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悦忧心忡忡好几日,总觉得眼皮子一直都在跳,似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一般。
没过几天,轩辕明远就再次上门了,这一次,轩辕明远的口风有所松动,说只要贺兰悦治好了他的隐疾,他可以去主动找父皇请求解除婚约。只是,父皇会不会答应,他并不敢保证。
有了承诺,总比没有得好,贺兰悦只是沉吟了片刻,便是答应了轩辕明远的条件。
贺兰悦仔细问诊了轩辕明远的个人习惯、饮食习惯,乃至夫妻生活方面的细节,直到将轩辕明远问得面红耳赤,红如虾子,贺兰悦才犹自不肯罢休地要求亲自检查检查……
贺兰悦这个要求一出,轩辕明远的脸色顿时就更为尴尬了。
他跟贺兰悦虽然有婚约,可是毕竟男未婚女未嫁,坦诚相见,贺兰悦难道就不知道点儿避讳?
就在两个人僵持不下之时,医馆的大门被人推开,轩辕明德裹着一身风雪进了门。
轩辕明德忽然到来,贺兰悦略微有些诧异,而轩辕明远却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立马就站了起来,有些局促地躲到了一边喝茶水去了。
轩辕明德眸子微眯,眼神闪烁,语气有些别扭,“你给太子殿下看诊完了?”
贺兰悦不知轩辕明德何意,疑惑地摇了摇头,“还差最后一步没有检查。”
听到贺兰悦这话,轩辕明德暗自松了一口气。亏了他之前还撺掇贺兰悦给轩辕明远看这寡人之疾,刚才从凌天啸那里知道,看这种病,病患是需要给医者看男人的那里的……
得知了这个事儿,轩辕明德没来由地就坐不住了,风风火火地就赶到了医馆,打算搞点儿破坏,决计不能让轩辕明远污了贺兰悦的眼!
轩辕明德拿眼扫了一眼轩辕明远,慢声说道,“你毕竟是个女孩子,看男人那里,不方便吧?”
贺兰悦倒是一本正经,“身为医者,眼里只有活人和死人,没有男人跟女人之分。”
轩辕明德一听这话差点就气笑了,“他毕竟是太子,身份尊贵,那里断不能随便给人看。”
轩辕明德这一来就替轩辕明远做了决定,轩辕明远虽然觉得有些不怎么妥当,可到底不用跟贺兰悦坦诚相见,当下,也稍微松了一口气,“贺兰悦,必须要看么?”
贺兰悦目光在轩辕明德跟轩辕明远脸上扫过,沉吟了半晌,这才说道,“也不一定非要看,其实,根据我刚才的问诊,我差不多已经知道你的症结所在……”
“那就行了,给他开个方子,让他先吃吃看。”轩辕明德不等贺兰悦继续说完已经是又替轩辕明远做出了决定。
贺兰悦凤眸微微眯起,狐疑地朝着轩辕明德瞥了一眼,她总觉得,今儿的轩辕明德有些奇怪。
给自己露了消息,说轩辕明远有隐疾的是他,现在,不让自己给轩辕明远看诊的又是他!
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一点儿立场?
不过,贺兰悦到底还算是念着轩辕明德之前帮过自己的情分,卖给了轩辕明德一个面子,“那行,我就先开个方子给他试试。”
凭贺兰悦所了解到的情况,她推断,轩辕明远这是欲速则不达,夫妻生活过频导致,他越是着急,越是频繁下种,反而越是不能快速让妃子们给他怀上子嗣。
贺兰悦给轩辕明远开了一些调养的药方,让轩辕明远回去好好地调养,这才算是将轩辕明远给打发了。
轩辕明远这一走,轩辕明德脸上就有些不大自在了,“本王不知,看这病还需要你亲自检查他……那里。”
贺兰悦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轩辕明德,笑得像是一只小狐狸,“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轩辕明德俊逸的脸上浮出一抹纠结,“早知这样,我就不该让他来找你看诊!”
贺兰悦只看轩辕明德那张纠结得快要便秘的脸,大抵也明白了轩辕明德到底在懊恼一些什么,当下,她脸上的笑就更浓了,“王爷,我只是个医者,只要看诊需要,在我眼里,不存在什么男与女,也不存在什么贵与贱。”
轩辕明德不吭声了,眸子微微一抬,转开了话题,“今儿大雪,这天寒地冻的,你这里也没有几个病人,一块出去吃点儿东西?”
贺兰悦微微笑了笑,“也好。”
这个时间点儿,医馆里的确是没有什么人再来,贺兰悦交待了医馆的伙计们两声,便是跟轩辕明德出了门。
吃人嘴短这茬儿,在贺兰悦这里是完全不存在的。
况且,在某种程度上,她对轩辕明德还算是有恩的。
一来二去,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有些不清不楚。
当初,贺兰悦找上轩辕明德的时候,轩辕明德心里还将贺兰悦的位置摆得特别清楚,那就是未来的太子妃,自己未来的皇嫂。
可如今,他已经很少再提及这个茬儿,甚至开始有意地回避这个事实。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也不愿去细想,他只知道,当他一次又一次跟贺兰悦接触,一次又一次被贺兰悦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事作风所吸引的时候,他对贺兰悦的感情也在发生极其微妙的变化。
饭庄依旧是轩辕明德最常去的那家,饭菜的风味儿都是贺兰悦比较中意的。
大抵是心情不怎么美妙,今天,轩辕明德让老板开了一坛陈年老酒。
这里的酒,是轩辕明德寄存在这里的,酒味醇香,贺兰悦只闻了一鼻子,这肚子里的馋虫就开始作祟了。
“好酒啊!”贺兰悦眼中掠过一抹惊叹。
轩辕明德勾唇邪笑,“那是自然,本王出品,必属精品!”
贺兰悦嘴角抽了抽,这广告词儿,有些耳熟啊!
贺兰悦倒是一点儿都不吝惜自己的恭维话,连连点了点头,“那是,这世上头等风流人物,还不是就属您逍遥王爷!”
贺兰悦这嘴上说的是恭维话,可是轩辕明德这脸上却并未有多少得色。
以前,他游戏人间,纵情享乐,以逍遥自在为人生目标,但现在,他觉得,享乐、逍遥,似乎都有些索然寡味了。