。
她幽幽的横了他一眼,再次吐槽,“嗯?不知道谁第一次见我时候那般不屑,冷的跟个冰块儿似的,热脸贴上去都化不热。”
独孤褚无言,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她说的都是真的。
“本王承认,第一次见你确实不屑,因为你的长相太过女气,一点都不像男人,本王又常年带兵打仗,自然看不过男人没有个男人样。”
凤亦白一哽,幽幽的又瞥了他一眼。
她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她是该庆幸自己没长个男人样儿,还是该谢谢他的夸赞自己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