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唯冷笑。“我受伤，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命悬一线，你们呢？也是一个个不是出国出任务就是家里出事出不得空。这一桩桩一件件怎么就这么巧？”
莫司晨听了也冷笑，“是啊，怎么就那么巧呢？我我跟她之间的感应，竟然也完全不知她出事这件事。”
顾唯咬着牙，他平时若是还有什么事心里最恨最在意，莫过于莫司晨和林心知都是一个实验室出来的这件事了，尤其是莫司晨跟林心知的基因匹配契合度如此之高，如果按遗传来讲，那简直是天生一对的完美之选。这么多年，他一直骗自己忽略这件事，可是你心里在乎一个人，爱一个人，怎么可能不在意她有一个名义上的完美结合呢？
“感应？你也好意思提你跟她之间的感应？你跟她之间这点可怜的感应力，什么时候还真正有用过吗？”
莫司晨冷眼看着他，“你不用嫌葡萄酸，再怎么无用也好过你。她跟你在一起，不说图你能为她遮挡风雨，再至少觉得你能护住她，可你倒好，谁能想到这半生风雨竟都是因为你。你自己四处招惹乱桃花，惹得一群不知所谓的女人纷纷都冲她去了。你可倒好，端得一副情圣的模样，还动不动就作天作地！”
“你好！你就好得很，看不过人家日子你侬我侬，今天一个小心机，明天一个小心思。你倒是学学人家李廉江啊，知道抢不过，索性大大方方认个干妹妹不是皆大欢喜吗？你非得厚着脸皮说什么永远不可能当她是妹妹？说的好像她就乐意认你这个哥似的。”
“她当然不乐意了，你以为她像你似的吗？心知从来都清醒通透，要自欺欺人是你们的事，她不屑于此，我也不稀罕！”
“哎呀你们别吵了！”叶芝华厉声打断他们俩，“你们小学生吗？三岁吗？都多大的人了还吵什么吵？抢玩具吗？无不无聊？”
两个巨龄儿童被这么一训，纷纷闭嘴。
“现在说林心知的事儿呢，你们在吵什么？什么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也拿出来吵吵？”叶芝华瞪向莫司晨，“你也是脑子有病吧？人家说多少回了心里没你心里没你，你倒还好意思？你管人家闲事也就算了，怎么连人家夫妻感情都要插手吗？闲得你。”
“关你什么事？”莫司晨冷着脸反驳，只是这反驳那么小小声的，完全底气不足啊。
“关我什么事？那好啊，不关我的事你拉我来干嘛？你自己解决嘛。”叶芝华白了他一眼，看向顾唯。“还有你，你当我们乐意来找你呢。还不是为了你家林心知的小命儿。你们也真逗，怎么就天真地以为换一个名字被送出国就真的能瞒天过海，蒙混过关？她能走出国门，当然不是因为那个人手眼通天，而是因为上面有人故意放她一马。”
“那个人？”顾唯非常敏锐地注意到什么，“那个人是谁？上面的人又是谁？”
叶芝华看了身边的莫司晨一眼，看他铁青着脸不打算再开口的样子，有些后悔来这一趟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我知道你一直还在查十年前的事。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别再查了，不会有结果的。”
“为什么？”顾唯皱眉。“又凭什么？”
“因为C1计划和C2计划。”
“什么？”
叶芝华看着现在坐在对方，眉头能夹死苍蝇的顾唯，心想还真是神奇啊，以自己以前的脾气，应该是八不得那个林心知早死早超生吧？毕竟眼前这个人是自己那么那么喜欢过的呢。年少时为了一份盲目的感情竟然孤勇到那个份上，竟然为了个少年也全世界为敌，也真是……太不堪回首，现在想想就觉得丢人。明明大女主的天姿，非得去抢恶毒女二的戏本，也不知道当年自己是怎么想的。
叶芝华看着顾唯跑了会儿神，不自觉地自嘲着笑笑。“这事儿，说来话长了。”
顾唯不耐烦地打断她，“那就长话短说。”
“你应该知道，我、莫司晨、你妹妹顾盼，还有屋里躺着的那个林心知，哦，还有一个我们的老朋友昆，我们几个都不是自然孕育的生命体，是吧？”
顾唯听着，迟疑地点点头。
“这种基因编辑实验，是不可能被政府，乃至世界允许和承认，其背后的风险实在无法估量，所造成的后果也无法预测。”
顾唯点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我们这批孩子，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的母亲？”
顾唯皱着眉，摇摇头。
“这个母亲，确切说，应该是母体细胞的提供者，确切点说，它不能算是完整意义上的人类，它就是一团，完整的，干净的，完美无暇的，母体细胞。”
顾唯听到这儿，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他猜出了一些东西，但不敢确定……
“你猜得没错。”叶芝华叹口气，就像是猜到他心中所想似的，她点点头，“不过，也不完全对。根据我们的调查，当初有实验室人员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想要拿实验室里培育的受精母细胞挣钱，最重要的是，他还为此设计计划了一系列的观察实验。”
顾唯听了心里一咯噔！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实验室里的婴儿，绝大多数，如莫司晨和顾盼以及昆，他们是培养基里发育成形的，不能是人类自然孕育而生。所以在很大程度上，如你所见，他们在情感认知或多或少都有一定地缺陷。但，如我，我是跟林心知一样，是被人植入人类子宫的受精母细胞，我们还算是人生下来的，但由于后天原生家庭的教育及生活背景等因素，也都出现了各种问题。哦，这里，出现问题的大概只有我吧。”叶芝华自嘲地笑笑，“我确实是被从小到大给宠坏了的。林心知就很神奇，好像生活怎么痛击她，她都能回之以微笑。”叶芝华闭上眼，顿了顿，“你都不知道当年我有多嫉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