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廉江……”
“行了！我不需要你跟我解释。”他看了一眼林心知那有点懵懂却实则看透一切的眼神，心里堵得说不上话来。“你怎么会出现在姚家的午宴？想钱想疯了？”
“我不知道那是姚静他们家啊，再说，我也确实很缺钱。嘶……”
被李小医生忍不住报复性地戳痛伤口，这回是真的痛，疼得她眼泪汪汪得，看上去像只委屈的小兽，看得李廉江想笑又不忍心。“活该！疼死你算了！”
“嗯……我是真的不知道那是姚家请客，再说，这也就是因为过年了，活动公司找不到人了才轮到我的。戴着面具，也不影响什么。”
一听这话，李廉江看了一眼林心知洛丽塔超短裙，让林心知尴尬地往下拉了拉裙摆。
“别拉了！我大衣都比你这裙子遮得多。”他下意识地又瞄了一眼，嗯，腿型还是很漂亮的。
林心知尴尬地红了红脸。乖乖地没再说话。反正她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
她不说话了，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李廉江却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以后这种活儿还是不要接了吧。姚家家族情况复杂，大小老婆之间明争暗斗好几年，弟弟为抢老婆害死哥哥到现在还是个无头公案。再加上姚静……”李廉江顿了顿，“要我说，她就是个被她妈惯坏了的疯子，哦，大家族难免各种腌渍，只是姚静那人似乎是被姚家长辈刻意捧杀，养成现在这样，也算是姚家骑虎难下。”说到这儿，李廉江瞪了一眼林心知，“你当她是你同窗，她却还觉得你在跟她抢男人呢！你来A中这么长时间，那女的明里暗里给你使了多少绊子害了你多少次，你怎么就不长记忆？你圣女啊？”
林心知眨眨眼，“我不是啊……”
李廉江冷眼瞧她。“嗯，你不是，你只是蠢！蠢透了的那种。”
林心知再次闭了嘴，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说话了，不然小李医生要炸。
李廉江磨磨唧唧给上完了药，天知道，上药的过程中，他多少次都失了神。他心想她确实不漂亮的，还一副孤寡相，太瘦了。可是……那双眼睛，只要你静下心，认真与其对视一次，就会深陷其中。
不过有件事，林心知没有说错，不是每个人都会管她的闲事，尤其是，顾唯没有在意她之前。
想到这个，李廉江叹了口气，坐到她对面。因为是李家自己的医院，跟拥挤的公立医院有所不同，这间单独的治疗室空间很大，采光也极好，一看就知道是VIP单间。
下午冬日的暖阳射进来，让李廉江有了某种天长日久的错觉。少年自顾自地笑了笑，有点苦，还有点酸。
“顾唯早上还给我来了电话。”他看着林心知的眼睛一听到那个两个字立马亮了起来，灿如星火，可他的双眸却跟着暗淡了几分，他有些神游地听到自己用尽量平静地声音说：“他拜托我照顾一下你。可是你看，我这电话接了还不到半天，中午就看见你又出事。”他扯了扯嘴角，发现自己实在笑不出来，就索性不笑了，“你家顾唯是不是未卜先知，知道你又要闯祸，才拜托我来解救你的？不然，以我的脾气，鬼才要管你死活！”
林心知看着他，“我不信！你还能真的就眼睁睁地看着我挨打，见死不救？”
当然不能！李廉江心想，可是话到嘴边却成了，“为什么不能？你自己犯蠢我管你死活干嘛？再说，见死不救？没那么夸张，你把姚静的武力值高估了。”
林心知笑了笑，知道李廉江是被自己的蠢给气着了，他说的对，现在想想，自己那不叫蠢叫什么？确实是蠢透了！“好了，我知道自己蠢，你别生气了。我也知道你管我是看在顾唯的面子上。”
是，我管你是看在顾唯的面子上。只是林心知，我不知道是该感谢顾唯，是他发现了你，注意到你，继而让我也认识了你，还是该嫉妒他，比我早一步发现你，认识你，继而注意到你……
林心知，看着你，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可能比你蠢多了。
“你知道就好！”李廉江心里有点堵，却实在想不出能说点什么，只好强行转移话题，“既然拜托我照顾你了，就说说你吧，至于这么缺钱吗？年三十的还不放过机会挣钱？”
林心知点点头，一脸的理所当然，“至于啊，你也知道，我很缺钱的。”
“缺到年都不过了？”
“没钱才真的过不了年呢。”
李廉江又生气了，这天儿没法聊了。
“这活儿给你多少钱让你穿成这样？”
“一小时八百。”
“哪儿找的？”
“熟人。”
“什么熟人？哪儿来的熟人？你还有熟人？”小李医生严肃三连问。
林心知尴尬地红着脸，吞吞吐吐，“就……我做家教认识的一个学生家长。”
“一个学生家长给你一个高中生介绍这种活，不是蠢就是坏！”李廉江挂着气，心想这种宴会保不齐会有哪家的公子哥发情，往年里宴会上出的事还少吗？“女孩子要矜贵些，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场合都去。你想要打工，我帮你介绍就是了，总比你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靠谱些。”
林心知看着李廉江一本正经地教训人，心里有点想笑，“李廉江，我觉得，你将来一定会是个很好的父亲。”
“……”李廉江在心里骂了两声，姑娘你这是在夸我吗？你夸人的方式怎么就这么特别呢？“好了，把药拿上，我送你回家。”
“呃，不用了，我自己……”
“你穿成这样怎么回去？”
林心知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几乎是“衣不遮体”的样子，乖乖闭了嘴。
李廉江前脚骂了人，后脚一转身，嘴角处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李小医生先是带林心知去买了几件衣服，林心知看见商场吓得调头就跑，却被李廉江一把抓住脖领提了回来。
“我我我……那个什么，我回家……”
“你回家怎么跟你婶婶解释你这身打扮？”
“我衣服其实在背包里……”
“你的背包我已经打电话让他们先送到我那儿了，改天拿给你，或者……”李廉江忽然想起什么，情不自禁地笑笑，“或者，你去我家拿也可以。”
呃……“我现在去拿行不行？”
“你现在这样，很失礼！”李廉江嫌弃地翻了个白眼给她，“我家里爷爷爸爸叔叔和我，连同管家，都是男性，忽然有个衣着暴露的女生出现在家里，我怕我爷爷犯心脏病。”
呃……“可是这里的衣服真的太贵了。”
李廉江瞪她，“我买给你。”看林心知张嘴就要反驳又赶紧补了句，“找顾唯报销。”
报销你个大头鬼啊！你怎么就不明白……“我不要你买！也不要顾唯报销！你们又不欠我什么，干嘛三番五次地买给我这买给我那？我只是个普通高中生，你们也是！”
李廉江总算听明白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把这辈子和下辈子的白眼都透支给了林心知了。“你是说我们包养你吗？你脑子里都穿了些什么？包养？就你？你也照照镜子，就你这……”李廉江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推到一家店门口的穿衣镜前，刚想说就你这身材，结果一眼看见林心知那双细长的腿，生咽了口吐沫，手一指她的胸，“就你这胸无二两肉的模样，摸着硌手好吗？”
林心知听了脸一红，“凶巴巴”地瞪他。
“瞪什么瞪？卖萌呢你？我又不是顾唯，我不吃你这套！”
“哼！”林心知一扭头，不理他了。
李廉江也知道自己说的过份了，强行解释，“好了，开玩笑的，我也只是个高中生，除了小时候摸过我妈的，这辈子就别再……”
“李廉江同学咱们不会说话就别说了。”林心知转回身很认真地看着他，“你还是沉默寡言些更帅气。不然，你一张嘴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李廉江看着林心知一张认真严肃的脸，有点想笑，哦，打光棍啊，好啊，无所谓啊，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打光棍也不关你的事，反正你又不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