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嫉恨她干什么？嫉恨她命不好？”顾唯嘲讽她。
“你凶什么？谁还没个年少无知的时候吗？”叶芝华切了一声。“再说，只有我一个人嫉恨她吗？到底是谁给她拉的那么多仇恨你自己心里没数吗？我告诉你顾唯，林心知之所以那么招人恨，十之八九全都是因为你。”
顾唯整个人都气笑了，“这可真有意思，怎么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明明匹夫和环壁都无罪，是你们这此觊觎他们至宝的人该死。”
“那又如何？你喜欢一样东西，宝贝它在乎它，你就得守好它！你自己实力不济，被恶人盯上，怪得了谁？对于一国，落后就要挨打。对于一人，又何尝不是软弱就要被欺？你这一个成年人这点道理不懂吗？”莫司晨打断他。
“你这是什么三观？”
“你那又是什么逻辑？”莫司晨冷笑，“你善良，你三观正，所以当你软弱无助时那些恶人就能放你一马？可笑！我只见过落井下石的敌手，却见有雪中送炭的对手。这世上，多的是趁你病要你命的。你自己护不住林心知，反倒怪我们这些人不出手。又是什么道理？”
“你给我闭嘴！”叶芝华不耐烦地呵斥他，“你还有完没完了，你们要吵要闹，等我说完再开口行不行？无聊吧你？”
顾唯咬了咬牙，“你接着说。”
叶芝华深吸口气，“林心知跟我们都不太一样。她不是人工选择的精体。而是，受精体自行选择的。”
顾唯愣了愣，小声问：“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是母体细胞自己孕育的生命体。”叶芝华想了想，这话该怎么解释列容易懂。“当初那人个培育了一批受精体，也不是百分百成功。刚巧给林氏夫妇的那个就失败了，情急之下，他观察到母体细胞里竟然还有一个受精成功的卵子，便提了出来，直接种到了林心知母亲身上。你知道吗？人这一生，基因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像莫司晨他们，直接从培养基里发育的孩子，不再受外界接触干扰，自然无从改变。可是像我和林心知，我们在胚胎发育过程中，无时无刻不在接受着人类母体的影响。我的影响，你都看到了。可是林心知……”
“我们后来有偷偷用头发做过采样，她的基因，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顾唯坐在那里，默默地听着，听到这儿，低声问：“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是母体细胞的自由意志。”
“自由意志？”
叶芝华点点头。“我们这批人最大的秘密。命运的关键，都在她身上。”
“我们这批实验品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些异于常人的能力，但极不稳定。心知她以前就说过，她有时会看到一些未来的画面。”
顾唯浑身一僵，“这事还有谁知道？”
“我没上报。”
莫司晨一句话，又让顾唯放松了下来。
“那所谓的C1C2计划又是什么？”
“清理和清除。”
“什么？”顾唯的心瞬间又绷紧了。
“实验室对每一个基因儿都设制了自毁程序。”
“自毁？！”顾唯惊讶地看着叶芝华。
叶芝华点点头，“国家能放心用我们，也是因为这道程序。每个基因编辑过的孩子，都有一个致命弱点。可是，林心知没有。”
顾唯懵了。
“她是母体自主选择的，是母体的自由意志，这就是像是一个神明对人类的无知和浅薄反击。顾唯，你……”叶芝华想说你没看到林心知回来后整个人像是换了一张脸吗？可她一抬头，忽然想起顾唯看不见了，但轻轻叹了口气，“林心知从美国回来，整个人脱胎换骨一般。可是据我们调查，她只是长年坚持微调，还是因为当年车祸时被火烧伤才不得已。如今看，根本像是抽筋扒皮似的。”
莫司晨皱皱眉，心想你这是什么词儿，这么乱用。
顾唯咬着牙，仔细地听着，听到这儿，又忍不住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要清理她？”
莫司晨看了叶芝华一眼，发现叶芝华不想再多说了，便叹口气，“一个实验室，如果没有钱，哪儿来的人力物力来搞出这么大阵仗？可是若要钱，那就必须需要大财阀势力的支持和帮助，甚至，不只是一家。你就没有想过，摩根家族跟林心知非亲非故，为什么忽然出手？”
“阿知说，她与我小叔叔在美国相识……”
莫司晨摇摇头，“你怎么不说是你小叔叔找上的林心知？”莫司晨叹气，“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阴谋，它要颠覆的不是一国一城，甚至不是某个阵营，而是，一个种族，甚至是……”
“一个物种！”顾唯的牙关咬得越来越紧。“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叶芝华抢断他说，“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
“你们说上面有人救她？”
叶芝华点点头。“是，上面有人对她很感兴趣，林心知不能出事。她是整个阴谋的关键突破口。还有，你知道凡是通过基因编辑过的孩子，绝大多数，都被设制了生殖隔离。可是林心知肯定没有。”
“生殖隔离？”
“对，这是第二重禁止，如果这批孩子能侥幸结婚生子平安到老，总也到不了三代。有的，甚至从第一代就无法生育。”
“你们是怎么查到这些的？”
“查这些，根本就是查我们自己。哪里有不尽心的？查这些，也是找自己的活路。这些年来凡是找到的基因编辑儿，都在国家的监控之下，很多事，国家不出手，睁只眼，闭只眼，也是出于怜悯之心。可是其中隐患也很大。因为那里面，还有许多天生犯罪人。”
“什么？！”
“天生犯罪人。反社会型人格。”
“那……可是……”顾唯有点慌，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林心知从小到大所受的委屈，苦难，难道都是因为……”
“顾唯。”莫司晨打断他，“你那个好妹妹，顾盼，可是无时无刻不盯着你呢，她可不是什么简单货色，你可想好了，要如何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