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慕容棣唉声叹气来找秦灵的时候,秦灵正对着一堆布头发呆。
秦灵头也不抬就嘟囔道:“冬凉,我实在不擅长女红,怎么办?瞧来瞧去,就是一堆布头而已!”
“不擅长就不要做这些,何苦要为难自己?”熟悉的声音又传来。
秦灵不禁扶额,“你来怎么也通报一声?”
“你告诉钱兵可以把眼睛给陵光?”慕容棣是专为此事来的。
“后日就是皇上寿诞,你怎么还有心情管此事?”
“钱兵的眼睛给不得,能拖就拖,再忙,这样的事情我也得管!”慕容棣关心下属的心思秦灵是理解的。
“此事交给我把,我会见一见陵光!”
“彭颜瑜的事情你如何处理?”慕容棣真是为秦灵操碎了心哪。
“等寿诞一过,我就带着她一起搬出去,她住在东宫的确不合适,听说最近因为这件事弹劾你的折子很多。”
慕容棣现在就坐在秦灵对面,伸手握住秦灵的手,说道:“非要搬出去不可?我可以给颜瑜郡主找到住处,也可以接彭颜昭过去,不希望你走!”
“我长此以往住在这儿也是不合适,我思来想去,还是搬出去的好,陈伯和小浪花也是赞成的。”秦灵固执,心意已决。
“好,随你心愿!”慕容棣还是忍着一万个不舍同意了此事。
她郑重其事开口:“慕容棣,我有事想求你!”秦灵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不如就让钱兵和陵光出去过日子,彭颜昭是个不错的,你带在身边我觉得不错,不过,这只是我的建议而已。”
慕容棣顿顿,没想到秦灵存了这样的心思,“彭颜昭人品如何,暂时知道,他年纪尚小,培养出来还需要一段时日,所以此事得从长计议!但是,你说的我都会考虑!”
秦灵莞尔一笑,表示感谢。
慕容棣叹气,“陵光的事情交给你处理,我也放心!若是想出去散心,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派人去保护你。若是我不在就告诉孟章,或者王全,他们随意一个人都可以派人!至少带着冬凉,她会些拳脚,至少还能低档一阵子!这一年来,我最大的内疚就是,把你卷到权利的旋涡。”
“我想带着冬凉她们三个出去转转,只可惜我母亲无人照顾,要不是你,我也找不到母亲,也不会有人心甘情愿照顾我母亲!我能做的十分微薄,大多数时候我爷帮不上你太多忙!其实,陵光那个时候也没说错,我也许是个拖油瓶!”
慕容棣抱住秦灵,“没有,你不要妄自菲薄,你不知道你的重要性,若是没有你,我怕自己都活不下去!”
外面王全十分焦急,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孟章听完叙述,大声说道:“爷,出事了,南诏世子出事了!”
慕容棣变了脸色,松开秦灵,“进来说!”他大步已经往门口走去。
秦灵跟着前来,孟章着急说道:“南诏世子和德妃娘娘的外甥瞿展打了起来,因为一个女子,结果瞿公子给了南诏世子一剑!现在太医正在施救,但是生死未卜!”
慕容棣拧眉,已经气到极致,“瞿展呢?”
“正在往皇宫押来!”
瞿展,户部尚书之子,德妃哥哥的嫡子,最近和慕容棣关系不错。德妃父亲已经身居太傅之位,瞿家的势力不可小觑!并且德妃的二哥正在边关驻守,与六王祥云王一起。
南诏世子,杨衡,南诏王的幼子,也是南诏王最宠爱的儿子,并且没有之一!
这是最大的滑稽,这是最大的祸端。
秦灵自告奋勇,说道:“带上我,只要瞿展不死,事情就可以化解!”
慕容棣知道秦灵的想法,但是拒绝,“宫里人匠很多,不差你一个,你能做的,他们都能做!”
“可是,银珠若是和你不是一路,她故意不治呢?”
孟章赞成:“爷,秦公子说的对,银珠大人最近阴阳怪气,与之前大不相同!”
“走吧!”慕容棣看了秦灵一眼,只能说这句话。
慕容棣没有先去看瞿展,而是知道先要看杨衡。
人这番已经昏迷不醒,明显是失血过多,太医见慕容棣来,赶紧告罪,“太子殿下,微臣无能,南诏世子已经昏迷不醒,我等回天乏术!”
慕容棣踢了一脚领头太医,“酒囊饭袋,养着你们还不如养一群猪,只是腹部中剑而已,还回天乏术?”
“回殿下的话,微臣有罪,那剑上有毒,正因为如此,南诏世子才石药无医!”太医跪在地上,承情。
“什么毒?难不成没有解药?”
“是西域之毒,北周、南秦,这天下都没有解药,除非去天山采摘雪莲花入药,方能解毒!”
太医战战兢兢,慕容棣怒不可遏,但是他知道他现在得去见武帝,必须有人匠来救治。
可就算有慕容棣在,秦灵和孟章依旧进不了殿,说是武帝旨意,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殿,那么其他人匠呢?
南诏人在外面闹着,叫嚣着让杀了瞿展,德妃此番又跪在太和殿求情。
总之这场面要多乱就有多乱,秦灵无奈,“孟章,派人去寻小浪花!他肯定在睡觉,就说我找他,出了了不得事情!”
小浪花爱凑热闹,保准来,秦灵把他的性子摸的极透!
慕容棣往太和殿来,武帝正在发怒,瞿展跪在当地,被五花大绑。慕容棣上前就给了瞿展一脚,也不管武帝在不在,吓得几位大臣,户部尚书瞿凤临也跪在地上。
此时太傅瞿老也在。宰相、都督、御史三品大员几乎都已经赶到。
“父皇,儿臣叩请让人匠前去医治,南诏世子若是死在我北周,那么战火难免,数百年的和平就会毁于一旦!”
“人匠谁敢去医?南诏人最忌讳的就是人匠,并且他们生来信仰神佛,与修道人匠的信仰背道而驰,再说这是人为伤,人匠若是敢医治,就是要冒着损修为、折寿、遭天谴的危险!谁愿意去医治?”武帝明显不愿意。
“父皇,偌大的朝廷养着他们,到了该奉献的时候,他们怎么就不能医治?银珠大人活了几百年,损耗些修为也没有什么吧?”
此时银珠是在的,她一脸冷淡,见慕容棣指名道姓说她,她说,“本座是活了上百年,可是本座是人匠之首,就要遵守祖宗的规矩,但凡刀伤、剑伤、人为之伤,都不可医治,更何况,瞿公子还下毒在剑上!”
“没有,皇上,我没有下毒,我再胆大妄为,也不会在剑上下毒,此剑我已经多日不用,若不是南诏世子非要挑衅在前,我也不会贸然拔剑!”
此话慕容棣信,回洛阳以来,瞿展是他的好友之一,他平时是不正经,可是绝对不会主动挑衅生事。于是,他问道:“你的剑谁还动过?”
“出事之后,来不及调查此事,就被绑到皇上面前来了!”
“本宫知晓了,父皇,若是银珠姑姑不愿意救治,那么其他人匠呢?”
“容朕想想!”
瞿凤临焦急,求道:“皇上,臣教子无方,但是南诏世子绝对不能有事,请皇上派人匠先过去救治南诏世子,之后,微臣愿意顶替孽子担责!”
父亲重重一声扣头,让瞿展心都碎了,他红着眼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慕容棣于心不忍,“父皇,儿臣请求请尽快派人匠过去救治南诏世子!”
此一声一落,众大臣纷纷跪地,请派人匠过去。
皇帝重重拍案,怒斥道:“尔等忤逆,都退下,容朕考虑!建翎,瞿展你先审问,稍后再让刑部插手!”
瞿太傅老泪纵横,瞿家儿子就那么两个,就一嫡一庶,若是保不住瞿展,瞿家就等于无后,武帝实在太过无情,他的儿子和外孙还在戍守边疆,皇帝这是明显是要趁此事打击瞿家呀!
慕容棣无奈,等皇帝拂袖而走之后,问瞿展,“为何与南秦世子打了起来?”
“我正在和苏兄吃酒,他就来了!你也一项知道,我们一项都爱听紫枫姑娘唱曲,但是他却非要让紫枫姑娘陪他,紫枫姑娘不肯,我们就帮着解围,本想着此事已经罢了,没成想他还带着人去府上闹事,非要与我决斗,谁知道这厮武艺不精,就吃了我这一剑!”
慕容棣算是听明白了,这至多是正当防卫,可是没成想会到这一步,他不想让秦灵救治的原因,就是不想让秦灵遭所谓的天谴,折寿诸如此类。
瞿凤临又跪慕容棣,“太子殿下,您府上的秦公子便是人匠,老夫求殿下,让秦公子上前救治,日后,瞿家唯太子马首是瞻!”
慕容棣顿住,“瞿大人此话严重了,这些话还是不说的好,免得被旁人听了去,惹得父皇不愉快!”
“是,老臣失言!”
瞿展却知道秦灵身份,说道:“太子殿下,不用,我去求皇上……”
慕容棣颇为为难,“不要冲动,本宫先出去一趟,事情总会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